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一起走
那地方她一日之內去過兩次,對過去的路很是熟悉,倒也方便她的行動。
楚星瀾熟門熟路地就摸了過去,二話不說的在往生花海裏放了一把火,將那些花都燒了。
火勢一起就很難再阻止,也足以將大家吸引過來。
楚星瀾得手之後就又開始跑路,趁著大家都往往生花海的方向趕,她倒是得了間隙溜走。
胸前的傷口滲出溫熱的血,方才扯下的布條也已經被鮮血徹底染紅。。
楚星瀾悶哼了一聲,一手扶著牆壁,咬牙忍下了這一陣痛意。
隻是這次她還沒休息多久,就看到前麵的一個隧道口有幾拉長的人影在搖晃逼近。
有人追過來了!
楚星瀾看了四周一眼,胡亂找了一條漆黑的隧道就鑽了進去。
先跑再說。
不一會兒那幾個人影就從隧道裏跑了出來,不是別人,竟然正好是殷薄煊等人。可楚星瀾楚星瀾誤以為他們是千機城的弟子,跟他們幾乎擦肩而過了!
“到底哪兒去了!”江隱蹤急道。
他們順著幾條被封閉出口的隧道找了一圈,卻始終沒有見到人。再找不到楚星瀾,別說是國舅爺,他都快要瘋了。
殷薄煊薄唇抿了抿,楚星瀾是一個極有思量的人,找不到她,隻能說明她一直在移動。她那麽聰明,絕對不可能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這裏麵四處亂竄。
一定有什麽地方是她要去的。
到底哪裏會是她最終的目的地?
忽然,殷薄煊的腦海裏閃過了一道光。
他突然想起了楚星瀾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一個大膽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蹦了出來。她不顧後果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該不會是要……
炸了千機城?
殷薄煊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道:“我知道她要去哪裏了,跟我來。”
崔憐霜和江隱蹤連忙跟著他走,最後卻發現他躲開了不少追兵,最後來的地方不是別處,竟然是最危險的主宮室。
江隱蹤臉色大變,“回這裏來幹什麽?”
保不齊那個剝人皮的神經病什麽時候就回來了,他們來這裏不是找死嗎?
殷薄煊篤定地說:“因為
她回來了,她一定回到這裏了。”
她在地宮裏大肆喧鬧,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就是為了激怒姬宿,把別人都引開。隻有這樣她才能回到這裏。
因為這裏,不,應該說是主宮室之下,有她想要的東西!
崔憐霜道:“過去看看?”
雖然現在整個地宮對他們來說危險無比,任何一次在人前冒頭,都可能讓他們陷入絕境。但殷薄煊既然肯定她在這裏,那崔憐霜倒是覺得值得一試,可以冒這個險。
或許國舅爺對瀾瀾的判斷不會錯。
崔憐霜警惕著四周,殷薄煊則和江隱蹤一起走到了主宮室旁的另一條封閉的通道前,打開了那裏的石門機關。
這機關並不是通往外麵的通道,而是通往屍沼,所以還能打開。
石門剛一開啟,殷薄煊就閃了進去。
他們曾經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屍沼裏爬出來,江隱蹤再走回這條路的時候臉色都不是很好。
還沒真正走近屍沼,崔憐霜的臉色就變了變,“什麽味道這麽難聞?”
她說罷又不自覺地看了看江隱蹤和殷薄煊。
這味道,和他們剛剛重逢時,他們身上的味道迷之相像。
不過那時候大家都趕著離開,她也就沒好意思提這茬。可是現在聞到這無比相似的味道,崔憐霜還是忍不住說了說。
江隱蹤:“屍臭。混合屍臭。”
這麽夢幻的味道,別人一輩子恐怕都不可能聞到一次。
他可倒好,一天之內聞了兩次,還掉進去過一次。
“還是快點走吧,這條路可不短。”
他們步履匆匆,順著狹窄陰暗的隧道往下一直走一直走,殷薄煊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他蹲下一看,竟然在地上發現了一抹殷紅。
血還未幹,是剛留下的血跡。
殷薄煊麵色一寒,扶著岩壁加快速度往下走去。
越是往下走,那屍沼裏漫出來的惡臭就越發明顯,等他們終於走回了之前的拋屍點,看見了就是一個纖瘦的蹲在斷崖前的身影。
她手邊放著一個還沒燃盡的火把,另一手正在費勁的纏什麽東西。
聽到身後有動靜傳來,楚星瀾豁然站了起來:“誰!”
殷薄煊就站在隧道盡頭的石階上凝眸看著她,滿心的焦急在看到她的那一瞬,語氣都變成了冷厲:“你以為是誰?”
楚星瀾頓時被驚呆了。
怎麽會是他?
殷薄煊朝她走過去道:“不是說好了下來之後要做任何危險的事情,得提前跟我報備。你不聽話也就算了,還把爺打暈了送走?”
想起這件事情他都氣惱的不行,他養了這麽許久的小狐狸終於長出了利爪,結果第一個撓的人卻是自己!
沒等自己讓江影蹤把他帶走,他就先把自己給弄暈了。
她可真是長本事了!
先下手為強是這麽用的嗎?
待他走近,他才發現楚星瀾的身上竟然有傷。
他臉上神情的嚴肅瞬間被打散,化作了滿滿的擔憂,剛才那血跡果然是她留下的!
殷薄煊:“怎麽回事?”
楚星瀾低頭躲開他的視線,捂著傷口道:“沒事,一點小傷而已。我很好。”
跟在殷薄煊身邊那麽久,她也學會了逞強。
殷薄煊薄唇一抿,眸底更透出幾分慍怒。他看了一眼楚星瀾手裏剛捆起來的布團,問到:“你這是打算幹什麽?”
楚星瀾一啞,忙把手裏的布團往後塞了塞。
“我……”
怎麽解釋她打算炸了千機城的事情。
他們要是都在的話,她就不好再炸千機城了,否則大家豈不是都要斷送在這裏?
這回可怎麽辦?
看他們三個人都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裏看著自己,她心中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難受。
楚星瀾:“不是讓你們走了嗎?一個個都傻傻的跑回來幹什麽?”
崔憐霜說:“還不是因為你先犯了傻,把自己留了下來。”
楚星瀾心底難受的快要說不出話來。
“早知道你們要回來,我還那麽費勁的送你們走幹嘛?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可能會死?”
殷薄煊沉默地走向她,將她小小的手掌扣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他們的手裏都有自己黏膩的血,可是當兩人的掌心相貼,那樣慰帖的溫度卻足以叫這世間所有的太陽都不及。
“一起走。”殷薄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