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邀請函
鎬京令衙門口。
此刻,街道上空蕩蕩的。
斷瓦殘垣,一具屍體,一名受傷的少年,還有鎬京令衙門裏看客。
“姑爺?”
吳管事走了出來,他也感覺到蹊蹺。
天子都城,有修士當街搏殺,卻無人製止。
“一名刺客,你處理了。”
未婚妻的愛慕者殺人滅口,橫刀奪愛,這種事當著人家娘家人麵,還是表現的諱莫如深些好。
這樁婚事不僅荒誕而且危險。
雨中拜訪的少女,晨妃,三皇子,這是一條線,也是一個故事。
一個因愛生恨,因恨殺人的老套故事。
徐風離開了,在一個偏僻小巷一角,柳翎和司徒玉在等著他。
“紅顏禍水啊。”
一見麵,柳翎如此道,這姑娘的嘴夠碎,連親姐姐都不放過。
徐風問:“你怎麽知道。”
“在鎬京三皇子愛慕李玄英是眾人皆知,這事情一目了然,老情人因愛生怒,暗中行凶,少年郎浴血搏殺,守護愛情,這是個有意思的故事,要寫成書一定很精彩。”
自從司徒玉知道徐風是李玄英的未婚夫,心中求知欲如熊熊烈火,似是婦人舌頭。
柳翎道:“注意言辭,我很不高興,那是我姐姐,記得寫書時候用詞委婉些,還有寫好了我要審核的。”
“你們是親姐妹嗎?”
徐風是實在看不出柳翎哪裏不高興,這姑娘似乎還很期待。
柳翎道:“一個娘生,至於是不是一個爹就不知道了。”
徐風無語,這姑娘爹不疼,娘不愛是有道理的。
司徒玉竊竊的問:“真不是一個爹嗎?”
“滾!”
“在一名半步真境殺手眼下,你們如何隱藏身形的。”
這二人一丘之貉,徐風看不下去,直奔主題。
在一位半步真境殺手眼皮子地下來去無蹤,就是真境修士也辦不到。
司徒玉道:“有紫禺山的千裏遁形符,打了人就跑。”
柳翎那句時常掛在嘴邊的,我是高手還沒說出來,就被司徒玉截胡了。
她狠狠瞪了司徒玉一眼,看的他渾身發毛。
“先離開這裏,我有事情要問你們。”
城南荒宅的事情,徐風準備詢問著他們。
紅樓旁小雜院。
“額的娘,你還是活的呢。”
當司徒玉聽說徐風住在城南荒宅,似乎受到了驚嚇,連說話的語調都變,也不知道是哪裏的方言。
“難怪母親急著把姐姐嫁給你,我都想嫁給你了。”
柳翎語不驚人死不休。
徐風卻嚇了一跳,一轉頭,當沒聽見,若是娶了柳翎,這輩子就要在坑裏待著了,永不見天日。
司徒玉左看看,右看看,上下再打量一遍,跟看稀罕物件似的。
徐風道:“母親囑咐過,到了鎬京隻能住在城南荒宅,這宅子與眾不同嗎?”
“您母親貴姓?”
司徒玉小心翼翼,眼冒精光,似乎在等在一個石破驚天的消息。
“滾。”
徐風不耐煩,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見徐風怒了,司徒玉收斂,道:“城南荒宅何止與眾不同,那是鎬京的法外之地,天子禁忌。”
柳翎也道:“死人才有權利進入城南荒宅,於宗門而言,那也是禁地,每一位下山的弟子,師門都要告誡這條規矩,即使大周朝廷不追究,宗門也要嚴懲,曾有一位紫禺山師兄好奇明知故犯,結果被廢了修為,打入了死亡海。”
一座荒宅卻與天子扯上關係,不得不得令人心驚。
“你莫不是滄海遺珠,天子的私生子?”
司徒玉還在好奇徐母來曆。
少年天子風流,在民間留有私生子也有可能,可是徐風想到母親那張臉,立刻否定這個想法。
雖然兒不嫌母醜,但是母親真的不美,就是大白天都能嚇哭小孩子。
天子又不瞎,怎麽可能瞧得上眼?
