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對簿公堂
應陶夭的請求,李珩去找了方一青,到的時候溫別莊不在府裏,方一青因為之前動了胎氣得躺在床上,李珩把陶夭的話以及她的處境跟方一青說了以後,就見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勞煩子然跟夭夭說一聲,萬事俱備,靜心等待便可。”“好的,我會跟她講的,”李珩應下後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一青,我冒昧問一句,你跟夭夭到底在做什麽?夭夭說什麽行動是什麽意思?不會是幫她逃婚吧?”
“哈哈哈哈哈哈你想到哪裏去了?逃婚?就算我有這個膽子慫恿,她也沒那個膽子做,夭夭還是個聽話的孩子。夭夭跟我講了關於宋詞的那個事,你也是知道的,最近我相公得到一份名單,上麵列了許多宋詞的罪證,我就不跟你細細講了,反正隨便拎出一條都是不可寬恕的罪過,正好夭夭與那個宋詞有婚約,她不想嫁,我們就打算借這個事情把宋詞告發了,然後繩之以法,這樣陶老夫人知道宋詞的真麵目後就不會逼著夭夭嫁人了。”方一青聽到“逃婚”這個詞後笑得停不下來,等止住笑後才給他解釋,李珩聽了解釋後瞬間鬆了口氣。
“原來如此,我還怕你出主意讓夭夭逃婚呢,她要是逃了,娘定會把怒氣撒在我們身上。”李珩歎道,入了陶家方知陶老夫人是這麽不待見他,以至於還牽扯到了陶華,如今他們兩個隻盼著陶老夫人能早日把掌家的權利交到他手裏,這樣也好受些,不至於成日裏看她的冷眼。
“你放心,我心裏是有數的,”方一青笑道,屋外夜心掀了簾子進來,端了盤時令的水果,都切了片裝在白玉碟子裏,看著很好吃的樣子,方一青一邊招呼著李珩吃水果,還不忘讓夜心給她拿點過來,結果夜心就拿了兩顆野果子過來,無視她委屈巴巴的模樣正色道:“少夫人,大夫說了您現在還不能吃過涼的東西,您就忍著點吧。”
“這就兩顆,一口就沒了,真的不能再給我拿點了嗎?”方一青憂傷地盯著那兩顆野果子,個頭很小,紅紅的,一口都不夠吃啊——
“真的不能了少夫人,等過了這段時間,您養好身體後,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夜心勸慰道,方一青這才不甘不願拿了那兩顆野果子吃起來。
李珩看的笑哭不得,同方一青講了些趣事,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又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看李珩走了方一青就覺得無聊起來了,一邊鑽進被窩裏一邊問道:“相公又出門去了?”“是的,說是去抓宋家公子宋詞,估摸著現在已經升堂開審了。”夜心說道,說完就見方一青一臉興奮,說道:“夜心,你快讓燭影去看看審的怎麽樣了,回來說給我聽,整日在床上躺著實在是太無聊了。”夜心抿嘴笑道:“少夫人放心,我早讓燭影去看著了,等回來了就讓她過來講給您聽。”
方一青一聽就安心了不少,誇讚道:“還是夜心你最懂我的心思,日後你要是嫁了人家我可怎麽辦啊。”說完還故作哀傷地歎了口氣,夜心臊的紅了張臉,嘟囔道;“少夫人您可別胡說,什麽嫁人啊?奴婢還想多跟您幾年呢。”“那可不成,姑娘家就該在大好的年華裏找個意中人嫁了,免得因我蹉跎了時光,那我可就罪過大了。”方一青有心逗她,故意說道。
夜心見她越說越不靠譜,扭身往屋外走去,方一青在後頭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再說溫別莊那邊,米鋪老板娘離奇死亡這事還沒破,就又遇上個罪行累累的宋詞,當即就拍案抓人,衙役領命而去,一行人到了宋家,不由分說就進去抓了宋詞,宋詞當時正在書房同好友講笑話,見著一幫官兵衝進來還有點蒙,等到人家把他抓起來了才有點慌了,一邊掙紮一邊直嚷道;“你們為什麽抓我?”“奉大人之命前來,請宋公子配合。”帶頭的衙役冷冷說道,宋詞哼了一聲,說道:“要抓人也得有個說法吧?我宋詞一沒殺人二沒放火的憑什麽抓我?”“這個……在下也不知,宋公子去了就知道,帶走。”衙役愣了一下,淡淡地說道,讓人直接把宋詞帶走了。
一路上宋詞還在叫嚷,吸引了一大幫人,宋家公子被抓了這消息就迅速在霖安鎮內蔓延開來,一下子衙門口就圍了許多人,紛紛朝裏頭張望。
溫別莊穿戴好官服後走出來,坐在案前,宋詞不甘不願地跪在下方,不時還嘟囔什麽,猛然聽到驚堂木狠狠一拍的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顫了顫。
“堂下所跪何人?”就聽溫別莊問道。
“草民宋詞。”宋詞答道。
“宋詞,可知你犯了何罪?”
