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國舅爺,上!
殷薄煊劍眉一擰。
漠北荒涼,來這裏的人鮮少。
除了商隊,一般人還真不喜歡在這裏打轉,楚星瀾說的大富大貴之人就更不可能了。
殷薄煊忽然想起一件事,先前他就懷疑奎蘇裏身後有人,但是一直沒有證據,慕容深也一直沒有查出結果。
難不成楚星瀾看見的那個手帕就是一直藏在奎蘇裏身後的人的物件?
殷薄煊道:“帕子是什麽樣式的,你還記得嗎?”
楚星瀾認真點頭:“記得,是一方白帕,左下角還用黑絲繡了一條燭龍。”
在白帕上繡黑色圖案十分少見,所以楚星瀾記得尤其清晰。那帕子上的針腳細密,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殷薄煊扣在她腰上的手驀然一緊,楚星瀾嘶了一聲抬頭看著他。
“殷薄煊?”
國舅爺驟然回過神,心疼地在她腰上揉了揉:“弄疼你了?”
楚星瀾搖搖頭:“你怎麽了?”
怎麽一聽到燭龍這兩個字,殷薄煊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神情還那麽陰鷙?
殷薄煊深吸了一口氣道:“在大齊隻有一種人能用燭龍的暗紋。”
楚星瀾道:“誰?”
殷薄煊沉聲:“肅寧王一脈。”
楚星瀾愣了愣,肅寧王這三個字她仿佛在哪裏聽說過,但實在是想不起來。
“肅寧王是幹什麽的,我記得大齊裏似乎沒有這個封號的王爺。”
殷薄煊冷冷地笑了笑:“現在自然是沒有,因為肅寧王一脈早在二十幾年前就被皇上以謀反的罪名誅盡了。”
謀逆大罪,肅寧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間被殺了個幹淨,連同家仆和繈褓中的稚子都沒有放過一個。
此事發生的時候他還尚且是個不諳世事的稚子,但也知曉當時這件事情的殘酷。
當時朝中牽連者眾,被連同誅殺的京官也近三分之一,這應該是大齊立國以來官場換血最厲害,最徹底的一次。
楚星瀾到底是沒有親身經曆過這件事,聽完以後也隻是淡淡的嘖了一句:“挺慘。”
她說肅寧王這稱謂聽起來怎麽耳熟,她其實在《金牌紈絝》裏看過這個稱呼,還是原主在嫁給南宮瑞以後,聽那個狗男人給她普及的背景知識。
隻不過書中對這一段隻草草一筆帶過,並未多做介紹,所以楚星瀾壓根就沒記那麽清楚。
但是楚星瀾感慨完以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在殷薄煊麵前有點太過冷漠,又想要再唏噓兩聲,表現一下自己的溫柔善良的一麵。
熟料她還沒噓出聲,殷薄煊便全然不以為意甚至近乎冷酷地說道:“權謀之下本就是處處白骨,殺這麽些人算的了什麽,還沒到屠城的地步呢。”
楚星瀾:“……”
哇哦。
屠城耶……
她都差點忘了自己麵前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大BOSS,刻進骨子裏的冷血鐵腕的人設。
是殷薄煊待她太好,她才恍惚有了他是個溫柔的人的錯覺……
楚星瀾愣了愣:“可是肅寧王一脈不是都死了個幹淨了嗎,那我看到的
那個燭龍手帕?”
殷薄煊道:“當年死的人雖多,但若有人真想將一兩個人藏起來,為肅寧王府留下複仇之人也不是不可能。”
殷薄煊看了她一眼,“爺現在擔心的是肅寧王一脈若真有殘黨,那對大齊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不安定的威脅。何況他們還出現在了漠北,在奎蘇裏的身邊。”
來漠北還能是為了什麽,自然是為了十三部族的鐵騎。
那些鐵騎都是打仗時的能手,對方都已經算計到這一步了,顯然之後還會有更大的動作。
奎蘇裏興許就是聽了對方的指示,才會想要娶鐵達雲朵,引起部族鬥爭。
這些人的存在對殷薄煊來說不是什麽好事,他為南宮玠鋪路本就不易,再來一群人攪渾水,南宮玠的皇途隻會更不好走。
楚星瀾:“那我們再去黑雲部族走一趟,把那些人給找出來!”
這種威脅當然是要趁早除掉才好!
殷薄煊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的小祖宗,黑雲部族雖然不是大地方,但也不能容你這麽胡來。”
楚星瀾撇撇嘴:“那怎麽辦?放任他們搞事情,讓他們膨脹?”
殷薄煊道:“眼下你大哥的比賽更重要,等這場比賽結束後再說吧。”
楚星瀾點點頭:“有道理,等後日比賽,先將那個奎蘇裏打個滿地找牙,他總沒力氣再作妖了。”
“那你大哥那邊,如今可有了安排?”
楚星瀾頷首道:“有啊,我都安排好了,又不是奎蘇裏不答應退出我就收拾不了他了!”
