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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番外末路相逢:你不相信我嗎,江城禹?

  再次醒來時,周圍是昏暗的。


  她在屋子裏。


  蘇家玉感覺到有一隻手摁著她肚子,那手溫柔,也不冰涼。


  下麵有個探測器,在檢查她宮縮的情況。


  隱隱約約的……耳朵裏冒進冒出,頭頂的聲音是女人,“大佬,蘇小姐的宮縮因為長時間沒處理,有點嚴重,破水、也出血了。剛才我做胎心監測,腹中阿寶的心率緩慢,早產征兆很明顯……但我考慮,如真早產,胎兒發育低能性很高,同時也要考慮孕婦本身的危險,我這方麵還是建議先穩住一下,我已經用了藥物,我能延緩的把握性比較大。”


  蘇家玉艱難的扭動腦袋。


  視野裏,疼痛作用的黑點圈圈絨絨,使她看不清男人在哪個方向。


  隻聽見一把聲音,那樣冷漠,吐著煙圈同時淡淡講話,“能拖就拖住。”


  五個字,已做了他的決定。


  女醫生明顯鬆了口氣,大佬吃人。


  真把他女人崽子接生死了,這頂血災她逃也逃不掉,出於此種情況,她當然傾向保胎。


  探測器拿掉,她的衣裙小心的蓋好。


  蘇家玉聞不到那種難聞的味道了,應該是他著人給她換掉了衣裳。


  隨著女醫生離開,屋子裏沉著一股安靜的香味,是高級居室……暗影沉沉。


  大下午的,台風席卷,昏暗中還不開燈。


  她的神思清醒了大部分,手指顫然地撫摸肚子,還是疼,用藥並不能緩解疼痛。


  她的目光卻緊緊靜謐的尋找。


  終於找到那抹高大的黑影,削沉而立。


  就在床的前麵,屋子中央。


  煙味,遠遠的飄散著……


  他為何始終不回頭?


  蘇家玉掩了掩眸,想起車上回來時,他一句話都不曾和她說。


  問一問,孩子怎麽樣?她,又怎麽樣?

  心口澀然。


  悶悶的,又有種劫後餘生回到他身邊的慶幸。


  她小聲喊他,“江先生……我醒來了。”


  那將近60個小時,是她這輩子經曆的最噩夢的噩夢,心底幾乎沒有信念的時候,人是生不如死……


  “嗬。”


  屋子裏靜寂,寂靜中任何聲音都格外明顯。


  這是他的笑聲。


  很短,很促,很冷。


  蘇家玉的手指稍稍一僵。


  他已從黑暗中轉過身來,那隻修長勁臂插著褲袋,邪眉冷壓,嘴角卻是噙笑。


  他弓著背,因為太高,那麽,他的神情都不看不見。


  隻有一道刻骨的下顎。


  他輕聲問她,“你有幾個江先生啊?”


  發笑。‘啊’字,平直的音調。


  那不是問。


  蘇家玉的臉頰頓時有些僵硬了,感覺,耳朵裏像中了一箭。


  她明白他在指什麽。


  江寒。


  他在怪她,偷掉了密碼箱。


  她有些著急,想爬起來,寶寶卻墜著她,她動不了,手肘往床幫撐著。


  還在掙紮,男人幾大步走過來,悠悠的,慢慢的。


  那麽冷的氣息。


  猛地坐下來,大掌一把扣住她亂動的肩膀,那雙狹長的眼睛,滲了刀光一般的陰冷含著笑,“選了他,跟了他,就把自己搞成這幅爛樣啊?你看看你渾身上下,被他搞得,賤不賤?”


  蘇家玉無聲。


  慢慢張大了嘴。


  因為她,因為她好像懵了,懵得都說不出話來。


  緩緩地反應過來後,才察覺心口插了無數把尖刀。


  那樣狠,絞碎了她的心髒,她的呼吸。


  他還笑。


  如何,能笑出來。


  為何,要諷刺她?

  如果把她救回來,隻是要如此刻般諷刺她,何必救呢。


  她以為都熬過來了,現在卻覺得,最能傷人的永遠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她的腦袋一層一層的疼,她還是選擇解釋,“不管你怎麽理解的,江城禹,我沒有出賣你。他要我作證,但我一個字都沒說。”


  “你還用說嗎?”他舔著上顎,發惡狠狠的笑,那種邪魅,那種嗜血,突然嗓音如雷發滾,“你他媽做都做完了,還用說?!”


  “他木乃伊複生,回來了啊,你跟老子講了嗎?”


  “你等什麽?”那雙眸子如虎似豹,要把她生生吞吃,“你他媽等著什麽!”


  怒到如此,又不能伸手掐他,他把床單,一瞬間擰得粉碎。


  碎步伴隨著灰塵嗆入她的嗓子裏,麵前一陣一陣的雷霆,氣息震得她頭發絲絲沁冷,滿目慘白,呆滯。


  他笑,“等著跟駢頭舊情複燃,分分鍾給老子跑路,帶著老子的種,你去投奔江寒啊?”


  他終是克製不住,一虎口卡住她的臉頰。


  導致她臉頰變形。


  很痛。


  她卻毫無知覺了。


  任他雷霆猙獰,扭曲不已,字字羞辱,“蘇家玉,是個女人都沒你這麽賤的。”


  他拍她的臉,力道很大,眼皮懶懶掀開,那雙眼珠像黑色的地獄,分外平靜,隻有入骨的冰魄,盯著她慢吞吞的冷笑,“你知嗎?老子從來沒要打掉你的胎,如果你識點好歹再撐幾個小時,那日早晨,你能在手術台上生下它!不是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死不死,孩子活不活,你媽地,老子為了騙過何碧兒下多少工夫,你不知好歹,串通江寒啊?江寒和何碧兒一夥的,你高不高興?”


  她兩目震淒,搖頭,“我不知道。”


  她低頭,淚水布了眼眶,瞪得大大的,那樣無神,淒空,“我都不知道。對不起,我是那日才知道,何小姐是小桃子的脊髓配型,我是那時才知道啊……後來慢慢聯想,我就全部想通了。抱歉,江城禹,這件事,我沒有串通江寒和何碧兒,不論你信不信。卻陰差陽錯,我知道給你做造成了莫大的麻煩。”


  “隻是麻煩啊?你不是要弄死老子嗎?”他不信,隻冷厲厲得笑,“現在跟老子講,你不知道密碼箱裏有用你視網膜啟動的,我的身世秘密?”


  “我真的不知道。”她鬆開一隻手,也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難以置信的問,“你不相信我嗎?”


  他的唇比冰刃更薄,比鐵鑄更冷。


  那雙眼睛足以傷人。


  蘇家玉眨掉成串的淚珠,可笑的解釋,“就算你我素昧平生,江城禹,我這個人,從來沒有害人之心的。我怎會明知密碼箱裏是什麽,還去害你呢?退一萬步講,我就算害你,我這麽怕你,哪來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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