633:番外末路相逢:夢到他來了
江城禹痞子般惡笑一下,“衛星電話,聽他老母啊聽。”
契爹一愣神,“你這些警方鬼把戲,什麽時候學的?”
“老子智障啊?不學習等著後路被人堵死?土老頭,學無止境,懂?”
“你媽個叉……”
江城禹走到一邊,打給了阿左的衛星手機。
等了一會兒,阿左到底還是接聽了。
大佬沒講別的任何,主仆沉默好久,大佬問的是蘇家玉。
阿左沒管旁邊人的暴躁的眼神,他人在外麵,外麵的一切他都習慣性的會為大佬打聽跟進清楚,他講,“蘇小姐被江大哥……江寒,綁在警司保密處,具體位置我無法找到,現在失去人身自由。新聞裏在播放你……身份的消息,現在是輿論一片倒,需要強有力的證據證實,加大劑量,蘇小姐可能會成為江寒用的這個最有力的證據,畢竟是你女人,懷有你的孩子。有記者爆料,讓大眾等佐證人。”
“……”
阿左見他隻有呼吸,安靜的好像整個世界都靜謐。
又是那種陰測令人骨髓悚然的恐懼感。
阿左摘下眼鏡,又說,“蘇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又大肚,恐怕會被江寒熬死,使用非常手段逼供……”
這不用阿左說。
那人心裏還不明白。
他冷著眼冷著心,冽寒掛斷。
那邊,尚龍看阿左把衛星手機收線,一根煙頭砸到地上,大罵一聲‘草泥馬’。
又悶悶凶狠地問,“他沒說他在哪?也沒讓我去找他?”
阿左瞥一眼,複雜,“你他媽不是要走嗎?”
“老子!老子恨透差佬,如果他敢是差佬臥底,老子一定當槍斃了他。可是……老子他媽地想親口聽他承認,當大佬這麽多年,他連個屁都不敢放嗎?”
阿左沉悶地翻個白眼,“行了,少擺狠話。我和你,是被他擺了一道,騙許多年。媽地。”
“現在怎麽搞?”
“新聞裏說是新聞裏說,江寒要潑他髒水待又如何?總之我是要他親口給我幾個字。”阿左抿直唇線,冷厲。
尚龍偏頭一點,走向前麵,“那還等什麽,走,找他去啊!跟這麽多年,總不能讓他交代清楚前就被四方追殺斃掉,媽地!”
……
時間挪動到,第二日快拂曉。
苦熬,18個小時。
江寒之前已經進去一趟,親自告訴蘇家玉,他為她女兒力所能及做了什麽。
他壓製何碧兒,逼迫她抽了骨髓。
可蘇家玉聽了後,並沒有江寒期待中的反應,反而是眼神急劇變化。
最後,江寒在蘇家玉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恍然半悟,以及追思懊悔。
這種情緒,絕對不是她對他,是她,對別人所有的。
審訊進入疲憊狀態。
新聞裏,記者方麵也開始存有懷疑:“據悉,之前有稱警方內部人士說道,警司方已找到一名最能直接佐證江城禹是江家三公子真實身份的人,稱此名證人與江生的關係非常親密,對江生的秘密了如指掌。而18個小時過去,警方卻未出具此名證人的證詞,我們推測是否有作證意向的改變?因為親子鑒定書送去法醫局,需要三天後才能出最終結果,因此,警方與各大社團大佬方麵,還未曾作對江城禹最終的追殺決定……盡管,江生現在幾乎成為落敗虎頭,出來見光就要小心各大仇家,一場萬人大戰,幾乎測見矛頭!”
陳警司從審訊室裏走出來。
關上門。
他走向坐在外麵大會議桌後麵的男人,陰影裏,江寒的容貌清潤中顯現出一層清冷。
陳警司低頭,輕聲說,“這個女人是打定主意死扛到底了,部長。”
江寒眯眼,不曾說話。
陳警司斷言,“我剛才分明看見她肚子不舒服,她還死撐著,不向我求救,生怕我提條件。”
江寒擰了下眉,抬眼,眼神複雜,“她肚子疼了?你怎麽不說?”
