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青州府
文淵城,青州府中樞。
城外小樹林,符籙光芒閃爍,虛空扭曲,幾道身影現身,正是徐風一行人。
因果循環,海外世界的一句玩笑,演變成了一場曠日持久的討伐戰爭,十萬大山的一眾人馬,高舉義旗,絞盡腦汁誓要尋出令柳玄英懷孕的罪魁禍首。
麵對聲勢浩大的護花大軍,徐風自然是望風而逃,想離開十萬大山避禍。恰在此時,天子詔命下達,命天機閣派遣人手,前往青州解決邪教事件。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建功立業的機會,因此護花大軍的風頭暫時壓了下來,眾人爭先恐後,皆想爭取名額。為了公平起見,十位鎮守長老決定以抽簽的方式,選擇人手。或許天無絕人之路,徐風,司徒玉,白如畫,三人中標。不過此次任務,也不僅僅是他們三人,分為三批,具體人數狀況不詳。
“我怎麽感覺不對呢?”走出小樹林,徐風滿腹疑雲,不吐不快,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巧的事情。
“確實不對。”白如畫也察覺到異常。
此次,青州邪教事件,禍延千裏。整個青州府,都在邪教勢力範圍籠罩,朝廷在青州的密探更是全軍覆沒。按照慣例,邪教蔓延,朝廷應該派遣精兵悍將武力鎮壓。但天子明麵詔命三山宗門遣人處理,暗地裏又從天機閣調人。區區邪教,值得如此精心謀劃。大軍壓境,一切魑魅魍魎皆無處遁形。
“鹹吃蘿卜淡操心,天子應該想低調處理,邪教霍亂一州,又不是光彩事情。”月明星稀,司徒玉深深吸了口氣,心曠神怡。十萬大山的護花大軍太瘋狂,甚至喊出,吃小賊一口肉,離女神近一些的口號。如今終於出來了,遙望恢弘的文淵城,他心情十分舒暢,迫不及待入城享受一番。
徐風搖搖頭,不置可否,司徒玉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盛世繁華,邪教無處遁形。隻有王朝末期,禮樂崩滑,才有滋養邪教的土壤。當今天子是盛世之君,自然不想因邪教事件,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一明一暗,低調處理,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這手暗棋選人太草率,至少也是三才榜上的高手,甚至是靈境大修士也不過分,要知道青州邪教已經蔓延一州,教中不乏修士。
而且十萬大山,人數眾人,卻偏偏抽中他們三人,徐風隱隱覺得這幕後有一股力量在操控一切。
“此事雖然有些詭異,但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接下路該怎麽走。”白如畫無奈一攤手。
“唉。”司徒玉歎息:“還能怎麽走,走一步看一步。”
這次任務,三批人馬,彼此不相識,更沒有溝通的機製。任務內容也十分模糊,是配合宗門行動,還是暗中監督,或是獨立行動,全然沒有任何交代。與其說是任務,更像是借任務之便,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可不是天機閣的一貫作風。
“既然到了青州地頭,自然先去拜訪一下青州刺史,了解一下邪教的具體情況。”徐風略作思慮,如此道。
思前想後,他認為這次任務就是一場考驗,更是一場明爭暗鬥。朝廷名義上命三山宗門處理此事,但實際上卻希望天機閣悄悄將事情辦妥了。看似是處理邪教事件,卻是大周與宗門的權利交鋒,也是天子的精心謀算。
如果宗門辦成此事,朝廷不僅顏麵無損,甚至壓了宗門一頭,因為宗門是奉天子詔命行事。如果天機閣的人將事情辦了,宗門在民間的威望必然大減。所以天機閣才分批派遣的三批人手,就是為了保險。
至於他們三人,多半是一場意外,或是天子出於某種目的地布局棋子。朝廷真正的殺手鐧,應該是另外兩批人手。
“青州刺史陳鴻飛是家父學生,我們在青州地界行事,拜會一下這位刺史大人,會少很多麻煩。”司徒玉沾沾自喜,頗為自傲。司徒老大人在官場經營多年,其勢力網十分龐大。
白如畫撅起小嘴,很是不服氣,“有什麽了不起,若是到了段家的地盤,你們可以橫著走,刺史都不用放在眼中。”
徐風苦笑,這兩位世家公子小姐,攀比起家世來跟小孩子似的。這些值得驕傲嗎?真要論起來,他入主城南荒宅,天子對他更是態度曖昧。家世地位,隻是過眼雲煙,唯有實力永恒。
“誰?”
一行人正要離開,突然大白鴨子望向小樹林深處。
徐風,白如畫,司徒玉皆是一驚,真氣湧動。
“好白呀!”徐一眼睛了閃爍著小星星,似乎看見了一幅驚豔畫卷。
此時正值黑夜,但三人都是道境修士,耳力,嗅覺,眼力都達到了人之極限,隻是匆匆一瞥,就看清楚了小樹林的情況。
白如畫麵色羞紅,急忙扭過頭去。徐風,司徒玉也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小樹林裏傳出兩道粗重的喘息聲,然後是一陣沙沙穿衣聲,再之後是腳步聲,兩個麵容清秀的少年走了出來。
一人白衣,一人黑衣。
“呦,一對野鴛鴦。”大白鴨子呲著大白牙,一雙賊眼滴溜亂轉,“哎呀呀,還是一對公,你們挺會玩啊?”