她說完認真拍了拍殷薄煊的肩膀,雙眼放光地看著他。
殷薄煊眉峰一揚。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阿古塔命大,在鐵達雲朵的照顧下熬過了最危險的那一夜,之後大夫去看他,他雖然還昏迷著,但是好歹命是保住了。
在楚星渡和奎蘇裏正式比賽的前一天,阿古塔就被他父親帶回了胡魯部族養傷。
之後緊隨而來的就是楚星渡和奎蘇裏的決鬥賽。
這一天來看他們比試的人一點也不比奎蘇裏和阿古塔決鬥那天少。聽說要搶鐵達雲朵的男人還是國舅爺的內兄,大家看熱鬧的心態更加爆棚,比賽開始的前一個時辰,賽場周圍就人滿為患了。
奎蘇裏來的時候和楚星瀾去見他的時候一樣,照樣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
他看見楚星瀾和楚星渡兩兄妹,不以為意地冷笑了一聲。
要不是琴崢說過不能要楚星渡的命,他真想當著楚星瀾的麵打死她大哥試試。
不過就算不要對方的命,他也有法子折磨楚星渡。
楚星瀾冷冷掃了他一眼,扭頭對楚星渡道:“大哥不要怕,我都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咱們不慫!”
楚星渡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鐵達雲朵卻坐在一旁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她不懂阿渡為什麽突然答應要娶她,但是一想到阿渡這樣的身板要上去跟奎蘇裏打……
再看看奎蘇裏那厚實耳朵胸肌,鐵達雲朵的心一揪一揪的。
鐵達雲朵忍不住低嚀:“阿渡,其實我嫁
給他也沒有關係。你上去了,要是死了怎麽辦?”
楚星渡嘴角一抽。
鐵達雲朵可真會講話。
楚星瀾一聽,忍不住探頭道:“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了,大哥今日不會有事!”
終於等到了開賽的時間,奎蘇裏為了展示自己的勇猛,率先脫去外衣站上了擂台,挑釁地看了楚星渡一眼。
“來吧,我們速戰速決!”
楚星渡的視線一移,淡定地飄到了楚星瀾身上。
楚星瀾便在大家疑惑的視線中站起來道:“我大哥,不出戰!”
大首領:“?”
鐵達雲朵:“!”
阿渡不出戰?
這就是楚星瀾說的阿渡會沒事的辦法?
奎蘇裏怒道:“不出戰你不早說,故意讓老子等三天,你耍我?”
很快就有更多的人不滿道:“不出戰打什麽擂台決鬥?”
在漠北用最豪邁的話說著最認慫的話,她竟然也不嫌丟人!
他們帶著一片好奇和期待從其他部族趕過來,就是為了看奎蘇裏和白斬雞的鬥爭,現在告訴他們白斬雞不出戰?
那他們看個雞兒?
聽著在場之人的質疑聲,楚星瀾淡笑道:“大哥不出戰怎麽了,有人代他出戰不不就夠了?”
然後小姑娘的纖纖玉手一拍身側殷薄煊的肩膀:“國舅爺,上!”
眾人:“!!”
竟然讓國舅爺出麵代戰?
楚星渡好大的麵子!
殷薄煊一口茶水猛然嗆入肺裏,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殷薄煊抬眸看她,她要自己代戰為何不早說,在這麽多人麵前突然提出來,他自己都沒準備。
楚星瀾定定地道:“穩住,拿出你國舅爺那冷麵煞神的氣場來!”
殷薄煊:“……”
他不是拿不出氣場,他隻是有點莫名其妙。
早就做好要手撕楚星渡的奎蘇裏怔了怔:“今天是我和楚星渡為了求娶鐵達雲朵的決鬥賽,怎麽能讓國舅爺代戰?難不成最後要娶妻的是國舅爺?”
“誰說隻有娶妻之人才能出戰?”
楚星瀾繞過案台,看著奎蘇裏一字一句道:“我昨日仔細翻閱了漠北的風土人情紀要,上麵說了,為了求娶妻子而進行的決鬥,本人未必要出戰,也可請家仆代戰。你們漠北二十年前的第一勇士就是這麽做的,為何今日輪到我大哥就不行了?難不成你們是想要欺負我們不是漠北人,不懂漠北的規矩?”
奎蘇裏愣了愣,漠北確實有這樣的規矩,但是這種規矩太少人用了,隻要不是身患殘疾,漠北的男人向來不會找家中的仆人代為出戰!
奎蘇裏咬牙道:“在我們漠北,真男人可不會找別人代為出戰!”
楚星瀾笑了:“在你們漠北真男人也不會從背後偷襲還洋洋自得啊。你為了贏連偷襲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就別來嗶嗶我們找人幫忙打架了吧。況且,我們又沒有犯規啊~”
可笑,就許他用真男人來要求她大哥,不許她幫大哥也使點小計謀?
要打就打,我們國舅爺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