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竟然還是位爺爺
楚星瀾道：“你從別人身上剝下來的那些皮應該遠不止人皮牆上的那些，那些不過是你早前的作品。”
雖然隻是早前的作品，但也足夠讓姬宿珍視的了。
可楚星瀾又道：“你應該有更好的東西，而那些更好的皮……”
楚星瀾忽然又沉默了。
仿佛有什麽東西哽在了她的喉嚨，叫她吐不出來。
“為什麽不接著說下去？”姬宿問道：“那些更好的皮怎麽樣了，你為什麽不敢繼續說？”
楚星瀾咽了一口唾沫，“為什麽要執著地問我，那些更好的皮……它們不就在你的身上麽。”
姬宿將別人的皮，那些真正好用的皮，移植給了他自己！
他一直在千機城底下做的就是這種事情！
即便聽起來無比恐怖，不可思議，甚至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做到的事情，可他就是這麽做了！
而且應該已經成功了。
姬宿雙目赤紅地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最大的威脅。
沒錯，她是個威脅！
就算她身上有最好的皮，但她窺見了自己秘密的那一刻，她就成了他不得不即刻除掉的威脅！
姬宿深吸了一口氣，脖子上的腦袋都不自然地擰了擰。
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握成了拳頭，垂在一旁，咯咯、咯咯地響。
“……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楚星瀾道：“往生花，人皮。地宮。還有你的年紀。對，你的年紀也是假的吧？”
她看著姬宿的眼睛問道。
姬宿的眼底露出了幾分驚疑。
竟然，這麽多破綻？
也許是全部都被人看透了，姬宿也開始不再隱藏，甚至想要聽她說完了。
他喃喃道：“我暴露了這麽多嗎？”
楚星瀾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我不是親眼看見你的人蛻，我也不會猜到這些。”
他並沒有暴露多少，甚至可以說霍他一直都隱藏的很好。以至於他們下了千機城這麽久，她也是到這一刻才真正看明白所有事情。
“給自己移植人皮的事情一定是很早以前就開始了，這麽偌大的千機城，不可能靠著短短幾年就建造而成。不管我怎麽說服自己，這個年代的生產力都不可能達成這樣的目標。”
“但是你看起來確確實實才隻有三十幾歲的樣子，蘇寧悅又如此確信這座千機城是你造的，那你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造出這麽一座城堡的？”
楚星瀾自己答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年紀做了假。你隻是看起來年輕，其實你早就不止三十餘歲了。你看起來如此年輕妖冶，是因為你把那些老化的皮換成了年輕女人的新皮，對不對？”
她接著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藥膏罐子，道：“還有往生花海，你剛才給我塗抹的藥膏，應該就是你給自己換皮以後用的吧？為了讓自己換皮以後的傷口盡快愈合，你才格外地需要往生花。”
因為需要，所以大肆殘忍地殺戮。
用那些女人的骨髓去飼養鮮花，隻是為了維持他自己換皮以後的美麗？
他癡迷的不是別人的皮囊，而是他自己的青春，他自己的皮！
當他的皮囊不複年輕，他就盯上了別人的皮。
把被人的皮剝下來往自己的身上一披，他看起來就又是那個年輕的姬宿。永遠三十歲的模樣。
“嗬嗬嗬……嗬嗬……”姬宿再一次怪異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聽在楚星瀾的耳裏隻叫她毛骨悚然。
就連姬宿都不得不承認，她有時候真是太聰明了。
這種事情別人連想都不敢去想，可她卻一次就猜到了重點。
他確實換了人皮。
還不止一次。
楚星瀾繼續道：“還有這座千機城，它一開始隻是建在畢蘭山上，甚至那些樓房殿宇都裝飾的很好，可見你之前也是生活在地麵上的。你一定是後來突然見不得陽光了，才會建造起這麽大的一個地宮，供你自己生活。”
姬宿沉默地注視著她。
她說的都對。
楚星瀾問道：“為什麽你突然不能再觸碰太陽？那是換皮以後，新皮和你的人體不契合的代價
嗎？”
不是所有的實驗都能一次成功的。
興許就是因為某一次他失敗了，或是某一種藥出了什麽問題，所以他此後再也不能見光，就隻能活在陰暗濕冷的地下。
他未必真的喜歡在地宮生活，他隻是沒有別的選擇了而已。
姬宿的眸子一眯。
顯然她又一次猜對了。
楚星瀾說：“你至少該是五十歲以上的年紀。”
這一座千機城，他至少也該建了十幾二十年。
至於姬宿難以作假的聲音，或許他一開始就是那種女性化的嗓音，聽起來才叫人難以察覺。
就好像有的人天生就是個娃娃音，就算是三十幾歲了，聲音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姬宿終於開口道：“你都已經猜到那麽多了，為什麽對我的年紀猜想還那麽保守？”
楚星瀾一愣。
那他該是多大年紀？
她試探道：“六，六十？”
姬宿伸出了自己已經開始人蛻的那隻手，孤芳自賞一般說道：“我如今，七十二歲。”
楚星瀾一口老血差點當場噴了出來。
七十二歲！！
這你媽的是個妖精吧？
人活七十古來稀，他七十幾歲了怎麽還可能有這樣年輕的行動力？
帶著眾人離開地宮的時候也是氣都不喘！
雖然她早就看出了這個世界裏有bug，但是一本書裏的bug有如東非大裂穀這麽大時候，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了！！
楚星瀾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失敬失敬，竟然還是位爺爺。”
這年紀，當她的爺爺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姬宿冷笑道：“覺得不可思議嗎？做人的視野不要太局限了。這世上竟然連人皮都可以蛻換，你為什麽不敢想想更了不起的事情？比如……”
他狹長的眸子往楚星瀾的臉上一掃，吐出幾個字：“返老還童。”
楚星瀾嘴角一抽。
雖然她相信這個世界有bug，但是這種堪比黑洞的bug，那她也是真的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