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神秘老者
神秘老者的話讓李憶安與血瞳的心都揪了起來。
“你認識白帝主人？”，血瞳的情緒有些激動。
主人這個詞匯在外人眼中可能僅僅隻是血瞳對於白帝的尊稱。
但對於血瞳而言，白帝親手打造了自己，如同再生父母。
若非如此，她何故徘徊在藏劍河數萬年。
而李憶安此時心中所想的則是眼前神秘人的身份。
從他對血瞳的稱呼不難猜測他存活的歲月已經到達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而與白帝同期甚至更早出現的還有一人，那便是元一始。
據血瞳所說，二人不僅是好友，更是一同迎戰人魔的戰友。
神秘老者微微一笑，仰頭看了看天空有些惆悵，亦像是在緬懷過去的歲月。
“白帝.……”
他轉而看向血瞳，含笑著問道，“被元道那小子趕出來了麽？”
血瞳情緒越發激動，飛到了老者麵前質問道，“你怎麽知道的，老頭，你快告訴我白帝主人去了哪裏。”
小天覺得不妥，怕這老者一巴掌拍死他們，正要上前勸說卻被李憶安一把攔住，搖了搖頭。
緊接著，李憶安後退一步，對著那老者作揖行禮。
“前輩，血瞳等待白帝數萬年，還望前輩告知。”
老者聞言歎了口氣，伸出二指對著血瞳劍微微一彈指。
‘嗡~’
一聲劍鳴悠揚清脆。
肉眼可見，血瞳劍身上的殘缺口子開始迅速修複。
本來血瞳劍的品質跌落到了仙器五品九階。
可就在老者彈指一瞬間，血瞳的品階開始直線上升。
最終停留在了駭人的仙器九品九階。
隻差一階便可以晉升為神器。
對法器，仙器，神器而言，品級意味著整體的威力。
而後麵的階數則意味著其特殊性的強化。
如果想要成為神器，則每一個品級的階數都要達到九階，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然而對這老者而言幾乎如同家常便飯。
老者輕輕揮了揮手，血瞳劍朝著李憶安的方向飛去。
他自嘲一笑道，“儲備的材料不多，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想要讓血瞳恢複神器的程度，還需要靠你自己。”
李憶安伸手握住血瞳點了點頭，尤為感激。
“定不會讓前輩失望。”
“前輩.……”
老者知道李憶安想問什麽，“別問了，白帝已經不在了。”
話落，血瞳眼中的神采漸漸變得暗淡。
她沒有追問，沉默著退到了李憶安的身旁。
其實這個結果她早有預料，也不止一次聽聞。
“血瞳姐？”，小天輕聲試探，卻被李憶安敲了後腦，“讓她靜靜吧。”
話落，他強行將血瞳收入了劍身空間，並收入了氣府之中。
沒等李憶安繼續追問，老者已朝著神殿內部飄然飛去。
“跟我來吧，這一天，我等了豈止數萬年。”
“黑蛟，你也進來。”
黑蛟起身，身後鐵索懸停半空，那九口棺槨亦是如此。
隻一個踏步，那黑蛟已經出現在了老者身後。
看著眼前巨大的九口棺槨懸停在半空，李憶安與小天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穿過神殿的拱門，門後兩側是兩個由巨石雕塑的衛兵。
他們緊貼著石壁，視線看向神殿中央的巨型祭壇，似乎是在守衛。
這一點也很奇怪。
因為類似的建築中，守衛通常是在拱門之外而不是在內側。
繼續走著，眾人經過了大大小小數之不盡的小型祭壇，最終來到了神殿中央，也就是那座沒有頭顱的數百丈雕塑麵前。
透過這座雕塑可以發現。
原來在大道的另一端還有一個王座。
長寬足有數十米，令人一頭霧水。
這顯然不是給人準備的王座。
恍然間，他想起了在暮色冰川上因祈獄陣而出現的地獄之門，以及高坐在半空的巨大冥王（冥神），王座！
難道這是給神所準備的麽？
“沒錯，這就是給神所準備的王座！”
老者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李憶安，“很好奇我是誰麽？”
他含笑揮了揮手。
很快，在李憶安的腦海中出現了整座大殿的影像，同時包括了那名老者。
“不需要有什麽顧忌。”
“你要是對這裏好奇，感知，精神力都可以使用。”
“沒有什麽忌諱。”
李憶安點了點頭，從老者對血瞳所做的事情來看，老者沒有惡意，當下也不再拘謹。
“前輩，為何黑蛟前輩會帶我來此。”
老者深吸了口氣，淡淡道，“因為命數，你早晚都會來的。”
他接著說道，“你也許不認識我，但你會成為我。”
不等李憶安發問，老者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我是元宗弟子，初代，元九十九！”
