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嚴立南下
蔡成此時嘴裏支支吾吾不知在說些什麽。
他的瞳孔放得很大,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
乍一看之下便知血瞳此時‘用力極猛’。
然而,下一刻的蔡成卻變成了含笑落淚的模樣。
緊握的雙拳微微一鬆,雙肩下垂像是得到了什麽解脫。
看著此時的蔡成,李憶安放棄了詢問的打算。
幻境中的時間流逝與現實不同。
以血瞳的行事風格,十分鍾讓他過完兩段截然不同的人生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與其詢問此時的蔡成,倒不如先讓血瞳讀取他想要的記憶。
等回去後,再細細詢問。
剛交代完血瞳,風清子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
“憶安,有人過來了,是之前煉製丹藥的那三個小子。”
李憶安聞聲看向了窗門的位置略作思索。
下一秒,房門被其打開,詭麵具上的麵容也在此刻轉換成了蔡成的模樣。
躲在遠處角落中操縱金色小球的風清子見狀不由嘖嘖搖頭。
“這三個小子可真倒黴”
“嗯?師兄?”,三人看到開門的李憶安,一時有些驚慌。
李憶安開口詢問,“找我有事?不知道此時我有要事?”
“師兄,這不怪我,都怪林師弟,是他攛掇我們二人前來”
那被稱為林師弟的丹宗弟子一時瞪大了雙眼。
“陳師兄,你放屁,分明是你來找我,攛掇我與尋師兄來大師兄這裏偷窺,是說學習!”
“你才放屁!”,二人一時爭吵了起來。
李憶安卻是突然含笑對這三人揮了揮手。
“學習是吧?那行,進來吧。”
三人一聽,頓時神色異樣。
我滴個天,玩得可真大
“大師兄,這不太好吧”
“對啊,大師兄,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三人心生退意,以為李憶安在說反話。
誰料李憶安卻是直接出手。
抓住其中兩人的肩膀便丟入屋內,另一人見狀不妙,拔腿就跑。
‘速!’
李憶安直接開了速字訣,轉瞬來到他的麵前。
還未等他有所反應便是一腳將其送入屋內。
人影一晃,‘咣當’一聲,房門緊閉!
三人此時已發現了他們的大師兄正跪在屋內的一角。
他的麵前則是一柄劍身透著詭異的血紅色長劍。
劍鼻之處的兩個眼球還時不時地看他們兩眼,令人心中發毛。
而長劍上方,卻有一個長相玲瓏可愛,身著血色紅衣的女孩,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們三人。
“主人,今天這工作量好大呀,不過,我喜歡,不知道有沒有好看的故事。”
李憶安不禁啞然失笑。
血瞳所說的故事,就是這些人的記憶。
自從知曉白帝身隕之後,血瞳便不再是以尋找白帝為目的搜尋記憶。
如今的血瞳,更像是一個睡前的孩子,喜歡聽,喜歡看一些故事。
那三人此時圍聚在了一起,指著李憶安問道:“你不是大師兄,你是誰?”
李憶安沒有與他們再作廢話。
既然這三人不是因發現了入侵者而前來試探,那便是多餘。
一人一腳將三人踹暈之後李憶安再次開始搜刮。
可惜的是,這三人空間戒指內的東西明顯不如他們大師兄的豐富。
“主人,好啦~”
“我棒不棒,厲不厲害~”
李憶安寵溺地摸了摸血瞳,指著那三人笑問。
“這三人的故事如何?”
血瞳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地對著三人‘呸呸呸!’
“三個壞蛋,流氓,下作!”
李憶安點了點頭,看來也沒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至於蔡成的記憶,還是等回去之後再做詢問好了。
讓血瞳將這屋內四人的記憶抹除之後,他便準備離去。
可轉念一想,這四人今日這作風一看便是老手。
天知道有多少人遭了他們的毒手。
手腕一翻,一瓶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他隨即邪魅一笑,轉身朝著那四人走去。
“昨夜風雨摧百花”
“翌日暖陽添新菊”
他不由的學著風清子,一陣‘嘖嘖’,看的一旁的血瞳好奇不已。
“主人,你要做什麽呀,為什麽我覺得你要做很壞很壞的事情。”
‘咳咳咳,小孩子別多問!’
