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他受傷了
楚星瀾心底一驚,扭頭看向殷薄煊,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受傷了?”
她這才發現殷薄煊的唇色都比往常更蒼白幾分,細看之下,他身上的氣勢根本不如從前迫人淩厲。
楚星瀾剛才那點刷好感的心思頓時都煙消雲散了,隻想看看國舅爺到底傷在哪裏,嚴不嚴重。
他穿著一身玄色長裳,今晚夜色深濃,就算他身上流了血也很難發現。南宮瑞剛才和他對峙的時候,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沒發現國舅爺身上有傷。
楚星瀾探手在國舅爺的肩膀上摸了一下,才一碰到衣服,就摸到了一手的濕冷黏膩。
全都是血。
來找楚星瀾之前殷薄煊就受了傷,一直在瑤城養著,順便在城中盯著各路風向,以免有人快他一步進了古墓。
後來他的傷好些了,心中不知怎的一直有些放心不下她。
他便又算了一下小乙等人的腳程,估摸著她明日就該到瑤城了,便讓小甲先在瑤城盯著,自己則連夜從瑤城的方向趕了過來,提前來接她。反正他隻離開一天,瑤城那邊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不過殷薄煊也沒想到他在來的半路上竟然就能遇見她。
若不是他方才的反應快,他險些就要錯過楚星瀾了。
想到剛才她身後的那支冷箭,他的後背都起了一層薄汗。
虧是他今夜來了,否則楚星瀾要是落進南宮瑞手裏,南宮瑞還不知道要怎麽折磨她。
隻是他先前便傷在肩胛處,將楚星瀾撈過來的時候因為用力過大,養了多日的傷口便再次破裂了。
不過這種疼於他而言倒也沒什麽,從前他在戰場上受過的傷比今日的傷嚴重多了,他還不是咬咬牙就過來了。區區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麽。
國舅爺不把自己身上的傷當一回事,但楚星瀾看著自己手上沾染的猩紅卻急紅了眼。
楚星瀾緊張道:“你受傷了怎麽不早跟我說?我要是知道,我剛才就不碰你傷口了!”
她剛才什麽都不知道,還打了他的肩
膀。他肩上受傷了應該會疼的呀,他怎麽都一聲不吭?
大佬都是這麽扛傷的嗎,還是他們都沒有痛覺?
國舅爺雲淡風輕地問道:“你不是在衝爺發脾氣嗎?爺一個大男人還能在這時候和你計較?讓著你些。”
讓著她?
楚星瀾詫異道:“這能一樣嗎!”
她那時候害怕,生氣歸生氣,但是有傷當然得第一時間治啊!
國舅爺嘴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不僅沒因為身上的傷口破裂而皺眉說疼,反而還更加湊近楚星瀾道:“你擔心了?”
楚星瀾道:“我當然擔心,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不要英年早逝!”
殷薄煊是她辛辛苦苦才傍上的大靠山,他可千萬不能倒。
再找個像他這樣厲害的大佬太難了,就算再有這麽厲害的大佬,她也未必就能傍得上!
他要是沒了,自己的前路就太坎坷了!
聽到她的第一句話時,國舅爺的嘴角明顯一勾。
可是等她說完英年早逝這四個字,殷薄煊的臉色又徹底黑了下來。
她根本就不是關心自己,她隻是怕自己死後她沒了倚仗。
楚星瀾看著他的肩膀道:“我們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其餘事情之後再做打算,正好也可以回去找找小乙他們。”
國舅爺又恢複了先前的麵癱臉,兩腿一蹬馬肚子就帶著楚星瀾回去了。
回到客店,好在小乙等人都沒事。原本他們想要將小乙擒住,誰知就在那些禁軍剛快要把他們拿下的時候,南宮瑞突然發了信號將他們給召走了。
如果不是楚星瀾恰好回來了,他們也同樣要去找她。
見到一同回來的殷薄煊,小乙心中一陣驚訝:“爺,您怎麽過來了?瑤城那邊……”
殷薄煊抬眸看了他一眼:“瑤城有小甲派人守著,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爺過來接她。”
國舅爺說著翻身下馬,又將楚星瀾從上麵橫抱了下來。
楚星瀾嚇了一跳:“你
都受傷了還抱我幹什麽,我自己會下馬!”
“多話!”
國舅爺冷冷斥了她一句,便將她放到了地上。
楚星瀾一愣,委屈又不解地看了旁邊的武狀元一眼,她都是為殷薄煊著想,怎麽還要挨罵……
殷薄煊扶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左肩,大步走進了客店裏。
楚星瀾連忙對小乙說道:“國舅爺受傷了,你快去準備些傷藥拿過來!”
殷薄煊一進屋就解下了身上的披風丟到了楚星瀾的手裏,楚星瀾摸摸手裏的披風,係在肩膀上的那一塊地方已經被血浸濕。
殷薄煊在床邊坐了下來,也不怕碰疼自己的傷口,一下就扯開了自己的衣襟。在他的肩頭纏著一圈圈的白色紗布,隻是那些上不都已經被鮮血徹底染紅。
國舅爺抬手就給自己拆起了紗布,一圈一圈,他拆的幹淨利落,好像不知道疼一樣。
楚星瀾一愣,受傷了還這麽能耐這麽Man?
不愧是大佬,看得她竟然還產生了一些硬漢激動。
可是等她看清殷薄煊肩胛上的傷口時,她就激動不起來了。
他身上的傷口從肩頭一路延伸至鎖骨往下,傷口麵積幾近四寸長,深可見骨。血已經將他的肩膀全都糊成了血紅色,再次迸裂的傷口血肉隱隱外翻,整個傷口看起來尤其駭人。
楚星瀾擔憂地看著他,他是在哪裏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這時候殷薄煊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
見她蹙眉,國舅爺側過身子,抬手掩住了傷口抿唇道:“看什麽,出去。”
楚星瀾一愣,擔憂道:“可是我想……”
殷薄煊沉聲:“出去。”
楚星瀾低頭看了手中玄色的披風一眼,抿著唇走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小乙就拿著傷藥走了進來,疑惑地問道:“國舅爺為什麽讓楚小姐待在外麵?”
殷薄煊往門口看了一眼,拿起一塊濕布擦拭著自己的傷口道:“她膽子小,見不得這樣血腥的場麵,她會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