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天耍你，你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哦，不知怎麽了，可能是前段時間沒太休息好吧。一天到晚總是覺得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老是覺得沒有力氣，胃裏總覺得有東西翻來覆去的覺得惡心，小腹還時不時的疼。”
“我的老天！惡心、頭疼、乏力、小腹痛，幸虧我知道你沒有男朋友，要不然啊肯定以為你是懷孕了呢。”
這一句話，讓季那言的心“咯噔”一下！想想自己的經期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這些可不正是早孕的症狀麽。不過，這擔心似乎是多餘了，她和汪明偉又沒有真的做過，怎麽可能呢？唉，虧自己還是學醫的呢，看來真的是自己嚇自己。
一連幾天，季那言都沒有感覺好轉，而又食欲不振了起來。看來真的是生病了，一會得下樓買點藥吃吃才好，季那言這樣想著，穿上鞋子上樓下的藥店買藥去了。
來到了藥店，季那言簡單的拿了一些感冒藥和消炎藥，她估計自己是攤上這個季節的流行感冒了。被看她是臨床醫學係的，但卻最怕打針和吃藥，要不是難受了這麽長時間都沒見好，眼看又要參加省裏組織的競賽了，她是說什麽也不肯買藥吃的。
走到收銀台交款等待找零錢的空當，季那言習慣性的用眼餘光環視了一下櫃台上擺放的各類藥品，就在擺放醫療器械的那節櫃台上她的目光停住了。
早孕試紙？
“給我拿盒那個。”季那言鬼使神差的指向早孕試紙的方向。
回了家，季那言按照說明書服下了藥。順手拿起那盒早孕試紙看了看，突然間感覺自己有點可笑—買它做什麽，真是的！然後隨手把它扔到一邊。
打開煤氣罐，煮了點粥想當晚餐。
坐回到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待粥煮熟。
放下遙控器時，手剛好碰到那盒早孕試紙上。“反正買都買了，試一下又何妨，就當是自身實習了。”季那言這樣想著，轉身走到了衛生間。
按說明正確操作之後就差等待結果了，季那言根本沒有呆在那等，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因為她知道結果是早在預料之中的。漫不經心的打開衛生間的門，看到煤氣罩上的粥已經煮沸了，趕緊洗幹淨手去關火。
忙碌了好一番，香噴噴的粥，吃了兩口卻覺得沒什麽食欲，算了，還是看看電視算了。調了半天的台，除了廣告就是一些重播了幾百遍的無聊的電視連續劇，幹脆洗個臉早點休息吧。
於是季那言來到衛生間進行簡單的洗漱，拿起粉紅色的杯子對著馬桶刷牙。刷著刷著，季那言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牙刷“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順著目光瞄過去，馬桶旁邊剛剛放在地上的試紙上驚人的出現兩條刺目的紅線！
季那言以為自己眼花了，趕緊走上前去看個仔細。果真在控製線和反應線上分別出現了紅線，也就是說她的孕檢是陽性！
季那言頓時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這不可能！她緊張的右手緊握那支試紙，眼睛直直的盯著上麵的兩道紅線，半天沒有反應，直到手心傳來一陣疼痛，掌心被指甲摳出深深的印痕。怎麽會這樣？
撿起試紙的外包裝盒，逐條看清上麵寫的內容。其中一條寫到：請在五分鍾內讀取結果，五分鍾後結果無效。
真的是病糊塗了！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診斷劑診斷結果五分鍾內有效都忘了。看來隻不過是虛驚一場。
季那言洗漱完畢躺倒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就像有隻手一直撓著一樣矯情。
打開燈，季那言坐起來想溫一會書再睡。可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莫名其妙的總是想著那張試紙上的兩條紅線。幹脆穿上了衣服，跑下樓去又買了一盒試紙。
“季那言，如果這回測試的結果是陰性，你就可以安下心來睡覺了吧？”那言自己和自己嘀咕著。
“可是……萬一又是陽性呢？”
想到這裏，季那言的心猛跳了幾下：“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季那言自嘲的笑了，虧自己還是醫學院的高材生呢，怎麽會這點常識都沒有。於是，放下采過樣的驗孕試紙，等待結果……
眼看控製線上的紅線已經清晰的出來了，季那言似乎像是預感到了什麽一樣，屏住呼吸，心在狂跳著，不安的等待著。另一條紅線殘忍地跳入季那言的眼簾，天哪！
