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生悶氣

  楚星瀾越是不想見他,殷薄煊心底就越是不安、不快。


  她若有什麽事情就跟他說,他總能處置好。


  可她這樣躲著生悶氣不見自己,事情能解決嗎?


  他才踏進蘭庭半步,武狀元卻倏然閃身擋在了他的身前:“國舅爺,您就別為難小人了。一個月掙的小百兩銀子,那都是拿命換的!”


  殷薄煊現下正關心楚星瀾,哪裏有空在乎他那幾百兩的月銀。


  “你以為憑著自己那點功夫就能攔住爺嗎?”


  武狀元一陣沉默。


  攔是肯定攔不住的,上次在擂台上他就輕鬆被國舅爺給打敗了。


  但是可以智取!


  武狀元道:“國舅爺,我自然是攔不住您,但是您想要讓夫人更氣惱,更不痛快下去嗎?”


  殷薄煊怔了怔:“你什麽意思?”


  武狀元道:“夫人今天下午開始就有些不對勁,想是有什麽事情氣著了,現在正是最氣惱的時候。”


  武狀元頓了頓:“您這個時候硬闖蘭庭,夫人看見您怕是更氣。您難道想看夫人不高興嗎?”


  他攔不住殷薄煊,但是楚星瀾可以呀。


  國舅府裏還有什麽比楚星瀾的名字好使?


  什麽事情隻要把她搬出來,那必然是迎刃而解的。


  他在國舅府裏待了這麽長時間,覺得這條規則應該也同樣適用於殷國舅。


  殷薄煊果然被他的話弄得猶豫了一陣。


  他當然不想讓楚星瀾更不開心,可是讓楚星瀾一個人靜靜,她難道就能想通?

  她要是想不通呢?


  她要是覺得自己連主動找她解決問題的誠意都沒有,那她豈不是要更氣?


  想到楚星瀾一個人窩在床上生悶氣的樣子,他就覺得見她的事情一刻都不能耽擱。


  殷薄煊猶豫過後,道:“就一天,明日爺如論如何都要見到夫人。”


  他沉著一張臉轉身走回墨竹軒,對小甲道:“去把孟隨叫來,爺有事問他。”


  孟隨很快就被小甲帶了過來。


  殷薄煊道:“夫人今日可曾見過什麽人?”


  孟隨道:“不曾,夫人今日一直在苦練刺繡呢!”


  國舅爺的眼底透出

  兩分煩躁,“那夫人為何今日突然生起了悶氣,連蘭庭都不讓爺進去了?”


  孟隨:“?”


  誒?

  還有這種事?

  沒想到國舅爺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

  孟隨仔細想了想,今日楚星瀾從未見過客,在府中也未與別人起過衝突。


  真要說起來,也隻有今日下午那一會兒去過一趟書房,之後夫人的神情就有些怪怪的。


  孟隨問道:“國舅爺,夫人今日隻去過一趟書房,她突然生氣不見您,會不會是因為下午去書房裏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


  書房重地,旁人不得接近,但是楚星瀾卻能自由出入。


  因為殷薄煊向來不怕被楚星瀾發現自己的謀劃。


  況且裏麵就算真有什麽讓人覺得害怕的機要密件,也需要通過特殊的法子才能得出有用的信息。


  楚星瀾在書房裏能被什麽東西氣到?

  殷薄煊皺著眉頭去了一趟書房。


  書桌上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有被人動過,像是被人翻找過什麽東西一樣,就好比書桌上的一個硯台,就移動了大概四五寸的位置,十分明顯。


  楚星瀾想要看他的東西,根本不至於這樣翻騰,她那時到底在書房裏幹什麽?

  他走到桌邊一看,很快就發現平整的宣紙下好像多了一塊什麽凸起。


  有東西?

  國舅爺翻來麵上的幾張宣紙,就看見了藏在底下的一方黑色的手帕。


  手帕一角繡著一個工工整整的殷字。


  是他的姓氏。


  這是他之前跟楚星瀾要的東西。


  楚星瀾竟然真的做好了,還偷偷的把手帕藏在了他的書房裏。


  隻是這樣一來國舅爺就更加想不明白了,既然已經做好了東西,這還特地送過來了,為什麽突然要生氣?


  把手帕藏在宣紙下麵,難道不是為了給自己一個驚喜嗎?


  他撿起那塊手帕放在掌心揉了揉。


  眼底浮現出幾分疑惑。


  好一個姑娘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殷薄煊思來想去,最後隻得出了一個結果。


  一定是這塊手帕太難做了,她做了很久,受了委屈,所以生氣。


  想到之前她


  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針眼,國舅爺頓時覺得她生氣情有可原。


  從前用金山銀山堆出來的一個姑娘,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受過什麽折騰?是為了做這塊手帕,她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興許是她做完以後,覺得自己這麽做太委曲求全了?

  又或是覺得自己手上紮了那麽多針,心裏很不痛快,所以一時想不開,要跟自己置氣。


  不管是出於哪一種原因,殷薄煊都覺得可以理解。


  他這樣費心的給自己準備了手帕,而自己進來卻一直在忙著皇陵的事情,白日裏確實有些疏忽了她,都好久不曾陪她一起玩過了。


  他是該好好的哄一哄她。


  今夜就先不去打擾她了吧。明日早上,再好好地陪陪她。


  殷薄煊這麽想著,心裏放心了許多。


  他自以為找到了正確答案,完全疏忽了身後書架上的畫軸。


  事實上,他根本沒想過楚星瀾可能會因為另一個女人而吃醋生氣。


  次日一早,楚星瀾才剛起來梳妝,珍珠就從外麵走進來說道:“夫人,國舅爺又來了,還讓武狀元攔嗎?”


  楚星瀾默了默,昨天殷薄煊說的那些話,武狀元都已經轉告給她了。


  自己要是再不跟殷薄煊見麵,他說不定真能直接撕了武狀元闖進來。


  反正武狀元也是打不過他的,手撕武狀元對於國舅爺來說還真是小事一樁。


  他們之前簽訂的契約在國舅爺的眼裏或許根本就不作數。


  他想遵守就遵守,不想遵守就可以隨時的違背。


  楚星瀾輕輕的歎出一口氣,手指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前的玉墜子。


  “不用了,一會兒我就去見他。”


  畢竟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她總不能真的一輩子躲著國舅爺不見。


  她抬手往頭上戴了一隻白玉簪子,轉身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昨夜不曾睡好還是她的心情不佳的緣故,她今日的精神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殷薄煊一見到她從月洞門裏走出來,便關切的看著她道:“昨夜不成睡好吧?”


  瞧瞧她那黑眼圈,也太明顯了。


  楚星瀾垂眸看著腳尖的地板問道:“爺一大早來找我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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