“你們是什麽人?”白衣少年有些惱羞成怒,拳頭緊握,有真氣浮現。竟是一名修士,不過修為卻不值一提,極境二重天。
依大白鴨子的道德性,那是肉爛嘴不爛,打嘴架從來不吃虧。它正想還嘴,卻突然愣住,隻見徐風,司徒玉,白如畫,甚至徐一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它身上,而且每一個人的神情皆是古古怪怪。
“你們想幹啥?事先說好,大爺賣藝不賣身,你們不要亂打主意。”大白鴨子頭皮發麻,雙手護在胸前。
“你們說,李言成傷口好了嗎?”徐風突然問了一個,在大白鴨子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白如畫翻了個白眼,不過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好奇。
司徒玉打量了大白鴨子幾眼,嘿嘿一笑:“那種傷口應該不會容易愈合。”
“你他娘的要幹啥?” 大白鴨子心頭一跳,瞬間夾緊雙腿,歪了歪大鴨頭。
“就是月下遛鳥,偶爾砍伐大樹。哦,對了,我們遛的是啄木鳥。”徐風吹著口哨,風輕雲淡道。
“不要說了,本姑娘都不純潔。”白如畫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你們有話就說,可別嚇唬小鴨子啊!”大白鴨子有些服軟,幾人圍著它陰陽怪氣的,此時又是深夜,不時傳來幾聲鴉叫,它難免心裏發毛。
聞言,徐風,司徒玉,白如畫捧腹大笑,就是徐一都是一臉笑嘻嘻。
大白鴨子咽了口口水,縮了縮脖,眼睛一眨一眨,那小眼神,十分無辜,十分迷茫。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乃是天淵城王家嫡子,得罪我,就是得罪王家,叫你們不得好死。”白衣少人見無人搭理他,愈發怒火難平。倒是他身後麵色潮紅的黑衣少年,拉了拉情郎的衣袖,隻想快點離開。
一對喜好特俗的情侶,徐風一行人自然不會跟他們斤斤計較,幾人身形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等等小鴨子,你們還沒告訴想幹啥呢?”大白鴨子吐出白色液體,源源不斷如噴泉。它在天空轉了幾個圈圈,調整好姿勢,跟隨而去。
白衣少年臉色慘白如紙,吞口而出:“道境!”
黑衣少年則是一臉膽怯,腦袋似抬非抬,望著消失在夜色的幾道身影,倒是有幾分小女兒姿態。
刺史府,徐風一行人剛一落地,瞬間府上兵馬將其團團圍住,這些兵甲都是修士,尤其領頭將領,更是有著真境修為。
“大膽賊人,敢夜闖刺史府。”領頭將領不容分說,抬手一掌,地麵裂開,一座土牢將幾人困住。
徐風點點頭,白如畫取出龍王寶鏡,一道神光射出。
轟!
赤鬆島一戰,龍王寶鏡殘缺,但一位比肩聖境修士的法寶,其威力依舊強橫,遠不是真境修士可以抵抗的。
土牢瞬間瓦解,五色神光如流水,朝著四麵八方散開。一眾兵甲人仰馬翻,那位領頭也是一連退後數步。
“這裏是青州刺史府,你們在這裏行凶,就是跟大周朝為敵人,”將領厲聲嗬斥,在大周天下,三山宗門也不敢在封疆大吏的府邸胡鬧。
“鎬京來的,叫你大人出來一見。”大白鴨子插著腰,斜著眼,歪著頭,十分囂張,一看就是紈絝弟子無疑。
將領打量一行人幾眼,略作猶豫道:“幾位稍後。”
鎬京可是權貴雲集,隨便一個小人物,放在地方也是大人物,他不敢怠慢。
房間內,陳鴻飛從床榻上爬了起來,下人來報,有人求見,是他不得不見的那種。
“幾位深夜到訪,有何指教?”會客大堂,陳鴻飛慢條斯理,一副傲慢態度。
一州刺史,封疆大吏。青州府的兵馬錢糧盡在掌握,自然不會讓幾個鎬京來的少年嚇到。
見狀,徐風帶頭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輕輕喝了口,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
“嗯!”陳鴻飛眼皮一挑,不過也沒有率先開口,而是等待對方下文。
司徒玉沒有馬上自報家門,而出掏出一塊牌子,丟在了桌子上。這是臨行時,天機閣給的金牌,象征著天子權威。
“砰!”
陳鴻飛掃了金牌一眼,隻是一眼,渾身一哆嗦,手中茶杯沒拿穩摔在地上。他慌忙站了起來,微微彎腰,“不知上官駕到,有失遠迎,請恕罪。”
“陳大人好大的官威,卻為何青州還邪教猖獗?”徐風冷冷說道,此時若不將陳鴻飛拿捏住,即使有司徒玉出麵,再想請他辦事,也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