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姬宿朝著裘萍萍走了過去,“你好大的膽子!”
裘萍萍被姬宿的眼神嚇得連連後退。
作為蘇寧悅之後入門的弟子,她對姬宿的了解並不如大師姐多。
就連姬宿這樣的眼神她都是頭一次見到。
“不是……師父,我,我沒有……”
姬宿一把鉗住裘萍萍的下巴道:“她這張皮我花了多大的代價才換回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你還想殺了她?”
要是楚星瀾死了,壞了那一身好皮,那他千機城今日遭的罪豈不白瞎!
裘萍萍竟然敢為泄私憤背著自己幹出這種事!
裘萍萍驚恐地指著楚星瀾道:“是楚星瀾,她想挑釁我的。我是被她激怒了,我才一時衝動!”
姬宿回頭看了浴桶裏楚星瀾一眼。
楚星瀾一雙眸子水汪汪,往後一退,低頭喪氣地說道:“我不過一個階下囚,還能怎麽挑釁你。你不就是想要報當日山腳之仇嗎,何必說這麽多廢話。”
楚星瀾頓了頓,又輕聲道:“不過對你這種自私的人來說,給自己泄憤才是最重要的吧,你師父要的東西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說完漫不經心地瞟了裘萍萍一眼。
裘萍萍一陣氣結。
她分明是在挑撥離間。
這女人連被抓住了都不安分!
裘萍萍道:“你閉嘴!我根本就沒有這麽想過。”
先前是挑撥師父和師姐的關係,現在竟然都挑撥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她根本就是那種長了一張嘴就能擾亂全世界的人!
誰知這時姬宿卻是冷哼了一聲,“我看她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裘萍萍一旦心底不快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什麽事情都不顧後果地去做。
這種人當時除了想到自己,也想不到別的什麽東西了!
楚星瀾也在一旁認真點頭,有道理有道理。
她也覺得自己非常地有道理。
裘萍萍臉色一白,心底已經升起了一股十分不詳的預感。
姬宿道:“帶她下去,送到往生花海。”
其餘幾個女弟子的臉色霎時一變,無不驚愕地看著他。
往生花海……
萍萍師姐在千機城已經待了這麽多年,師父竟真要將師姐也送到往生花海去嗎?
楚星瀾一愣,她們的臉色為什麽變得那麽奇怪?
那往生花海裏難道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裘萍萍更是雙腿一軟,直接在姬宿麵前跪了下去,抱住了姬宿的雙腿大聲哭道:“師父,師父我錯了,求您放過我一次。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這樣了!真的,我跟你保證!”
但是她的保證來的已經沒有任何說服力,姬宿隻是一腳將她踹開,嫌惡道:“帶下去!”
什麽人敢壞他的計劃,他都會讓這個人不得好死!
千機弟子:“是!”
裘萍萍看著那些朝自己接近的同門弟子,渾身顫抖不已。
怎麽會這樣?
分明剛才她還是師父眼前的可用之人,為何突然之間師父就要將自己送去往生花海!
忽然,她的視線落到了手邊的劍上。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裘萍萍一下抓住手上的劍站了起來。
姬宿的視線一沉:“你還想要反抗?”
裘萍萍當然不想就這麽被送去那個鬼地方,可骨子裏對姬宿的害怕是不可抗拒的,她對著姬宿的劍尖都在不停顫抖。
裘萍萍涕泗橫流道:“師父,您就放過我一次吧。若是您覺得我不成事,將我逐出千機城也好。隻要不將我送去往生花海,您要我做什麽都行!”
她怯懦地哭是因為恐懼。
她舉劍同樣是因為恐懼。
而恐懼的劍是維護不了自己多久的。她的軟弱暴露的太早了。
就好比現在,姬宿不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裘萍萍就大駭地往後退去。
姬宿眯著眸子道:“你不妨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傷到師父。”
裘萍萍近乎驚狂地叫到:“你不要過來,別過來!”
姬宿越是逼近,裘萍萍手裏的劍就抖的越厲害。
楚星瀾不明白她們明明那麽害怕,為什麽卻始終不敢反抗。
究竟是什麽樣的恐懼,叫他們連反抗的勇氣都被磨滅。
見姬宿真要逼到她近前,裘萍萍大叫一聲,忽然就揚起了手中的劍。
楚星瀾瞳孔一縮,看到的卻不是那劍朝姬宿刺過去,而是裘萍萍用冰冷的劍鋒一下抹過了自己的脖子。
那一劍必然是用了極大的力氣,叫她輕易就割破了自己的氣管和動脈,霎時間鮮血四濺。
“萍萍師姐!”
