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悲劇再現
“奉命?”
人群中,一個白衣少年站了出來:“不知閣下奉誰人之人。”
“是他?”
房間內,徐風心頭一動,又是一個熟人。這白衣少年正初入文淵城時,城外小樹林裏的那對野鴛鴦之一。
“上官認識此人。”老者好奇地問。
徐風道:“有過一麵之緣。”
司徒玉也道:“我記得他自稱是文淵城王家嫡子,莫非是司士少史王海寶的家族。”
老者一點頭:“正是,他是王大人獨子,王氏一族的繼承者,王皓月。”
陳,王,兩大家族,世居文淵城,族裏在朝廷為官者,不乏一人,可謂樹大根深。據小童言,陳,王,兩族也效忠永生堂。
“哦!”
司徒玉眼神一亮,又問:“這位王大公子可有喜歡的女子?”
“這···”
老者滿頭霧水,琢磨了會,如實道:“上官難為我了,這種紈絝子弟,身邊女人多如牛毛,也談不上喜不喜歡。”
“嘖嘖嘖···”
司徒玉似長舌婦人,扭過頭問:“你們說這位王公子是欲蓋彌彰,還是兩頭通吃?”
徐風莞爾一笑,白如畫更是掩麵嬌羞,老者眉頭一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唯有徐一水靈靈大眼睛,一眨一眨,暗暗琢磨欲蓋彌彰與兩頭通吃的區別。
“在下李言成,奉天子詔命剿滅青州邪教,你有意見?”李言成臉上橫肉一顫,端的是朝廷使者威風八麵。
“這麽說魏大人是來興師問罪的?”人群中又有一少年站了出來,他是陳家族長,陳然之子,陳瑞端。
雖然陳氏家族隻有一人在鎬京城,也不過是司禮侍郎這類閑職。但是陳家在青州勢力極大,陳然官居長史,地位僅次司馬,陳家重要人物,更是遍布青州大小衙門。
因此,在青州地界,陳家的影響力,不僅不弱於王家,甚至更勝一籌。就是魏無敵官居司馬,掌握一州兵馬,也不可輕易開罪陳家。因為青州軍隊裏,上至,將軍,副將。下至,校尉,百夫長。皆有陳家子弟。
“陳公子誤會了,本官隻是來春香樓找樂子,不認識他們。”魏無敵見苗頭不妙,立刻明哲保身,脫清關係。他倒不是膽小,有王文清的麵子在,不論如何他也會保住李言成一行人,但不提前摘除自己,一旦王,陳,兩家發難,牽連了他,那時再想救人或救自,便難以運作了。
李言成,白八寶,袁氏三兄弟雖然心裏不悅魏無敵膽小怕事,但魏無敵臨陣倒戈,也有利他們計劃,因此他們隻是冷眼旁觀,並未辯解。
王皓月斜了眼魏無敵,目光再次落到李言成身上:“既然李公子奉天子詔命,請出詔書一示眾人。”
“我···我···”
李言成支支吾吾,看似慌亂,心裏卻樂開了花,一切皆在按照計劃之內。不出意外,很快,他們便能返回鎬京,繼續荒古秘境,截殺徐風一行人的計劃。
陳瑞端冷笑:“李公子既奉天子詔命,該有詔書,你不會假傳詔命吧?”
“想看天子詔書,你官居何位?”袁天龍質問,這話看似是為李言成解圍,實際上,他再給對方下套。天子詔書確實不可輕易示人,但他們查抄春香樓,同樣也要有個說話。
袁天龍此舉意在激起民憤,隻要事情鬧大了,驚動了青州官麵勢力,那時他們雖然拿不出天子詔書,但是青州衙門高層又知道他們的身份,為平息風波,也隻能上奏天子,說明情況,他們也就順勢回鎬京請罪。
至於懲罰,李言成,白八寶不放在心上,袁氏三兄弟也不擔心。因為春香樓確實是永生堂一處要地, 最多他們也就是計劃不周,打草驚蛇,最多幽禁。
“我一介平民,確實無緣請見天子詔書,但你們也口說無憑,想查封天香樓可以,要麽拿出刺史府的搜捕令,要麽拿出天子詔書,不然你們就是捏造身份,假傳詔命。”陳瑞端步步為營,有理有據,卻不知已經陷入他人甕中。
“這···”
袁天龍臉紅脖子粗,一副理虧模樣。
“怎麽,陰謀揭穿,無話可說了?”王皓月環顧四周,一拱手道:“諸位,你們也看到了,這些人冒充欽差,假傳詔命,論罪當誅。”
此言一出,人群瞬間沸騰,矛頭直指。
“哪裏來騙子,敢來青州行騙。”
“不要讓他們走脫了,去衙門找人。”
“這等狂徒,罪當淩遲。”
風向變化,老鴇子也來了精神,哭眼抹淚:“冤枉啊,魏大人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請魏大人調集兵馬,捉拿這些逆賊前往刺史府,我等三堂會審,定要辨明真偽,還公道於民。”人群裏,有青州官員,當即站出來說道。
一時間,哀聲怨道,口水亂飛。李言成,白八寶,袁氏三兄弟成了活靶子,人人喊著誅殺他們。
王皓月,陳瑞端更是輕蔑一笑。王,陳兩族在青州舉足輕重,權勢極大。因此,他們早早知道朝廷已經派遣人手,處理永生堂。所以倒是不懷疑李言成一行人的身份,隻是他們沒想到朝廷派遣了一群草包,三兩句話,就將他們逼到絕境。
眾怒難犯,魏無敵無奈喝道:“來人!”