話落,伸手一揮,也不等血瞳有所反應便是將其收入了空間戒指。
緊接著,他將這昏迷的四人統統丟上了床,並打開了丹瓶將丹藥均分給了四人,最後貼心地將床簾給放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手走向屋外。
此時操控金色小球的風清子對屋內所發生的事情看的那是一清二楚。
他不由感覺這修行多年的胃部竟是傳來了痙攣反胃的跡象。
“你大爺的,嘔”
很快,李憶安與風清子會合,而風清子則收起了他的金色小球準備與李憶安撤離。
不過,他的一舉一動引起了李憶安的注意。
風清子並不是一個注重細節的人。
但他不論是先前收法器,還是此刻的行動都格外小心,深怕懷中的嚴如雪驚醒。
李憶安不由對風清子多看了幾眼。
誰料風清子居然紅透了半個脖子,也不說話,走在了前頭。
順著來時的路,二人撤離非常順利。
這都還要感謝各宗對第四戰線的定義。
這是商業戰線,沒有強大的妖族,自然便沒有強大的鎮守者。
雖然如今仙妖戰場怪事頻發導致大量仙宗長老北上。
但丹宗的長老也都已經被廢得差不多了。
唯一還有一戰之力的也在密道之中。
茶樓之上的天無策二人早已收到了消息。
下了樓,二人便駕著一輛馬車停在了一處院牆邊。
待到李憶安與風清子進入之後,馬車緩緩離開了商業區。
而馬車之內,除了天無策與楚狂人外嚴立也在其中。
至於這馬車上的宗門徽記則是劍宗。
毫無疑問,這是楚狂人從劍宗守城府弄到的。
雖然如今局勢混亂,但辦法還是有的。
此時嚴立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的孫女一言不發,深怕這車馬顛簸驚擾。
嚴如雪的身上還披著一件寬大的長袍,是風清子在接到嚴如雪後為她披上的。
眾人也是保持了沉默,但李憶安與風清子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知如何解釋嚴如雪身上的傷痕。
‘嘎吱嘎吱’的車輪聲回響在眾人耳邊。
一陣輕微晃動,蓋在嚴如雪身上的外套微微滑落。
她雙臂上的傷痕一時暴露無遺。
嚴立渾身一顫,一把將嚴如雪身上的長袍掀開,頓時一陣失神。
“這這”
他看著李憶安與風清子想要一個解釋。
但他心中又何嚐不知這是何人所為。
“我要殺了他們!”
風清子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嚴立勸說。
“不可不可,人救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檢查過了,並無大礙,就是這皮肉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至於丹宗那幫子孽畜,憶安已經幫你收拾了。”
嚴立聞言看了一眼李憶安,眼眶通紅。
他輕輕抱起嚴如雪坐下,刹那間蒼老了許多。
李憶安看得也有些心酸。
嚴立這老頭可是要強的很,如今孫女遭此一劫,心裏定是難受的緊。
隻聽嚴立此時失神的喃喃自語著,是爺爺害了你,雪兒,是爺爺害了你呐
眾人麵麵相覷,心知勸解,安慰都是無用,隻好以沉默伴之。
過了一段時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風清子,楚狂人,以及駕駛馬車的天無策都離開了馬車,將時間留給了李憶安。
“嚴老,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李憶安不得不問。
丹宗針對百味堂的行動包括了嚴立等人。
哪怕是嚴立的家人也遭遇了毒手。
這仙妖戰場是混不下去了的,若想二人無恙,隻能南下。
不過,也有另外一條路子,那便是眾道盟內的其他職位,例如成為正式的煙雨閣一員。
眾道盟的部眾不受保護,但這些真正的成員卻是會獲得煙雨閣旗下的所有組織庇佑,不會受到什麽危險。
當然,這決定當然還是需要嚴立自己來做,李憶安不過是為其提供途徑。
如果是南下,那他便提供資源,如果是留在這仙妖戰場,那他則需要與天無策商議是否可行。
無論是嚴立最後選擇了哪一種,他都會全力為之爭取。
“南下吧我老了,當年我就不應該再回來,而是直接離開仙妖戰場,直接南下的”
李憶安點了點頭,取出了兩枚空間戒指交到了嚴立的麵前。
“這一枚裏麵是靈石,另一枚則是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如今局勢混亂,南下一行怕出什麽意外,嚴老可有合適人選?”
嚴立又沉默了片刻,將那兩枚空間戒指推給了李憶安。
“憶安,你百味堂與我合作收益頗豐,這點積蓄我還是有的。”
“你不用再給我什麽,你不欠我,欠我的是丹宗,這一點我分得清楚。”
“人的話,我在眾道盟內還是有一些信得過的。”
話落,他將嚴如雪放好之後,起身離開了馬車,遠遠地眺望著那座主城。
李憶安並未打擾。
對於嚴立這種人來說,讓他突然放下一切南下並不是什麽輕鬆的決定。
更何況他在仙妖戰場活了大半輩子,爭了大半輩子。
這一去,放下的又何止是眼前的這些損失。
風清子突然來到了李憶安的身後小聲問道:“完事兒了?”
李憶安點頭,“隻是南下我怕再起波折,我們雖然也要南下但與我們同行太過危險。”
“我有空啊!”,風清子突然一拍李憶安的肩膀。
李憶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風清子本來就不打算與他們南下。
北上一行已把他給嚇得半死,回來後他早已說過不再南下,而是留在這仙妖戰場。
此時他突然說是有空
難道
李憶安正要開口確認,風清子已是屁顛屁顛的跑向了嚴立。
離得近了,這貨還捋了捋自己的發梢,整理了衣冠。
楚狂人也是看見了風清子的怪異舉動,投來了一個問詢的眼神。
李憶安攤了攤手,這事兒還是讓風清子自己解釋吧。
楚狂人讓他去保護李憶安,付出了仙器的代價。
如今風清子卻是自己主動跑了上去,你要說他圖什麽。
難不成圖嚴立這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