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季啟航聽到父母談話
看到父母一前一後進來，季那言笑著迎了上去，問“這麽早就鍛煉完了啊？”
季振遠和韓玉茹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兩人便回房了。
“什麽情況？”季那言跑到沙發旁坐下，雙手扶在沙發靠背上，扭頭看著身後正在工作的季啟航。
“怎麽了？”季啟航沒有抬頭，繼續低頭工作。
“老爸老媽呀。”季那言說著，回頭向父母房間處看了看，一臉狐疑的表情，又轉向哥哥這邊說：“你沒發現他倆有點不對勁兒麽？”
“什麽不對勁兒？他倆能有什麽不對勁兒。”由於一個月自己沒有去公司，雖然很多業務秘書給季啟航拿到了病房處理，但還是擠壓了很多工作，如不是季那言回來了，估計他今晚又得在公司通宵加班。
“他們倆剛剛進來的時候都沒有說話，兩個人表情都好嚴肅哦，好像生氣了呢。”季那言說著，咬了一口手裏的蘋果。
“是嗎？不會吧。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他們倆個鬧矛盾啊。”季啟航停下手裏的工作，那言剛剛說的話讓他感覺很奇怪，是什麽事兒，讓父母發生矛盾呢？
季那言也在那兒歪著頭想著，自從老爸老媽結婚以來還真的沒見他倆吵過架，這剛出去轉了一圈兒，回來怎麽就都板著臉呢。
“你說……我要不要進去問一下？”季那言大眼睛一轉，思量著，征求季啟航的意見。
“不用，他倆能有什麽事兒，就算有點小情緒也無妨，明天早上估計就好了。”季啟航又說：“你趕緊回房間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呢，我這兒一半會兒弄不完，你先去睡吧。”
“哦，那好吧，你也別太晚。”季那言應著，她也確實困了，就先回房間了。
季啟航還在忙碌的工作著，為了不打擾大家的休息，他關了客廳的燈回自己的臥室繼續工作。夜裏12點的鍾聲已經敲響了，黑夜的氣息籠罩在整個屋子裏，夜，十分寂靜，季啟航敲擊鍵盤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清晰。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季啟航抻了抻胳膊，晃了晃脖子，低頭低的，感覺脖子又酸又痛，覺得有些口渴，季啟航便穿鞋下床走出臥室，準找些水喝。
下樓的時候，似乎隱約聽到了父母房間傳來說話聲。“這麽晚了，應該是自己聽錯了。”季啟航搖搖頭，覺得自己最近幾天可能是工作太累沒休息好，時常耳鳴，今天竟然有點幻聽了。
季啟航走到廚房輕輕的打開冰箱門，倒了杯水，一飲而盡，然後便上樓了。走到樓梯口，他再次隱約聽見父母的房間有說話聲，而且聲音比剛剛大了些，仔細一看，順著門縫透出了臥室內微弱的燈光，“他們真的沒有睡？這麽晚了，他們在聊什麽呢？難道真的像小言說的，他們倆吵架了？”季啟航滿腹的疑問在心，但他是個磊落的人，他可不願意去窺探父母的隱私，便想著趕緊回自己的房間，於是快走了兩步，準備開門回房。
“我認為兩個孩子沒什麽問題！”隨著季振遠的聲音不斷的提高，這句話，被正要關門的季啟航聽得真真切切。
“你能不能小聲點，別讓孩子們聽到！”韓玉茹聲音微慍。
難道他們兩個人爭執的事兒與我和小言有關？季啟航心裏納悶：什麽事兒能讓感情甚篤的父母突然吵起來？而且這事兒還跟我們有關？
季啟航收回準備去關門的手，開著門靜靜的聽著隔壁房間的聲音。
“我隻是跟你分析兩個孩子的情況，你發什麽火啊！兩個孩子都長大了，感情又一直這麽好，啟航已經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可你看看他這些年哪裏交過一個女朋友？這不是我多心，我也是擔心，兩個孩子萬一有什麽事兒，我們這樣的關係多尷尬！這人言可畏，好說不好聽啊。”韓玉茹一邊說一邊心裏委屈的抹眼淚兒。
站在門口的季啟航心情十分複雜，他大概猜到了季振遠和韓玉茹爭吵的原因。季啟航不禁雙眉深鎖，拳頭緊握，拇指不斷摩擦著食指。
季啟航輕歎了一聲，關上門回到了房間，躺在床上。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從初遇9歲的小那言，到如今她已經是20歲的大姑娘了，季啟航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將自己對那言喜歡和疼愛的兄妹之情變成了男女之間的思慕之情。當他發現察覺時，自己已是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了。這麽多年來，他始終壓抑著，掩飾著自己對那言的這份感情，甚至於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隻是他最疼愛的妹妹。但正如韓玉茹所說，這麽多年在他身邊縈繞的優秀女性不乏高學曆、高品位、相貌好、家世好的，可無論是怎樣的女孩都不曾讓他動過心，這一切是掩蓋不了的事實。
