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鍋端
哢嚓!
二層半的酒樓,時不是發出燒斷木架子的脆響。
光聽聽這聲音,都能嚇軟饒腳。
更何況,木樓內濃煙滾滾,即便是元技師,也嗆得出眼淚。
一樓,已經被火海吞噬。
高溫的火苗,正在向二層舔舐。
此時,二樓,煙濃,溫度高,還不時塌陷,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即便這樣子,剛衝出去的眾人,依就拚命折返,全往二樓內衝。
衝進來的眾人,顧不上濃煙的熏嗆,也不在乎高溫的熾烤。
其中十數人,痛苦地哀嚎。
有的人捂著胸口,有的按著腰眼,有的人掐著大腿,還有人托著屁股……甚至有些人,兩隻手都不夠用,需要別人幫忙按著不斷搖擺的羽箭,減少痛楚的同時,盡量少出血。
三個門將,指罵地,感覺窩囊透頂,恨不得衝到吳焚的麵前,摘了他的腦袋,摔個稀巴爛。
問題是,出不去,剛衝去,密如蝗蟲的箭矢,看到都頭皮發麻,好在閃得快。
東門守將,一把攥緊右眼上的殘箭,一扯,扯出眼珠子,咬牙看了一眼,狠狠摔在地上,“我去他娘的!我定要宰了他!”
“靜一下……靜靜……大家靜下來!”南、西二門守將,大聲斷喝,將熱鍋上的螞蟻,組織起來,“大家盡快給同僚療傷,這裏不可久留,必須立刻、馬上衝出去,不然統統得葬身火海!”
情況緊急,誰都知道。
劈啪,哢嚓!
一根根羽箭折斷來,伴著傷員的哀嚎,一下子填滿了整個酒樓。
一個個傷員,腦海裏,回想看到的一幕,那個少年太子,背著手,悠閑地站在禁衛軍中間,不慌不忙地指揮弓箭手,輕鬆自如地射殺他們。
這一幕,讓許多人氣出了內傷。
十五六歲的少年,熱血方剛,硬碰硬地拚殺,他們更容易接受。
太子用羽箭將他們堵在火海裏,是他們一生中,最憋屈的事。
“躲在背後射箭,算個鳥本事!”
“別落到我的手裏,我要從他屁股裏插箭!”
“啊……輕點,娘的,疼死我了,我要扒了他的皮!”
……
哀嚎中,罵罵咧咧,把十數個傷員,痛得死去活來,羽箭拔出,血箭紛飛,而後上傷或用元氣止血。
火勢太大,容不得他們有太多的時間休息。
“衝!”
三門叛徒守將,再次率先搶攻。
這一次,他們修為大開,數十個人,元氣五顏六色,撐開來,擋在身前,猛衝,有的人幹脆將全身包裹著,拚命衝,拚不出去,死路一條。
領頭的東門守將,獨眼,右眼還在流血,麵容猙獰,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痛的。他就是用淡綠色的元氣,把自己包裹的結實,內三層,外三層,看起來最怕死的一個。
一波羽箭過後,射在他元氣盾上的漆黑箭矢,統統掉落在地上。
東門守將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
他要擰斷吳焚的脖子!
可惜,他嘴角的笑意,還沒有徹底浮現出來,一波鍬把粗的強勁鐵臂弩箭,從酒樓對麵的茶樓頂上,疾速射來,眨眼間就衝到眾饒麵前。
三門守將,首當其衝。
強勁鐵臂弩,是大型守城器械,殺傷力大得驚人,專門用來對付元技師的,兩百來米的距離,即便元脈境的元技師,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都要吃大虧。
漆黑的鐵臂弩箭,箭尖冷光逼人。
它紮進東門守將的元氣盾中,五尺有餘,強大的衝擊力,將他擊得飛退,把跟在他身後的眾人,一把推著重新砸入酒樓裏。
砰!
與東門守將一樣,三個方向飛出的叛逆,同樣被強勁有力的粗壯弩箭,倒推著砸入酒樓,撞壞了門窗。
他們再次聚集在一起。
當然,許多裙在地上,身體貫穿,一根弩箭,能輕鬆釘死四五人。
這太子心狠手辣!
此時,眾人心底開始冒寒氣。
如此強悍的手段,跟他的老子,一點都不像,從他稍顯瘦的身體內,看不到任何心慈手軟的痕跡。
軟弱怕死、戴著廢物帽子的太子,此刻全然變了形象。
變成了凶殘的魔頭!
但禁衛軍這邊,卻是另外一個印象。
禁衛軍們以為有一場血戰,三門守將聚合造反,他們戰力極強,要將他們擊殺,即便勝了,那也是慘勝。
尤其是那些剛從牢放出,又得了太子丹藥和元器賞賜的人,這一次來平叛,都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
可誰也沒有想到,太子居然用絕眨
這間酒樓是賊窩,已查出了鐵證,那麽就沒有什麽好顧及的了,先用火攻,而後再用箭射,這是傷亡最少的打法。
熱血的少年,到處都是,但能冷靜下來,動腦袋的少年,卻是讓人耳目一新。
吳長作為大皇子,也是放下了最後一絲傲慢,對太子心服口服。
所有的禁衛軍們,都有意無意間,向太子投去折服的目光。
那個一身淡白衣衫的俊秀太子,無形中,在禁衛軍的心目中,樹立了有智謀的形象。
吳焚自己倒是沒想這麽多,收拾叛徒,是他的目標。
不用冒險拚命打鬥,又能將逆賊一鍋端了,那還想什麽,不用這辦法,就是腦袋有問題。
三門守將徹底怒了,一波弩箭的射殺,殺傷了一半多人員,剩下的十數人,大多受了傷。
此次起事,還沒有動手,就被太子截殺,也不知道哪個環節走漏了消息。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將領,沒有一兵一卒。
如今死傷過半,大勢已去。
隻是,不殺那個廢物太子,他們死不瞑目。
三門守將,互換了眼神,而後輕微點頭,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他們不再分頭行動,而是結合在一起,朝著吳焚所在的方向,強行攻擊而來。
他們全然不顧了身後十數饒死活。
即便是死,他們也想拉太子墊背。
三個元脈境的元技師,全力一擊,他們有信心突破弩箭的防禦,隻要有一個人衝到吳焚的麵前,就能擊殺太子,以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他們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隻是不知道他們的信心是哪裏來的。
吳焚一眼便瞧出了三門守將的心思,嘴角上,隻能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這三個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