宗門禁地,法外之地,天子禁忌,這些詞匯在徐風腦海中一一浮現。
他奉母命歸鄉娶親,實際卻是想尋找父親的蹤跡,了結心中夙願。
現在看來,他和母親都各有目的。
自幼徐風就知道母親很不簡單,後來知道了與商王府婚事,更覺得母親如同深淵。
如今知道了城南荒宅,似乎還是小瞧了母親。
“你真至今安然無恙?”
司徒玉還是不信,有活人可以住進城南荒宅,忍不住問。
徐風道:“何止安然無恙,宅子都重新修砌了,不信你去看看。”
“不急,有時間一定去。”
司徒玉嘴上客道答應,腦袋卻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再看柳翎,這姑娘直接抬頭望天,原來她也有怕的時候。
“吳管事是王妃派遣的來的,你都說了什麽?”
城南荒宅的事,這二人知道的也不多,徐風不在問,卻很好奇,柳翎說在家裏說了什麽,商王妃派吳管事來,她自己還沒一點事沒有。
自從在紅樓大鬧一場,柳翎這幾天都沒有回家,天天跟司徒玉混在一起,就是擔心回家後受罰。
柳翎嘿嘿一笑,道:“沒什麽,丈母娘救女婿,天經地義。”
“真的?”徐風質疑。
“自然真的,我以人格擔保。”司徒玉信誓旦旦。
如果徐風第一天認識司徒玉,一定折服他風度翩翩,溫潤儒雅,他的話也就信了。
但識得廬山真麵目後,司徒玉就是天生的地痞潛質,尤其是遇見了這個柳翎地痞頭目,立刻找到了組織,一翻訓練下,好的品質基本都忘記了,壞的惡性該會的都會了。
“司徒玉你還是去我家裏坐坐。”
從柳翎嘴裏問出實話難如登天,徐風隻有在司徒玉這裏下手了。
“她說和你途經紅樓,你看裏麵姑娘漂亮,硬拉著她去挑幾個買回去,孝敬商王妃,然後就看好了蘇蝶衣,為此還掛了燈籠,最後和李言成發生了衝突。”
司徒玉膽戰心寒,立刻叛變,一字不落的訴說著。
徐風恍然大悟,以柳翎這經驗老道無賴,一問三不知的發明人,會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她這利用自己化解為難,好一招禍水東引。
然而,一轉身,柳翎已經逃之夭夭了。
臨走時,徐風拜托司徒玉天機閣推薦書信的事。
司徒玉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徐風都在思考。
人世間的事情,往往不會稱心如意,他卻覺得很有意思。
在古牛小鎮可沒有現這樣歡樂,有朋友,有想做的事,當然也有困難,甚至是性命危險。
“公子留步。”
家門口,有人叫住了徐風。
這是一名長相富態,麵白無須的和藹老人。
徐風道:“老人家有事嗎?”
“有人托我你給帶件東西。”
徐風從老人手裏接過一封書信,牛皮紙信封,火漆封口。
老人沒有走笑嗬嗬的看著他,如同看自己晚輩。
“有勞老人家了。”
徐風心領神會,遞上去一錠銀子。
老人沒有收,道:“那人有一句要告訴公子。”
徐風道:“您說。”
老人道:“喜歡的去做,不喜歡的不做,有人有還惦記著你。”
說完這句話,老人轉身離去,徐風看著老人背影發呆了好一會。
“鎬京城裏還真是有數不清的怪事。”
最終徐風走進家門。
城南荒宅。
樹下,林叔正躺在藤椅上乘涼,喝著茶。
見到徐風,他開口道:“都是老夫人安排的,老頭子傻都不知道。”
徐風神情一滯,隨後被氣笑,看來從這個老東西嘴裏套出話,癡心妄想,他和柳翎估計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回到房間,徐風吐出一口濁氣,嘴角有一絲鮮血,這一戰他受不輕的傷,卻沒有立刻修煉調息,而是打開了信封。
“天機閣,準。”
紙上龍飛鳳舞的四個字映入眼簾。
然而就是這四個字,卻如迷霧纏繞在徐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