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主,小心些
殷薄煊看著手裏的解藥默了默,將瓷瓶揣進了懷裏。
這種時候齊貴妃斷然不敢騙他。
國舅爺嘴邊勾起了一抹笑意,拍了拍南宮玳的肩膀站了起來,淡淡道:“齊貴妃說得對,稚子無辜。”
“國舅爺……”
齊貴妃驚恐的麵色裏終於浮現出一抹欣喜,她轉頭看向南宮玳,她死沒有關係,可是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死。
隻要國舅爺能放過玳兒,隻要……
“不過玠兒又何其不無辜呢?”殷薄煊忽然含笑問了一句。
若說稚子無辜,玠兒比南宮玳還要小一歲,可齊貴妃對他使用東海秘術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稚子無辜的心。
齊貴妃一愣,她抬頭看向殷薄煊,隻見對方眼底的笑意之下,是要命的陰寒。
國舅爺麵不改色地伸手一推,便將南宮玳推入了她們身後河裏。
噗通——
“母妃,咳咳,母妃救命啊!”
南宮玳落水後在水裏拚命掙紮了起來,他不會水。
“玳兒!”齊貴妃驚呼一聲,連忙跳到水裏去救他的孩子。
殷薄煊站在渡口,冷眼看著河裏的掙紮的母子,諷刺道:“南宮玳身上流著一半東海國的血,東海國人人善泳,他竟然不會水?他回了東海國,會有人認他嗎?”
齊貴妃仿佛什麽都沒聽見,隻是抱著她的孩子往河岸邊遊。
國舅爺看著快要遊到渡口的母子兩,抬腿一踢,便又將人踹回了河裏。
齊貴妃懷裏帶著自己嗆了水的兒子怒吼道:“殷薄煊,你竟然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國舅爺他神色淡淡:“是,爺就是不放過。”
當日南宮玳將玠兒推入湖中,這個仇,他可一直都記著呢。
殷薄煊冷笑道:“爺不是什麽好人,那些膽大包天敢對爺珍視之人下手的人,爺一個都沒打算放過。你是,南宮玳也是。東海國好水葬,這條河做你們的埋骨地豈不正正好?”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渡口,黑暗中也不知道對誰說了一句,“射殺沉河。”
他的話音剛落
,黑暗中便又有兩支利箭破空而出,一支射中了齊貴妃,另一支則射中了南宮玳。
水麵上很快漾開了刺目的鮮紅。
……
楚星瀾回到楚府後,除了每日的哥哥們專屬探望時間,平時一直都由崔憐霜貼身照顧著。
姑娘長大了,比起她的哥哥們,有些事情顯然由崔憐霜來做更合適。
在家裏養了兩天,楚星瀾的精神頭就差不多都恢複了。
雖然她的傷口還沒有全然愈合,但是她修養的時候卻一點也不覺得疲累,就好像是身子裏有一股厲害的精氣神給撐著一樣。
楚星瀾覺得,自己的身子底真是倍兒棒!
她受了這樣厲害的酷刑,竟然都還能在兩天以後變得活蹦亂跳,活活潑潑~
這一日崔憐霜剛給楚星瀾換過藥,府中的老曹就來找她了:“二少夫人,采納有筆賬不對,得請您瞧瞧。”
崔憐霜頷首道:“知道了,這就去。”
她放下手裏的藥膏,對楚星瀾說道,“珍珠去熬藥了,我去叫珊瑚來照看你,丫鬟過來之前,你不許瞎動。”
楚星瀾連連點頭。
崔憐霜走後,楚星瀾看見床頭放著的果子便伸手去拿。
小姑娘,嘴饞。
可是放果子的人很不體貼,把果子放的老遠,楚星瀾拿不到。
她伸長了小爪子想要去勾盤子,沒想到身子傾出去大半,失了重心,一頭就從床上栽了下去。
“小心!”
楚星瀾嚇得眼睛一閉,就想迎接接下來的痛苦,卻不想身子竟然穩穩地落入一個男人懷中。
咦?不痛?
她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隻見琴崢半摟著她,低頭笑道:“主,小心些,怎麽毛毛躁躁的。”
楚星瀾怔了怔,連忙從他的懷裏鑽了出來,挪著小屁股坐回了床上。
奇怪,琴崢入府以後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今日怎麽突然來了?
比起她的不自在,琴崢臉上的神情卻十分自然,他嘴角銜笑道:“奴是主的人,抱著主也是怕您摔著,主何必不好意思?再說,那一日在牢
中不是也抱過了麽?”
楚星瀾想到自己當時痛極隻想尋個依偎就靠在他懷裏的樣子,臉上驀然一紅。
風流債啊風流債。
楚星瀾道:“你怎麽過來了?”
琴崢麵上攜著春風笑意:“主覺得呢?”
楚星瀾認真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你是來拿身契的吧?那日在獄中我說過,你在府中待滿半年就可以楚府了!你別急,一會兒珍珠回來了,我就讓他去給你拿身契。”
琴崢一愣,眼底笑意瞬間淡了幾分:“主是這樣想的?”
楚星瀾睜著水潤的眸子問道:“不然呢?”
琴崢默了默,從床頭的盤子裏拿來一顆橘子剝開。
修長的指節將橘子皮一瓣一瓣撕下,空氣中便染了橘香。
“奴是當心主的傷勢才過來的。”琴崢道。
楚星瀾吧咂了兩下嘴,一雙眼睛都盯在了的橘子上。
“不成想主竟然是這樣看我。”琴崢又說。
楚星瀾伸手去接橘子,卻見琴崢站了起來,避開了她伸過去的手,將她可愛的小橘子剝了皮後放回了果盤裏。
然後默默將盤子推到了更遠的地方去。
楚星瀾:“?”
不給她吃他剝什麽橘子?
他是剝了個寂寞嗎?
楚星瀾抬頭看他,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眸色溫柔,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琴崢倏然笑了出來。
“奴這麽戲弄你,主都不生氣嗎?”
作為一個紈絝,她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一些。這和他之前料想的不一樣。
楚星瀾怔了怔,她道:“你到底來做什麽來了?”
“不做什麽,就是看看主。主的精神好,琴崢就放心了。”他說完將盤子裏的那顆橘子放回她手裏,道:“吃吧。”
楚星瀾怔了怔,低頭看著回到自己手心裏的小橘子。
這個橘子,它好像忽然之間有點燙嘴。
這時候琴崢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鬢發道:“主的頭發亂了,要奴給您梳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