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另一位小姐
“噢，原來鳳玉你是為了這事不服氣，那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了，鳳玉你是什麽時候來到慕容府的？”聽到鳳玉的話，慕容蘭嫣無端的覺得有些好笑，目光掃了她幾眼，邁步走到了石凳上坐了下來，隻是這目光卻是也從她身上收了回來。
“小姐，奴婢是打小就被親生父母賣到了慕容府的，也算是打小在府裏長大。”雖然不明白為何慕容蘭嫣會突然張口問這個問題，不過此刻鳳玉也沒有多想，直接回答道。“那你自打進了府裏一直是跟在誰的身邊伺候的？”
頓了頓，慕容蘭嫣再次張口問道，目光這次轉移到了旁邊不遠處花圃裏一株略帶幾分柔弱的枝條上，那是一棵無名小花，在花團錦簇的花圃裏並不起眼。
之所以會讓慕容蘭嫣突然關注到它是因為它那細的出奇的枝條同時又綠的出奇，再加上那花的有些淺薄的花色小花，無端的讓人生出幾分心疼出來，隻是即便如此，慕容蘭嫣也隻是眼看著，沒有半分想要走近仔細瞧瞧的意思。
“奴婢進了府裏以後一直都在府裏婆子的手下做粗活，一直到後來夫人恩重，把我調到了身邊做了婢女，如今來了小姐身邊伺候。”
這會，鳳玉回答的已然有些不耐煩了，說完前麵的話，立馬又道，“小姐，你不為奴婢做主，總是問這些問題做什麽？”
鳳玉的態度已然有些無禮，慕容蘭嫣卻沒有生氣，清冷的眸子定定的瞧了她半天，直看的鳳玉心中略帶幾分忐忑，這才幽然轉回目光再次投注在那綠條小花上，“既然你曾經在夫人麵前伺候，那麽定然也是經過夫人細心調教的，鳳玉這一點我說的對嗎？”
鳳玉狐疑的看了慕容蘭嫣半天，微微點頭，不過剛要開口再辯解什麽的時候，慕容蘭嫣突然站了起來。
目光中滿是從未有過的冷厲，隻看得鳳玉一陣心驚。
“既然你是夫人調教過的，那麽自然也懂尊卑有別，方才的態度難道說就是你對我這個小姐說話的態度嗎？再說了，既然你也承認你是這慕容複的婢女，什麽時候一個婢女也可以像小姐一樣可以隨意的挑選自己的房間了？夫人做事一向法理有度，你如此做是因為當初夫人就是這般教你的還是說我有眼不識，你鳳玉是這慕容府中的另一位小姐？”
慕容蘭嫣一席話說不上有多麽的語氣冷厲，甚至還帶了幾分輕飄飄，偏偏一席話說完，旁邊的之前還滿臉蠻橫的鳳玉頓時麵色煞白，冷汗直冒。死死盯著慕容蘭嫣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
這哪裏還是那個在夫人麵前，在大小姐麵前，在和府人麵前低眉順眼，怯弱不堪的三小姐，明明這說話的氣勢仔細想想竟是夫人也從未有過的，鳳玉心中驚詫，眼中難解，倒是旁邊一直站著的明月和墜兒姐妹臉色不變，至於翠嵐依舊隻是低垂著頭，垂手立在慕容蘭嫣的身上，態度恭敬一如往常。
隨手接過翠嵐遞過來的青瓷茶盞，慕容蘭嫣輕輕抿了一口，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並未散亂的發絲，又低頭瞅了瞅依舊整潔的衣擺這才仿若剛注意到一般，表情略帶幾分驚訝的看著鳳玉。
“怎麽？可是我這位當小姐的話說錯了？如果錯了，定然要聽聽鳳玉你的高見的。”
鳳玉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表情青白變換，半天噗通一聲直直在慕容蘭嫣的麵前跪了下來。
“小姐，以前是奴婢錯了，還請小姐寬宏大量，饒過奴婢。”鳳玉雖然一向心高氣傲，但是卻絕對不是蠢笨的主兒，麵對慕容蘭嫣的話，最開始的短暫驚詫以後她就想到了最有利於自己的舉措，所以從未在慕容蘭嫣麵前服過軟的她跪了下來，做足了一個當婢女的謙卑。
“看樣子你是明白了，既然明白了就自己去管家那裏領罰吧。”鳳玉舉動太過突然直接嚇了慕容蘭嫣一跳，不過反應過來以後得她心底裏是滿滿的不甘心，原本她是打算按著今天的事情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的丫頭。
可是誰承想這丫頭腦袋瓜子竟是活泛到了這個地步，直接下跪請罪，這倒讓心底裏已經想好了如此處罰的慕容蘭嫣沒了脾氣，隻得沉聲說道，“是，小姐”
麵對慕容蘭嫣說的話，鳳玉的態度是從未有過的順從，恭敬的磕頭以後便低頭退了出去。
“怎麽，翠嵐可是覺得有些不妥？”鳳玉離開以後，院子裏倒是安靜了下來，慕容蘭嫣飲了口茶水，看到旁邊的翠嵐神色不對，微笑問道，“小姐此舉奴婢覺得未免有些外露了些。”
猶豫了片刻，翠嵐恭聲回答道，“你可是覺得以前我伏低做小，收斂聲息，如今卻如此強硬的處罰鳳玉擔心會引起姚氏的不滿？”翠嵐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慕容蘭嫣的猜想。
“以前是不得不，現今同樣亦是如此。”看著眼露擔憂之色的翠嵐，慕容蘭嫣微微一笑，沉聲說道，隻是翠嵐的眼中卻是疑惑更盛，她有些不明白為何小姐會如此說，不過慕容蘭嫣卻沒有直接為她解答疑惑，而是含笑轉眸看向了一直安靜站著的明月和墜兒兩個丫頭。
“明月，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做的對嗎？”
“既然是小姐做的自然是對的。”明月回答的很幹脆，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表情坦然的讓旁邊聽著她回答的翠嵐很難將心底裏最開始的諂媚回答安插在她的身上，倒是旁邊的墜兒聽了她的回答以後笑著眨了眨眼睛。
“那你說說我哪裏做的對？”慕容蘭嫣追問道，“夫人姚氏一直嫌棄小姐性子軟弱，做事不夠穩妥，今日雖然小姐態度強硬，落在那姚氏眼中隻怕還要生出幾分欣喜出來。”
想了想，明月認真說道。明月的回答可以說回答了，也可以說沒有回答，因為更深層的原因她並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不過在她看來這位將來的夫人如此聰明，定然會明白她心底裏所想，當然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聽到明月說完，慕容蘭嫣雖然並未開口誇讚，但是眼中的欣賞卻是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