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孩子托付給誰?
第799章孩子托付給誰?
楚星瀾:“那被顧權恩擁立的新帝是誰,你可知曉?”
季酥搖搖頭,“全無頭緒。”
她回京是為了看望季相,朝堂上的事情也都是聽別人說的。對個中細節,她並不了解。
季酥道:“我隻知道那一天上朝之時,顧權恩突然帶了一個男人進了朝堂。那個男人自稱南宮琤,拿出了皇祖的聖旨交給大家,宣稱自己是肅寧王府後裔,還說當年是南宮流明為了登上皇位才陷害他肅寧王府,他才是應該繼承大統之人。”
毫無疑問,那個聖旨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肅寧王雖然死在了南宮流明的手下,但是他兒子卻還活著。
依照法則,肅寧王沒能坐上的皇位理應由這唯一的子嗣來繼承。
若拿著聖旨出現的新帝真是肅寧王後裔,那他的確有資格讓南宮玠從那個位置上滾下來。
隻是南宮玠還會掙紮多久,就無從知曉了。
季酥說道:“以顧權恩為首的黨羽當即呼號要擁立新帝,而不是讓南宮玠再占著那個位置。但是仍舊有一部分臣下對此表示懷疑,認為肅寧王府後裔的身份存疑,不能太草率地下結論。”
這群人看起來似乎更理智一些,但其中不少人都是不想與顧權恩為伍一流。
要說他們真有多大的本事和禦史大夫較量,倒也不見得。
楚星瀾:“殷薄煊若是在,定然不會容許這樣的人出現在朝堂上自說一氣。朝臣的態度如此不明朗,玠兒豈不是自身難保?”
季酥沉聲道:“不隻是自身難保,他如今已經連著兩日都沒有出過宮門了。”
南宮玠如今連自己的皇位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又怎麽能來國舅府看楚星瀾?
要是南宮玠真的被趕下皇位,朝堂之中還不知道要一氣換掉多少人!
她來看楚星瀾也是想要盡快將這件事情告訴她。
楚星瀾的眉頭一皺,“你確定玠兒是因為新帝的事情煩心而不出宮嗎?難道不是被禁了足?”
禦史大夫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將玠兒一個少年軟禁宮中也不是不可能!
季酥怔了怔,“不會吧?禁軍那麽多人在,皇上哪有那麽容易被人限製行動?”
南宮玠現在好歹還是個名義上的皇上,顧權恩就算再大膽也不敢在這時候把南宮玠軟禁。
這日後要是被人發現了,豈不是要落人口舌詬病?
而且禁軍又不是擺設,她覺得楚星瀾還是杞人憂天了……
季酥道:“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個人明顯是顧權恩帶來的。要是他真的被禦史大夫扶上皇位,那之後大齊之中還不是顧權恩一人說的算?”
顧權恩和國舅府交惡已久,顧權恩又是個心思惡毒的人。
她還聽說禦史大夫獨女不久前剛在國舅府旁的一個肥宅裏被燒死,日後他一旦掌權,那第一個遭殃的必然是國舅府。
季酥擔憂地看著她道:“你被困在國舅府中走不了,往後外麵時局一定,國舅府豈不是任人宰割?你得想個辦法自保。”
想到從前和顧府結下的梁子,楚星瀾一把扣住了季酥的手,“我如今是這個身子,也出不去,這時候我自保不了,可有個人你一定要幫我護住。”
顧權恩特地叫人將國舅府攔起來,不就是想要讓她沒有退路?
季酥:“你說的是小郡主?”
楚星瀾昏迷時,她已經代替瀾瀾去看過一眼了。
孩子生的粉嫩好看,隻是可憐剛一出生就沒了爹。日後也必將生活在動蕩裏。
楚星瀾點點頭。
她不可能從國舅府裏逃掉。
但悅兒……
那個孩子是全然無辜的!
季酥道:“你要將孩子托付給我照顧?”
楚星瀾搖搖頭,“不能是你。”
季酥:“為什麽?”
楚星瀾:“殷悅既然是我和殷薄煊的孩子,那顧權恩必將對方置之死地。若孩子送到你那裏,不管是傅家還是季家都不能護她周全,還要連累你們!”
當初南宮瑞和殷薄煊爭權之時,季酥已經受過一次苦了。
顧權恩能做出來的事情未必就亞於南宮瑞。她不想要季酥因為自己再受一次傷。
季酥問道:“那你還能將孩子送去哪裏?”
這偌大的西京城裏,還有誰是楚星瀾覺得可以托付的?
楚星瀾咬了咬牙,“我有一個人選。你隻要能將他帶來,悅兒就能平安。”
她低頭湊過去跟季酥說了幾句話,季酥聽完臉色一變。
她豁然站了起來反對道:“這怎麽行!你和他非親非故,你怎麽可以將孩子托付給他?那個人有無本事不說,他會不會對你的孩子好都不知道!”
楚星瀾望著她道:“季酥!”
“我們已經沒有路可以選了。眼下整個京都裏,就隻有他一個人有這個本事護住悅兒了。”
楚星瀾握了握拳頭,“他能在西京城裏安然生活這麽久,我不相信他會是一個庸才。將孩子托付給他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玠兒自身難保,她又不能出去。
難道帶著孩子從西京殺出去一路竄逃嗎?
就算她從密道裏溜出去了,難道她還能帶著悅兒一輩子亡命天涯?
她的身體折騰不起。
她的孩子也不能受這樣的苦。
她必須要在自己還有餘力的時候,給殷悅找一張護身的牌。就算要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季酥不安地在床邊踱來踱去。
她對楚星瀾說的那個人全然不了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請來那個人。
而且在她看來,與其將孩子交給一個陌生人,倒不如將孩子送到她身邊。
至少隻要她還活著一日,她就一定會護著這個孩子!
這難道不比楚星瀾的選擇要強嗎?
楚星瀾看著她道:“我知道你願意為我護著孩子,可這不是你能承擔的事情。全京城能夠讓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動不得的,就隻有那一人而已。我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要是玠兒真的被趕下了皇位,那季酥的手令也會徹底失去作用。
也就再也沒有人能進國舅府了。
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她的聲音啞了啞,第一次用卑微的眼神看著季酥,道:“季酥,算我求你了。”
季酥的身體一僵。
自從認識楚星瀾以來,楚星瀾一直都是以最驕傲的姿態跟別人說話。
她這樣卑微的祈求,是第一次。
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自己還如何能拒絕楚星瀾。
季酥紅了眼睛,“好,既然是你所求。我一定會盡力搬到。我會盡己所能,將那個人帶過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