當啷——
她手裏的劍一下落到了地上。
隨著一起倒下的還有裘萍萍的身體。
姬宿:“嘁。真是……浪費。”
對自己徒弟的死,姬宿給出的也就隻有這五個字的評論。
但那又怎樣呢?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那些想要逃離他的懲罰的女弟子,最後多數都會選擇自戕。裘萍萍不過是那麽多人的其中之一。
他的女弟子那麽多,願意幫他做事的數不勝數,他也不差這一個。
隻是原本留著裘萍萍還有那麽點用,但她現在一死了之了,就可惜了她身上那些可用的資源。
姬宿沒有什麽心痛可言,他就隻是覺得浪費。
汩汩的血從她的動脈裏湧了出來。
也許是神經末梢的自然反應,也許是她真的還是有那麽一絲想活的欲望,她的指間還在濕漉漉的地板上抽動著。
但那雙眼睛卻已經失去了靈光,失神地望向前方黑色的石壁。
更多的鮮血從她的身下漫了出來,融進了地上的髒水裏。
姬宿收回自己冷漠的視線,轉身道:“拖走,把她身上能用的東西都留下,屍體還是照例丟回屍沼裏。”
什麽弟子不弟子,在他眼中都是一個工具罷了。
處理完那一個麻煩,姬宿的視線再次落回了楚星瀾的身上。
那十數盆涼水迎頭澆下,早已經將她的一身衣服澆濕,黏膩地貼在了她的身上。
楚星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幾乎暴露無遺的身段,捂住胸口往後退了一步。
姬宿一愣:“你還怕被看見?”
之後被剝皮的時候她身上不能著寸縷,那不是露的更
多,她現在捂住自己的胸有什麽意義?
能讓她看起來更貞烈一點?
還是她怕自己獸性大發,在剝皮之前先把她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誠然他現在看楚星瀾的視線裏沒有半死欲念可言——畢竟剝皮這種事情做的多了,看的胴體也絕對不會少,以至於他現在看什麽女人的身子估摸著都是在看一隻白斬雞。
但楚星瀾還是覺得,這,不太妥當。
姬宿畢竟還是個男人!
雖然他長得很妖嬈。
但他還是個男人!
客觀物質終究還是不以主觀意識為轉移!
楚星瀾訕訕地道:“我隻是要保持一下我自己的矜持。”
再說了,這裏是浴場。
姬宿剛才就那麽直接地走了進來,他也太不要臉了。
難道他以前在千機城裏,都是仗著這一個師父之便耍流氓嗎?
姬宿的眉毛挑了起來。
還矜持?
區區一個階下囚?
楚星瀾:“就算要變成你的人皮藏品,那我也得是一張保留最後尊嚴的人皮。”
哦豁!
姬宿漠然道:“……事兒逼。”
楚星瀾:“……”
姬宿想,她能有時間胡思亂想,隻能證明她還不覺得自己落入了絕境。
剛才她被帶回來的時候垂著頭,他還以為楚星瀾已經看清了現實,不會再作妖了。
但是現在她已經無路可走了,要是她還懷抱著從這裏逃出去的希望,那才是最大的愚蠢。
有時候比絕望更傷人的東西是希望。
姬宿對剩下的幾人命令道:“把她弄幹淨,帶到主宮室去。”
這次沒了裘萍萍在一旁搗亂,那些人迅速地將楚星瀾清理幹淨以後就把她給姬宿送了過去。
主宮室裏的寒冰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清理出來了,先前躺在那裏的女屍也不見了。
那顯然是姬宿如今為她準備的“粘板”。
姬宿擺擺手讓那幾個送她過來的女弟子退下,熱情地對楚星瀾介紹道:“這是我特地從雪山之巔鑿回來寒冰床,怎麽樣,喜歡這張床嗎?”
楚星瀾看了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她要是說不喜歡,姬宿難道還能讓她暫時不躺上去?
見楚星瀾興致缺缺,姬宿的唇角抿在了一起。
楚星瀾道:“你從前在給人剝皮之前,也喜歡這樣跟人聊天嗎?”
姬宿朝她走了過去,仿佛已經忘記了兩人之間所有的不快,包括楚星瀾之前捅她的那一刀,輕鬆道:“你不一樣。”
楚星瀾怔了怔。
“哪裏不一樣?”
“那些人的皮都不如你。”
姬宿抬起一截她的手臂,將上麵單薄的衣袖挽上去道,細膩的指腹在她得藕臂上一陣輕柔的摩挲。
好!
真的是萬裏挑一的一張好皮!
是他從前見過的那些皮囊都不及的細膩白皙。
她的皮膚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瓷,不見半絲的瑕疵——除了她自己之前劃自己的那一刀給上麵添了一點問題之外,她的皮囊幾乎可以稱作完美。
是真的完美無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