季那言一屁股坐到洗手間冰冷的的地上，她在腦海裏搜索著《內科》、《婦產科》、《生理學》、《病理學》、《檢驗學》…所有她學過的與“性”、與懷孕有關的各門學科。沒有，都沒有！從來沒有一科提到過這種情況。怎麽可能是這樣？不可能是這樣！
季那言瘋了似的跑到了電腦桌前，顫抖的食指點了好幾下才按準開機按鈕。雖然她深知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診斷劑的準確率可達99%以上，但她仍然無法相信這個結果。也許是其它的原因導致診斷結果出現誤差，所謂的“假陽性”反應。她這樣想著，在鍵盤上反複敲著相關的文字，等待著查看搜索到的3萬多條相關信息。
季那言一夜未眠，盯著電腦一遍又一遍搜索著相關信息，漸漸的天已經亮了。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門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一抬頭，已經到了醫院的門口。
“小季啊，是不是病了？看起來臉色可不怎麽好。”一個熱心的護士問。
“哦，沒……哦，有點感冒而已。”季那言不知怎麽回答。
“那言，怎麽臉色越來越差了？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吧，瞧你眼圈都黑了。”看到季那言一天比一天憔悴，劉念關切的問。
“哦，頭有點疼，沒事的。”季那言看起來很疲憊。
“快半個月了吧，你的狀態一直都不好，再有兩天就要去省裏參加比賽了吧，你這可不行，要不上內科做個檢查吧？”劉念幫季那言到了一杯溫水。
“真的沒事，不用。可能是這幾天忙著溫習，加上要比賽了，有點緊張，所以有點頭痛，沒什麽大礙，我自己調整一下就好。”季那言恐怕這二十幾年也沒說過像今天這樣多的謊了。
“那言啊，我看你這兩天精神狀態不太好，要不要給你放兩天假，你回家好好休息兩天吧。”帶季那言的實習導師說。
“嗯，也行，那孔老師，我就請幾天假吧。謝謝老師。”季那言覺得自己目前確實不適合在繼續實習。
“要不你去內科讓大夫給你好好檢查一下吧，你這臉上也是越來越差，查一查，別光吃口服藥再不對症。”
季那言實習的部門是心內科，孔老師建議她去內科門診去係統檢查一下。
“哦，不！不用了，我就是重感冒，吃點藥休息一下就好了。”季那言急忙拒絕。
回到家，季那言無助的躲在房間的角落裏。她的心情很沉重，一天比一天嚴重的反應逼著她放棄了那一絲殘留的希望。丟了魂一樣，不知如何自處。她該怎麽辦？是自己吃藥，還是去做手術？但無亂是哪種方法都要先進行Ｂ超檢查確定宮內孕才可以實施。她不可能在市裏的任何一家醫院去做，她擔心會遇到熟人，她擔心將來剛好會被分配到檢查的那家醫院，她擔心消息會在那裏傳出去。
季那言的手機突然響起，拿起手機一看，是媽媽打來的。季那言抹掉眼淚，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起電話說：“喂，媽。”
“那言啊，最近很忙嗎？怎麽好幾天沒往家裏打電話了啊？”韓玉茹語氣中有些擔心女兒。
“哦，這幾天醫院有點忙，值了兩個夜班，就忘了給您打電話了。”季那言解釋道。
“那言啊，要不然還是聽你爸爸的，去他們醫院吧，雖然你爸退休了，但是陳叔叔王叔叔他們都可以在醫院，也好有個照應。”韓玉茹說。
“不用了媽，我在這聽好的，實習老師和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都很好的，也很照顧我。再說啊，劉念和小雪都在這兒，我也省的會無聊。”
“那……你什麽時候搬回家裏來住啊？”韓玉茹每次和女兒見麵或者通電話都會問到這件事兒。
“嗯……小雪前段時間不是出事兒了嗎，等她恢複了我就回家去好嗎？”季那言說著。
“行，那也行。那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麵住一定要事事小心，還有要經常回家聽見沒？媽媽都想你了……”說著，韓玉茹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嗯，好的媽媽，你放心吧，忙過這段時間我就回家。”季那言強忍著眼淚，她心裏有太多的委屈，卻不能對任何人講。
掛斷了電話，季那言愣愣的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已經三天了，季那言幾乎沒有合過眼，她一次又一次的問上天為什麽會這樣作弄她？她一次有一次的問自己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麽孽所以現在遭到了報應。
“季那言！人欺你，你可以反擊，天耍你，你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季那言衝著冷漠的夜空呐喊，夜，給她的隻有的空蕩蕩的回音，和兩行失了溫度的淚水。
聲嘶力竭了，淚也流幹了。天亮了，那言還要用雞蛋清敷去眼部的紅腫，假裝若無其事的去醫院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