聞言，李憶安腦子有些發蒙，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初代……
這是活了多少歲月。
同時，他聯想到了元宗的職能劃分是根據開頭的字數。
九子頭，這就意味著老者與元極甚相同，擅長命數推演。
再看那黑蛟稱呼他為主人。
要說他能通過大天衍術推演往後萬年的事情他都信。
不過元九十九的身體似乎有些奇怪。
感知探查之下，他並沒有發現其肉身。
純粹的就是一股龐大的能量聚集，類似精神體。
而且是可以完全不需要依托肉身而單獨存在行動的精神體。
由此可以判斷，元九十九身前的修為絕對是逆天的存在。
但為何他會讓黑蛟帶自己來到此處呢？
正當他困惑之際，元九十九卻做出了一個令他與小天驚掉下巴的舉動。
隻見元九十九來到了那座無頭雕塑麵前，虛空握拳，直接將這高達數百丈的雕塑轟然捏碎，化作塵埃。
“不用驚訝，我的肉身早就不在了。”
“鎮守在此，如今不過是與這大陣化為一體罷了。”
“若不是靠著無妄海的潮汐，怕是都挨不到今日。”
他轉身看著李憶安，拋出了一個令李憶安困惑的問題，“你知道這雕塑是誰麽？”
李憶安搖了搖頭，無頭雕塑，如今又被這元九十九碾作塵埃，他要是認識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而且，幹嘛問他？
元九十九莞爾一笑，對李憶安的表情早有預料。
“你若想知道他是誰，你就需要明白，何為天道！”
修士修行亦被稱之為修道。
然而，道究竟是何物，誰也說不清道不明。
哪怕是李憶安修行數萬年，被雷劈了數次也依舊不知何為道。
元九十九接著說道，“道是初，是本我，是這天地萬物，亦是規律。”
小天忍不住發問道，“那個，前輩，你這麽說，我還是聽不懂啊。”
元九十九含笑著撫須，隨即虛空一握。
隻見那雕塑化作的塵埃轉眼重塑成了小天的模樣。
隨著元九十九緩緩張開五指，小天的雕塑再次分崩離析，又演變成了塵埃，散落在地。
“這裏我用到了，破壞，重塑，以及雕刻。”
“這是屬於這些碎石的道，是屬於他們的規則。”
“在規則之內，我可以對他做任何事情。”
李憶安點了點頭，“前輩，我好像明白了。”
元九十九撫須一會，長袍一揮笑道，“但不要忘了，道既是規則，也是萬物。”
他指了指小天，又指了指李憶安。
“他是道，你也是道。”
“世間萬物皆由道所構成。”
“隻是萬靈各走其道罷了。”
“修士自身的道被稱之為命道，包括真元，精神力，體魄，遠的可以延伸為生老病死，等等。”
“而修士借助規則所使用的術法等外力則被稱之為術道。”
“然天下萬物所用的道又何止命道與術道。”
“隻是尋常修士所具備的不外乎這兩種。”
“真神境修士，就是掌控這些道的存在。”
小天聽到這裏陷入了迷茫，“前輩啊，我聽說成神之後靠的不是什麽信仰之力麽？”
他將自己與李憶安曾經見過的冥王為例說了出來。
元九十九淡然笑道，“那屬於神道的範疇，因為他可以創造道，明白了麽？”
“對於你們現在的境界而言，隻需要知道真神境之後，主修神道，命道，以及術道。”
“至於神道，其實並非隻有信仰一種途徑。”
“他是命道之中，精神力的一種異變。”
“至強者，可以靠著神道創造屬於自己的道，也可創造適用於天下萬物的道。”
“而神道，命道，術道則是由千萬道則構成！”
“例如你們兩個小家夥。”
“構成你們的便是命道與術道，而你們所具備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以及各種術法，則是由萬千道則構成。”
“就拿生舉例，若想存活於世，普通人需要空氣，需要食物，需要自知冷暖，知道應對危機，這些生存需要滿足的規則便是道則，我們隻是統稱他們為命道，是能讓你活著的基礎。”
“可構成生的道，到底需要多少道則，誰也不清楚，甚至道則還可繼續細分。”
“而修士要做的，便是合乎道，參悟道，最終創造自己的道。”
小天不由看向了李憶安，嘀咕了一句，“可我才化源境.……前輩說的這些也太遠了吧。”
元九十九聞言並沒有惱怒，而是拍了拍小天的腦袋。
“不遠，因為你就是道。”
這話讓小天聽得更加一頭霧水。
其實李憶安也差不多，雖然他搞懂了真神境之後所修行的方向，但具體還是沒有參透。
正如小天所說，太遠了，這還遠不是他們這種境界所能接觸的知識。
他更困惑的是元九十九所說的這些內容與這雕塑又有何關聯？
隻見元九十九忽然伸出了左手指了指地上的粉塵。
“命道，術道都隻是道之一二。”
“而他就是天道之一，虛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