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情難自抑
翌日一早。
“皇上要去什麽地方，讓臣妾和望兒也陪您一起去吧。”
看著似要出門的蕭芮，李雙兒牽著蕭望走了出來。
蕭芮看著他們，眉頭微皺。“望兒昨天才受了驚嚇，該在宮裏好生歇息才是。”
蕭望昨天的確是被嚇到了，不過李雙兒安撫過後到沒什麽大礙了。
“望兒想跟父皇在一塊兒。”
蕭芮看著他那水潤潤的大眼睛有些心軟。“罷了，你們就跟來吧。”
李雙兒沒想到蕭芮就這麽答應了，有些訝然，牽著蕭望的手跟在他的身後。
她知道，他今天要去見誰。
在馬車的搖曳中他們到了月府門外。
“什麽人？”
“楚國蕭芮，求見你們月大人。”
楚國蕭芮，不是楚國國君蕭芮，這可是把自己的身份降到了最低。
護衛互看一眼，進去通報了。
月末一刻鍾後，府門再次打開了。
一抹輕盈的紫色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
淡紫色的衣裙恰到好處的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一頭烏黑的長發隻隨意的打了一個婦人發髻，隻別了一支瑩潤通透的羊脂玉簪。
她麵色紅潤，皮膚依舊吹彈可破，一雙大眼閃著會心的笑意，讓人臉上也不自禁的帶上笑容，不過，她還是瘦了些。
蕭芮看著眼前這些笑意盈盈的臉，突然有些看癡了。
月璃原本還在睡懶覺，一聽蕭芮他們來了，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梳妝之後，親自出來相迎，在看見多年未見的兩張熟悉的臉，她笑了。
此生還能再見到他們，真是太好了。
“小芮，雙兒，快，快些進來，讓你們久等了。”
李雙兒看著那張笑臉，眼眶紅了。
這麽多個****夜夜，說她心底對她沒有怨是假的，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不夠好，才讓蕭芮對月璃念念不忘。
後來她才知道，不是她不夠好，而是，當一個人心裏住進了另一個人，別的人都回變得不再重要。
一直到了正廳，蕭芮依舊有些回不過神來，總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做夢，真害怕這個夢會突然驚醒，他眼前的月璃就會消失不見，所以一雙眼睛從進來後就再沒從月璃身上移開。
月璃感覺到蕭芮的視線，轉而看去，在看見他眸子裏的情緒時微微愕了愕，轉而突然失笑。
小芮，長大了。
“雙兒，小芮，沒想到還能夠在有生之年再見到你們，我真是太高興了。”月璃上前握住李雙兒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在抖，不禁攥緊了些。
李雙兒眼圈有些發紅想要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間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像是見了自己的親人，想要把心底的一直埋藏的不甘和委屈說出來。
“你，瘦了。”簡短的三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母後，你怎麽了？”蕭望聽李雙兒情緒不對，焦急上前抱著她。
“這是你們的孩子？”從宴會回來月璃就聽三個包子說了宴會上的事，還是蕭望。
這麽一看，這孩子跟李雙兒更像一些。
“小七，你怎麽都不跟我說話？”看月璃不理會自己，蕭芮有些失落。
月璃笑看向他。“小芮，你長大了，還是一國之君，能夠保雙兒還是你們孩子的平安，真的很好。”
“小七，你這些年都到什麽地方去了？為什麽不到楚國來看我？”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有機會我慢慢告訴你們。”
蕭芮看著月璃，安靜的聽著她說每一個字，神色是那麽的溫柔，認真，就像一個聽老師說課的乖巧學生。
可他那樣的眼神卻刺痛了李雙兒的眼，刺傷了她的心。
“小七，你過得好嗎？”
“恩。”
蕭芮看向李雙兒他們。“雙兒，你先帶望兒出去，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小七說。”
李雙兒隻覺胸口一窒，有一種難言的痛，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頭也不回的牽著蕭望走了出去。
月璃看著李雙兒決然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讓蕭芮在自己對麵坐了下來。
月璃伸手將他衣袖的褶皺撫平，那眼神就像看一個在自己跟前長大的孩子。
麵對月璃的溫柔，蕭芮是一點招架的能力都沒有。
“小芮，蕭戰說，你是一個好皇帝。”
蕭芮笑了，像是一個被誇獎的孩子。
“我知道，是戰皇叔一直在幫我。”
“小芮，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特別貪玩兒，也很愛吃。”月璃用筷子夾起桌上的一塊桃花酥看著他道。
“恩。”
“我記得我那時特別愛吃以為奶奶做了拿到街上去賣的桃花酥，每次吃都覺得吃多少都不夠。”
“桃花酥……”蕭芮看著碟子裏的桃花酥，臉上的笑意不變。
“後來我長大了，離開了那個地方，再也沒有吃到那桃花酥了。幾年後，我再回到那個地方，第一時間就是去找那個賣桃花酥的奶奶，她還健在一點都沒有變，就像她的桃花酥，可惜……”
“可惜什麽？”
“可惜，味道沒有變，可吃起來再不會覺得像當年那般好吃了。”
月璃說完，將手上的桃花酥放進嘴裏輕輕咬了一口。
“這是我大兒子離兒做的，那孩子喜歡下廚，今後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一個廚子，若是讓能就這麽一直開心的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我是樂見的。所以小芮，以前不管你再喜歡的東西，就算到現在你依舊懷念，但很可能你懷念的僅僅是那種讓你感到快樂的感覺而已。”
“小七，不是的！”蕭芮不傻，又怎麽聽不出月璃話中的意思，一時間有些焦躁，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小芮，我覺得望兒很喜歡你這個父皇，珍惜眼前人吧，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看到你們開心，我也高興。剛才你戰皇叔說在書房等著你，快些過去吧。”
蕭芮怔怔的看著她的笑臉，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七，不管你信不信，從過去到現在，我的心裏，隻有一個你。”
門外，李雙兒眼角的淚水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