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她在期待什麽
坐在車裏，紀慕庭又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
這時手機響了，是秘書打來的。
“什麽事。”
“市長，今天下午有一場和華盛集團總裁的會議，再過兩個小時就要開始了，有些資料還需要您親自看一下。”
秘書聽出他口氣的不善，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地雷。
“把會議推遲，放到明天下午。”紀慕庭打斷秘書。
秘書為難：“可是明天下午您要和百聯集團的總裁會麵……”
“改！”紀慕庭怒喝，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邊，秘書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把話筒都扔掉了。以前可從沒見過市長在工作上出這種狀況，不管多忙市長都不會隨便推遲會議。
今天這是怎麽了？
腳下油門一踩，紀慕庭的跑車飛馳而去。
顧倩容回頭，看到紀慕庭沒有追上來，心裏竟莫名有點失望。
還以為他會堅持不懈地追著自己，原來這麽容易就放棄了。
可是，她在期待什麽？
如果紀慕庭出現了，她會跟他走嗎？
後來他們又去別的地方轉了轉，等到黃昏過後返程回家。
顧倩容心煩意亂，這還是頭一回，以前雖然因為霍禦澤有過煩悶，和現在的感覺卻一點都不同。她放下一半車窗，用手臂支著腦袋看向窗外。
後視鏡裏，後麵有一輛車緊緊跟著。
顧倩容眼前一亮，盯著看了半天，最後卻發現不是紀慕庭的車。
“我就說嘛！”顧倩容低聲歎氣，被紀雲昊聽到。
“怎麽了？還想去哪兒嗎？”紀雲昊以為是她玩得不開心。
顧倩容搖頭：“不用了，今天很開心，回家吧。”
車裏的氣氛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顧倩容無意中又看到後視鏡，那輛車還在。
敏感的她提高警惕：“好像有人一直跟著我們。”
紀雲昊看了看後視鏡，那輛車他剛才也注意到了，起初以為是平常的車，可是看樣子那輛車已經跟在他們後麵很久。
他立刻加速行駛，試圖甩掉那輛車。
“小心！”前麵突然有車打了轉向，跑到他們前麵迫使紀雲昊減速。
後麵的車緊追不舍，看來他們被圍困了。
左邊和右邊也有車夾擊，這回他們哪兒都去不了。
那些車逼迫紀雲昊把車打了方向，從一個路口轉彎，進去後是條比較僻靜的路。
路比較窄，所以隻有前後兩頭有車夾擊，當他們開到中間的時候，前麵的車停下了。
紀雲昊立刻把車反鎖。
“下車！”前後兩輛車上都有人下來，三五個大漢手裏還握著棒球棍。
兩人沒有動。
那些人繼續走近，揮起手裏的棒球棍開始砸車。
“混蛋！這群人太過分了！”顧倩容看不下去了，不顧紀雲昊的阻止開了車門就衝出去。
紀雲昊被她的舉動嚇到，也迅速下車。
顧倩容好歹練過，身手還是有一些，看那幾個人也不像真的很厲害的樣子，上去先用防狼噴霧噴了一遍。
和顧倩容的表現一點都不同，紀雲昊從沒打過架，少年時代就是個好學生，遇到這種場麵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不敢動手，看顧倩容在幾個人之間周旋又急得滿頭汗。
“把錢拿出來！”其中一人大聲回應，帶著令人厭惡的戲笑，“劫車再劫個色怎麽樣！”
那人說著就要伸手去摸顧倩容的臉。
“手往哪裏放！不長眼的東西，滾！”顧倩容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揮上去。
“還挺辣！”那人色迷迷地又要上手。
紀雲昊什麽忙都幫不上，還有一個人衝著他衝過來揮動手裏的棒球棍。
顧倩容看他閃躲的動作非常笨拙，立刻明白他不會打架，隻好快點解決了這邊再去幫他。
就在顧倩容要去紀雲昊那邊時，她身後的一個人從口袋掏出一把小刀，直直刺向了顧倩容的背後。
“小心後麵！”紀雲昊焦急地提醒顧倩容。
躲閃已來不及。
“嫂子！顧倩容！”紀雲昊大叫一聲，過去也來不及了。
顧倩容回頭，看到那把刀衝著自己飛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笨女人！”怒斥的低吼在顧倩容耳邊徘徊，她的身子被某個力量快速旋轉，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就轉了身麵對刺向她的人。
隻不過，在她和那個人之間還隔著紀慕庭。
他衝上來，替顧倩容擋了那一刀。
刀刺入了紀慕庭的脊背，靠近心髒的位置。
握刀的人受到驚嚇，沒想到真的會刺中人，他本來也隻想嚇唬顧倩容而已。其餘幾人看到這一幕也都震驚，丟下棒球棍拔腿就跑。
萬一出了人命，他們可就要走到頭了！
顧倩容整個人愣在原地，托著紀慕庭的身體連連後退靠在凹凸不平的牆壁上。牆壁硌得她背疼，但她顧不上這些。
“蠢死了笨女人，這種情況你還不懂讓步嗎？一定要別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才行！”紀慕庭怒氣責怪。
都這個時候了，他怎麽還有功夫說這些沒用的話！
顧倩容的手托在他背後，碰到他的衣服，濕濕的黏黏的，她不安地抬手，借著微弱的路燈看到手上沾滿鮮血。
紅色的血刺得她眼睛生疼。
“你才是笨蛋！幹嘛要撲過來被刺一刀！”顧倩容急得直跺腳，眼淚忽然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和紀慕庭背上的血一起，向下不停地流。
紀雲昊撥通120叫來救護車，然後又撥了110。不一會兒救護車過來了，醫護人員把紀慕庭放在擔架上抬走。
顧倩容緊跟著醫護人員。
“你先陪哥去醫院，我留在現場。”紀雲昊拉住顧倩容的手說。
她點了點頭，目光一刻不離紀慕庭。
那一刻，紀雲昊知道他想要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得到了。
紀慕庭還有一絲意識，被送上救護車之後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顧倩容。
“哭得醜死了。”他嫌棄地看著顧倩容他嘲笑地彎了彎嘴角，“我死不了，把眼淚吞回去。我沒事。”
顧倩容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更加慌了神。
市中心醫院急救室外。
顧倩容坐在長椅上等候，胳膊微曲把發抖的雙手蜷在腿上。
她垂著頭，眼睛緊緊盯住腳尖。顧倩容坐在急救室外的聯排椅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急救室的大門，眼眶還有些紅。
她的神色還算平靜，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內心一點也不平靜。否則，她的雙手不會像咬在一起了一樣緊握著。
心髒，好像被人放在塗了油的熱鍋上一樣，等待的每一秒鍾都是漫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