季啟航不想因為自己去影響父親和韓玉茹之間的感情，也不想給季那言帶來困擾，畢竟她還小。但是，顯然，他之前的一些行為讓心細如塵的韓玉茹看出了端倪，他在猶豫是去和父母攤牌，還是暫時像往常一樣，當做什麽也沒發生，繼續扮演好這個哥哥的角色。但無論是出於哪種考慮，他都沒有想要斷絕自己對季那言的那份感情，在他心裏猶豫的隻是如何更好的處理這段關係，讓一家人都能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
猶豫了很長時間，季啟航最終決定，就當昨天他什麽也沒有聽到，一切還像往常一樣，畢竟，他的小言隻有20歲，一切，現在談，還為時過早。
另一個房間裏，季振遠和韓玉茹還在就此事爭執不下。季振遠覺得韓玉茹杞人憂天，他並不覺得兩個孩子有什麽不妥，退一萬步說，即使啟航和那言之間存在著超越了兄妹之情的感情，那又如何？他們又不是親兄妹，這並不是什麽不可解決的問題，妻子這樣草木皆兵未免有點小題大做。而最讓季振遠感到氣憤的是，自己的兒子剛剛不顧生命危險救了妻子的女兒，而這一在旁人眼裏看起來兄妹情深的事兒，怎麽在韓玉茹心裏就成了枉顧倫理的涉及到道德理念的事兒了，難道兒子救那言還救錯了不成。
其實在韓玉茹的心裏根深蒂固的自是道德倫常，她和季振遠不能達到共識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季振遠所謂的：即使啟航和那言之間存在著超越了兄妹之情的感情，那又如何？他們又不是親兄妹！韓玉茹無法認同，季啟航是她的繼子，那言是季振遠的繼女，在她和季振遠婚姻生效的那一刻起，在法律上、在人倫上，啟航和那言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兄妹，如果兩個孩子真的在一起了，那在韓玉茹眼裏那就等同於亂倫！這和血緣不血緣的沒關係！
這是季振遠和韓玉茹結婚11年來第一次發生爭執，兩個人誰也不退讓，就這麽僵著。
“哥，這都三天啦，老爸老媽怎麽還是這樣啊？他倆到底怎麽啦？咱倆要不要去勸勸啊？”季那言心裏很納悶，一直想要去問個究竟，這種情況太反常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爸對老媽冷臉。
“不用啦，他倆不會有什麽事兒的。”季啟航表麵平靜的回答，其實他的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
“你不是說周一回學校住的嘛，怎麽這兩天還天天跑回來呢，家裏離學校這麽遠，你們馬上要考試，趕緊好好在學校複習吧，你收拾一下，一會兒吃完飯我把東西給你拿回去，這幾天別來回折騰了。”季啟航想讓那言早些回學校，他怕再這麽下去，就小言那種心裏不藏事兒的性格，早晚得找父母去問個明白。
“噢。”季那言點點頭，轉而又說：“可是.……”手指向在客廳收拾房間老媽和在臥室沒出來吃飯的老爸。
“沒事啊，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向你保證，等你周末回來的時候，他倆就好了。”季啟航向季那言承諾。
“嗯，那好吧！我就相信哥哥的話，我看好你哦~”季那言從季啟航豎著大拇指，然後蹦跳著回臥室收拾東西了。
吃完早餐後，季啟航送季那言回了學校，然後便去了公司。
這些年季啟航的遠航建築公司做的是風生水起，短短3年間他已將家裏原來的三室一廳換成了本市中心地帶最頂級的樓中樓複式住宅。而且季啟航發跡之後並沒有像很多紈絝子弟那樣整日的揮霍享樂、花天酒地，而是一直以來潔身自好、努力上進將公司進一步擴大，最近這兩年他還熱衷於慈善事業，將一部分的資金拿出來，為父親所在醫院的一些貧困山區的腦癱患兒捐款、救助，一直以來季振遠都為有季啟航這樣的兒子而感到驕傲。這也就不難理解，當妻子韓玉茹對季啟航表示質疑時，他為何會如此不悅。但季啟航並不希望看到家裏現在這個狀態，所以下班後，他沒有留在公司繼續加班，而是早早的回家了。
“咦？啟航今天這麽早回來？”看到季啟航進屋，韓玉茹有些意外，平時即使不加班他也是得至少七點多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