“不見得有大事。她不是醫生嗎,自由端奪,部長,我的建議是,你這時候需狠下心,切莫婦人之仁,比如,從現在開始,不要給她按時送飯送水了,外麵的情勢很嚴峻,我們尚未把江城禹徹底掀翻,部長你比我清楚,沒有確鑿證據,民眾是跟風一陣一陣的,他隨時有可能釜底抽薪,那麽,您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這個時候,急需要她作證的這重要一擊,趁輿論熱頭火上澆油,把人徹底搞垮。”
江寒抬手,摸了把冽長的眉宇。
眉峰不見得非常尖銳,比較平緩,他是墨眉之相,因此給人端正平易近人之感。
這雙溫和的眉宇下,眼神卻是很深的,眯起眼,再作打算。
猶豫地看向玻璃牆裏麵,女人的嘴唇已經蒼白,身形瘦弱,唯有肚子,高高的挺著。
那個肚子,何嚐不刺痛江寒的眼睛。有一胎,還有二胎。
他閉了下眼,神色平靜,再睜開,對陳警司說,“按你說的辦,斷水斷糧到今晚,注意她的臉色,把握尺度逼迫。”
“明白,這就是場心理戰,這女人沒經曆過審訊,她會垮台的,用孩子適當威脅,是最合適的。”
江寒不言不語。
陳警司轉頭走了,其實斷糧斷水的策略,是審訊常用的,部長心裏早就有底稿。
但部長不會主動講出來,由他一個部下說出來,更合適,部長狠點心就會同意。
成大事者,怎能拘小節。
……
這一天就這樣生生的熬過去。
蘇家玉的嘴唇幹裂,出了血,她的元氣神已經耗盡,本就不是非常健康的身體,怎比得了男人。
就是男人,將近40個小時的審訊苦熬,也早就拖垮了。
身體到中午時,出了一身一身的汗。
到晚上時,炙熱的汗,變成冷汗,層層發虛,她的呼吸一聲比一聲困難,帶了鳴音,痰音。
她給自己按了按脈搏,抵住淋巴結,知道自己炎症了。
可能會感冒。
肚子裏的寶寶,餓了一天,早就在裏麵翻天,踢她鬧她,不得休停。
她沒辦法,江寒給她斷了食物,連水都一滴未進,她隻能不斷舔舌,擠口水。
起先,還能去上廁所,離開座位。
後來到了晚上,她被禁止上廁所了。
對方跟她比時間,因為她的反抗和死守,而逐漸見了狠戾。
現在是快淩晨。
陳警司出去了。
審訊裏一個人也沒有,隻有攝像頭還開著。
她想小解。
她拍桌子。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她扯緊太陽穴,麵白如森,真的,再也熬不住了。
就那樣一瞬間,在無比死寂的空間裏,腹部再也憋不住,產生了溫熱。
她起先呆滯都不曾察覺到。
等察覺到裙擺下麵濕透了,滴滴地往地板上滴著水,她蒙頭恍目往下麵看過去。
白光森森,那一攤淡黃色的痕跡,格外刺目。
刺了目。
忽然的,再也忍受不住,她雙手發抖的捧住臉,失聲痛哭起來。咬著牙,繃著消瘦的臉蛋,她無聲細碎的痛哭。
心裏告訴自己,要扛,再扛,扛住。
他在外麵一定很難了。
她就是死,也不會屈打成招的。
不會的。
可是。
恍恍惚惚的,幾乎快渴死時,她淚流滿麵,想起了他,想他的處境,想他的人,心裏會無聲的問問自己,他還會來嗎?
脆弱到極致了,她也隱隱希望,就是做夢也好,夢到他來,哪怕道個別,他走他方,她不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