“這……草民怎會知曉?草民正在家裏與好友喝酒作詩,一下就被那些人抓到這裏來了,草民也很奇怪啊,草民家裏都是做正經賣賣的,未曾做過半點壞事,草民亦是聽從父母管教,從未做過半點錯事,不知大人何故抓人?”宋詞委屈地說道,不過說起來,雖然他的確沒跟好友在作詩,而是在談論青樓裏哪個姑娘好看,但也不至於被抓吧?
“到底是不是無辜,且看看這份狀紙上頭怎麽寫的,你再與本官論你的‘清白’!”溫別莊心裏冷哼,把案上的一份狀紙直接扔了下去,正落在宋詞麵前,宋詞好奇地拿起來,才看了兩眼臉色就變了,先白後青,好不精彩!
“大人,草民是無辜的,定是有人要陷害於我,請大人為草民做主!”看完狀紙,宋詞不由分說就磕頭喊冤,幾下後頭都嗑出了血。
“嗬,到底是不是無辜,你不如見了原告後再說。”溫別莊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讓人把原告請了出來。
原告原是個青樓女子,已經從良,模樣嬌俏,隻是一副粗衣麻布的打扮,看上去就不那麽打眼了,宋詞一看到原告就白了臉,別過臉去不敢看她。
“堂下所跪何人?”溫別莊照例問道。
“民婦崔西幻。”崔西幻答道。
“你與被告是何關係?為何告他?”
“民婦原本是青樓女子,宋公子是我曾接待過的一個客人,”崔西幻說道,而後冷笑了一下,繼續說,“至於說民婦為何告他,那是因為他曾犯下天理不容的事!”
“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溫別莊繼續問。
“他**家妹,又狠心殺死,而後說是要為我贖身,其實就是想殺人滅口!”崔西幻說道,一字一句,眼底恨意遮掩不住,直直地盯著宋詞。
“哦?怎麽個說法?”
“回大人,民婦因幼時家裏困苦被迫賣身入青樓,後來因樣貌出眾得了花魁,許多人都聞風而來,宋公子就是當時的一個。宋公子相貌好,才氣高,民婦當時自然是被他所吸引,自以為是兩廂情願後就日夜盼著他能為我贖身,誰知,這人竟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家妹容貌比我好,當時六歲,不時會來看我,某日被他撞見,他當時給了家妹一個小玩意,我還以為他是喜歡小孩子所以才給的,沒想到卻是埋下了禍根。”崔西幻說到這裏泣不成聲,一麵哭一麵懊悔自己輕信了人,若不是她掉以輕心,她怎麽會沒看到宋詞不懷好意打量妹妹的樣子?
“後來,他時常會來,或是給家妹捎個吃食,或是買個木偶,家妹還是個小孩子,很容易就被收買了。宋詞開始帶著家妹出去玩耍,有時一刻有時半日,我想著他總不會對孩子不利便隨他們去了,哪知道某日他們出去後回來時卻隻有他一人,我問他家妹去哪裏了,他卻一臉無辜地跟我講他今天都沒有出過府,怎麽可能會帶著她出去,可是我明明看到他了。當時我就急了,忙通知了家裏,讓爹娘都出去找了,找了一天一夜,終於在城外的樹林裏找到了她,可是已經死了,整個人的樣子都不堪入目,因為死的難堪,家中不便張揚,便草草收棺入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