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棋子
有了這群人的幫護,南宮瑞看向他們的眼神更加無所畏懼。
殷薄煊就算破城了又如何,現在這些人的嘴就是他的保命傘。也許別人的話算不了什麽,但是太保、太尉在朝中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要是殷薄煊的動了自己,就一定會落人話柄,這件事情要是追究下去,甚至還可以說成是國舅爺為了太子皇位穩坐不容他人,那南宮玠的皇途也別想幹淨。
或者殷薄煊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將這些他救出來的朝臣和自己一起殺幹淨,那樣就絕對不會有人和殷薄煊唱反調了。
但是這樣一來,他在南宮流明死後實行暴政的名聲就會流傳開,日子久了,照樣有人會反他,反南宮玠。
那樣他們就算是搶到了皇位也別想把屁股坐的舒服!
小甲的眼皮跳了跳。
五皇子的花招也太多了!
南宮瑞走上前道:“國舅爺是在救人,我也是在救人,國舅爺又有什麽資格來抓我?況且,我現在的地位興許還比國舅爺甚至是太子殿下都要高!”
他驕傲地抬著下巴仰著頭,恨不得用自己的鼻孔對著小甲,神情自信的好像自己已經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皇帝!
小甲道:“五皇子何必垂死掙紮?你就算現在不跟我們走,日後也一樣要落敗。”
“嗬嗬……”南宮瑞抖著雙肩冷笑道:“如今誰是黃雀還說不定呢!你有這個時間與我在這裏廢話,倒不如趁早去多救幾個京官,他們都還被左相的人控製著,國舅爺該不會為了要鏟除異己,就連無辜之人都不管了吧?”
小甲一咬牙。
南宮瑞也太惡心了,什麽屎盆子都往國舅爺的頭上扣!
他自己救了幾個人就說國舅爺不管無辜之人?
更何況那些人是南宮瑞“救”的嗎?他們本來就是被南宮瑞和白景山聯手控製了的!
分明是他自導自演了一處戲,還說的自己跟聖人一般!
南宮瑞是什麽鳥他心裏太清楚了!
小甲說道:“用不著五皇子
擔心,其餘人國舅爺都已經救出來了。就連皇城,國舅爺都攻下來了。”
南宮瑞心底一驚,竟然這麽快!
他還以為殷薄煊是突然殺進來了以後就徑直來找自己了,那他破城到底用了多短的時間?這怎麽可能呢?
南宮瑞忽然道:“我要進宮!”
殷薄煊既然已經攻占了皇城,那再過不久就會找到賈公公。
賈公公是他這份偽詔有力的人證,他得再見賈公公一麵,保證那個人一定會站在自己的一邊!
小甲一笑:“宮中現下混亂,國舅爺正在派人清理,五皇子和諸位大臣今日都不能進宮。”
可笑,南宮瑞不肯乖乖跟他們走,還想要他們打開宮門讓他進去,做夢呢!
南宮瑞怒道:“皇城是我長大的地方,殷薄煊都能進,我如何不能進?國舅爺來之前我都在宮中,現在進去又怎麽樣?”
小甲道:“可小人也記得,五皇子去年就因為禍亂宮闈被遣去濱州封地了,如今卻突然出現在這裏,還能時機剛好地救出諸位大臣,這不太對吧?如今五皇子想要進宮,誰知道你想要進去做什麽?”
他說著掃了一眼那些為南宮瑞幫腔的大臣,諷刺道:“他們容易被騙,我可不容易。”
南宮瑞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本皇子做什麽事情,何須向你一個小小的侍從解釋!”
“反正皇城如今就在國舅爺的控製之中,這些人要保五皇子不是謀亂之人,我自然不能抓五皇子,但是五皇子在明日之前,也別妄想著進宮!”
管南宮瑞進去要幹的是什麽,不讓他進去就對了!
這世上就南宮瑞有損招?他們也可以有!
唱反調使他快樂!
特別地快樂!
一夜的動蕩不安到天明,宮中才終於徹底安定。
屍體都已經被搬運走,幸存的宮女和太監卻沒有人權,剛剛經曆過兩次生死大險又要被叫來清洗地板。
一盆盆的清水潑到地上被鮮血染紅,淺紅水灘又順著地勢低的地方匯聚成一條血
溝,絲絲地順著水渠流走。
皇城裏不缺血腥,這一盆盆的清水固然能洗掉眼前的血,卻洗不掉血之下的欲望和心底的髒汙。
不論昨天經過了多麽血腥的一晚,清晨,屋簷上的雀鳥還是如常地叫了。叫的歡快愉悅,它們又不懂人類的悲歡。
殷薄煊一身玄色長袍,背負雙手站在宣政殿前,一雙漆黑入夜的眸子看著遠處的晨曦。
金光劃破天空,染紅幾朵朝霞後照在了石階上。
須臾,小乙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國舅爺,人找到了。”
殷薄煊轉過身,賈公公就垂首躬身地站在他身後。
良久,賈公公忽然跪了下去,畢恭畢敬地對殷薄煊說道:“奴才,見過國舅爺。”
薄煊低頭看了他一眼,嘴邊的笑意更深。
這才是,他留在南宮流明身邊最好的一顆子。
亦是宮變以後他留在南宮瑞身邊的一顆子。
這次他能這麽順利地拿到宮中消息,就是有賈公公在暗中傳信!
國舅府的諜報之奇,之精,便是奇在這些看起來永遠不可能是細作的人身上!
南宮父子自詡聰明,卻從來都是個隻愛沾沾自喜,聽人奉承的人。
十年前賈公公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管事,是他將賈公公送到了南宮流明的身邊。
南宮流明自以為得了一個人才可以幫他做事,卻沒想過賈公公會是自己的人。
那時候他扶持賈公公就隻是為了要讓賈公公多幫幫殷聞萱,後來要不是賈公公悄然將密信送到他手裏,他根本就趕不及回京入宮,更沒有機會救下玠兒。
這十年亦是因為有賈公公的幫助,他才能對南宮流明的計劃了如指掌。
國舅爺親自俯身,雙手去扶他:“公公不必如此,你為國舅府做的,本國舅心底都記得。如今大事已成,公公往後就不必再侍奉一個昏君了。”
殷薄煊說南宮流明是昏君著實不是在空口冤枉他。
宮流明與長公主通奸一事,他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