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邊軍淺談
「傅前輩，您言……」
傅長生擺擺手，捋須輕笑道：「你無須為我考慮，更不用為滄浪幫和傅家考慮。
老夫這一輩子活了百餘，這對於一位煉脈境層次的武夫而言，已知足了。
至於我滄浪幫幫眾，是不會有顧慮的。都是一群敢打敢殺的真漢子。
況且忠於我滄浪幫的，自是忠義之士，老夫也不會虧待了他們的家人。
而不敢赴死的，那死了也更好，我滄浪幫養了他們這麼多年，給了他們這麼多年富貴，也是時候付出點代價了。
屆時老夫會散盡家財給你創造一個絕佳的機會，妖魔可怕！可那又如何？我傅家又不是沒有殺過妖魔！」
說到這裡，傅老爺子滿臉的自傲，父親斬殺妖魔之事一直是他十分驕傲的事情。
「可是傅前輩，這.……為晚輩一人，犧牲所有人……他值嗎？」江橫嘴唇有些乾澀，有些無奈道。
「哼！你懂什麼，你最近只需心無旁騖的提升實力即可，一切老夫自會安排妥當，幫里的匠人正在全力打造巨弩，而且家父那裡可還積攢著一些壓箱底的東西，不說能殺那鎮幽司的柳大人，抵擋一二為你創造點時間也是可以的。」
說著傅老爺子拍了拍江橫的臂膀，笑呵呵道：「憑你昨夜那一擊，可是讓老夫看到比家父更勝一籌的風景。」
「不過可惜，想要聯絡一氣盟現在時間是有些來不及了，不然那些老頭子可不會惜命。」
傅長生看著江橫有些嘆息。
「對了，你可知為何我傅家明明有諸多煉脈境層次的藏書典籍，不僅沒有向外公開，反而極力收繳外在的煉脈境武學？」
傅長生話鋒一轉，捋須輕笑道。
江橫也是眉頭一皺，這話一出，他也猛然想起。
既然傅家有心想要振興武道，為何卻藏拙如此呢？
「還請前輩告知！」
「唉，人數多了又能如何？多幾位武道宗師？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武者越多，那麼京師那邊的權貴們所得的血食也就更多。一氣盟的宗師早就看出來了，我人族武者的數量增長的的確快速。
可人多又如何？一千煉脈境武者能與一頭妖魔媲美嗎？不能！再多的煉脈境也不能，除非藉助巨型利器，還得有數位宗師牽制才行。
可每一位宗師誕生都無比困難，而妖魔.……呵呵，你信不信，只要老夫將大肆傳播武學，那麼大燕朝廷的勢力只會更大！
而且別看現如今朝廷明面上沒有向外公開武學，這是因為你沒有去邊疆看過。那些邊軍.……呵呵……尋常卒子都是入品境，尋常校尉更是煉脈境，偏將之流更是宗師武者。
那些可都是在短短數年時間由普通人而成的，靠的是什麼？除了朝廷刻意給邊軍提供的武功典籍之外，更加以猛葯附著，那等猛葯，對身體摧殘極大，哪怕踏入宗師，也就能活十年。
可很多人甚至堅持不到那個時候就會死在與妖魔廝殺的浪潮之中。
能在邊軍為將的那可都不是人！」
傅老爺子冷冷一笑，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聞言江橫心中陡然一驚，這可是傅老爺子以往都沒有提起過的。
這朝廷邊軍竟是如此情況？
「你可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傅長生撇了一眼江橫，眼神深邃，輕笑道。
「很正常，你想想。朝廷徵兆的不過是一些。為何能與大燕之外的妖魔僵持這麼多年？
普通人連幫忙拉動那等足以射傷妖魔的巨弩都辦不到。又能做什麼？
難道給城外的妖魔提供養料不成？
只有不斷培養一批又換一批，人族在它們眼裡是食物與家禽無異。」
江橫皺了皺眉，想了想道：「可為何朝廷不直接在整個大燕推廣武學呢？既然他們想將我等充當血食，這樣豈不是更快？
這樣朝廷本身的硬實力足夠硬，又何必用我人族抗在前頭？
哪怕宗師武者也抵擋不了一頭妖魔吧？」
這個回答傅老爺子沒有第一時間解答，而是輕拍了拍手，很快卻見一女子端著一壺茶水和茶具走了進來。
竟是那五小姐，也是三叔如今還未過門的妻子。之前那場兩家人的宴席算是訂下了婚約，眼下也就還未舉行婚禮這個流程了。
「江小友，怎樣，聊的也渴了我們邊喝邊聊。」傅長生倒是自顧自的給自己倒起了茶水。
江橫此刻雖也是覺得口乾舌燥，但更迫切想要傅老爺子儘快解答這個疑問。
「五丫頭不算外人，她在這邊候著你沒什麼意見吧？」
「自然，五小姐很快與我江家便是一家人。以後晚輩還得叫一聲嬸呢！」江橫這是倒也不想冷了一旁的五小姐，笑呵呵的與其點頭示意。
「嗯。」
傅長生點點頭，輕輕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這才道：「這全民習武…快，的確是快，可全民皆武，首先朝廷便要考慮好幾個問題。
首當其衝的便是後方不穩的情況。
大燕幅員遼闊，坐擁九州，如此廣闊疆域，人口更是有千萬萬，這每年可產生多少宗師境？
哪怕十名宗師境都不敵一頭妖魔，可三十位呢？五十位呢？
到時候就不是血食的問題了，而是後院起火了！
再者你可知如此多人習武所耗何其恐怖？哪怕把那些珍惜藥材全部採集一空也不夠一州之民習武的。」
傅長生搖搖頭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輕嘆道：「至於你說為何朝廷不大量以我人族為食，而培養更多嫡系。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你可知這大燕皇族與那些同出一源的妖魔世家，其實並非一體？」
「並非一體？」江橫仔細揣摩這番話，有些不確通道：「前輩可是說…他們相互之前也與我人族各個勢力一般自成一派？」
「不錯！」傅長生輕笑著點點頭，臉上的神情也是舒緩不少。
「除了世家與大燕皇族多有提防之外，本身皇族內部也是相互掣肘。
這些在京師那邊，我們人族的高官眼中可不是秘密，這些真正的掌權者中首先有幾大矛盾！
其一，是皇族與世家，皇族主張納用我人族官員，想要扶持我人族官員更進一步，在朝堂上爭取更大的話語權，不說壓世家一頭，但也要能發聲，皇族是不想看到世家一言堂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