“請大人示下。”話音剛落,一眾兵甲就闖了進來,領頭將領一抱拳,等待吩咐。
“拿下這些逆賊,押往刺史府,聽候發落。”魏無敵義正言辭。心裏卻琢磨著,眼下先安撫眾怒,到了刺史府,一切真相大白,然後立刻上奏朝廷,打發了這些鎬京來的公子哥。
“拿···拿下。”領頭將領一怔,來時司馬大人還與這些人有說有笑,怎麽轉眼功夫就翻臉了。雖然心裏疑惑,但魏無敵的命令,他卻不敢違背,隻能命人抓人。
李言成,白八寶相視一笑,計劃得逞,他們甚至沒有反抗,任由兵甲五花大綁。
房間內,徐風眉頭緊鎖,心下疑雲重重,不明白李言成一行人唱的哪一出戲?先不說,惹起眾怒的行為,愚蠢至極,除了李言成,白八寶,袁氏三兄弟皆是道境修士,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既然任人宰割
“什麽人吵鬧,打擾大爺清夢。”這一鬧,驚醒了大白鴨子,它睜開眼睛,卻是酒意朦朧。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大白鴨子眼前模模糊糊,抬手就是一鞭,徐一自然也沒有慣著它,隨手將它扔到了門前。
砰!
大白鴨子翻滾著撞開了大門,一眼就看見了一身大紅衣裳的李言成。眼睛一亮,當即跳了起來,大吼一聲:“穿紅衣服的給大爺站住。”
春香樓大堂,一群人紛紛抬頭,隻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少年,脫的赤條條。隻剩,下半身貼身內衣,一手持鞭,一手叉腰,雙眼血紅,似見了殺父仇人一般。
“這是誰家的小子,喝成這個德行。”人群裏有人笑道。
頓時,眾人捧腹大笑。
混跡煙花勾欄之地,這種場麵,也是常有發生,眾人雖然被嚇了一跳,卻也沒有太在意。
更是有浪蕩公子哥,吹起了口哨,明知故問,調侃道:“兄弟,你那皮鞭是做什麽的?”
老鴇子也笑著出來解圍:“這位公子喝多了,諸位客官莫要見怪。”
“他這是喝多了,還是玩嗨了。怨不得有人要查封你這春香樓,確實藏汙納垢啊。”王皓月眼皮一挑,神情輕浮。
陳瑞端也許忍不住笑道:“這個玩法倒是挺別致,哪天本公子也來試試?”
此言一出,人群又是一陣大笑。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煙消雲散。
有人歡笑,有人愁。大白鴨子出現那一刻,李言成眼珠子都快冒了出來,拳頭握的嘎吱嘎吱響。但看清楚大白鴨子的模樣後,當即如泄了氣的皮球,雙手不自覺的護住屁股。
白八寶,袁氏三兄相互看了眼,大白鴨子的出現,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卻在情理之中。天機閣派遣的三批人馬,他們隻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
“吃大爺一鞭!”大白鴨子踉踉蹌蹌,勉強穩住身形,揉了揉眼睛。李言成那一身大紅衣裳,格外顯眼,與柳翎如出一轍。想想曾經非人的待遇,它是怒火中燒,揮舞的鞭子,就跳了下去。
李言成目光一凝,似是受了驚嚇的小白兔,真氣如刀,身上的鎖鏈,瞬間斷裂。他的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每逢深夜,他都在睡夢中驚醒,身上的傷口雖然愈合,但心靈上的創傷,難以平複。
那夜,那樹,那隻大白鴨子,是揮之不去的夢魘,如今眾目睽睽,李言成更是不想重蹈覆轍。
“哪裏走!”大白鴨子手裏的鞭子,上下左右翻滾,迅猛如雷電,靈活如蛇,一下子纏住了李言成的雙腳。
“救命啊…”李言成倒地。鞭子拽著他腳踝,往後拖行。他五指插入地麵,玩兒命的喊叫。
“哈哈…你也有今天,使勁叫吧,你越反抗,大爺越高興。”大白鴨子猥幹笑。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鞭子一寸寸收攏。
“你們還不動手,快求我,它不是人。”李言成大喊大叫,手指在青磚地麵上,劃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老鴇子,魏無敵,一時間也目瞪口呆,竟是沒有阻止。
“這還用李公子說嗎,能幹出這種事兒的,他還是人嗎,大夥說是不是?”陳瑞端意味深長,笑得合不攏嘴。
王皓月也道:“這位兄弟好生猛,葷素不忌,大庭廣眾,就想行此之事。不過這裏是春香樓,可以理解。”
一群人擠眉弄眼,掩嘴偷笑,他們都是風月場中的老手,當然知道大白鴨子接下來想做什麽。不過同時,他們也是永生堂的忠實信徒,自然也不會阻止,熱鬧誰不喜歡看,尤其是敵人的熱鬧。
房間內,徐風一行人也是幸災樂禍。萬萬想不到,月下事件,即將重現。
白如畫忍不住罵道:“這該死的鴨子,再次恍瞎了本姑娘的狗眼。”
老者嘿嘿一笑:“白公子的喜好挺特殊嗎,但他們也不是一般人,我們要不要阻止?”
司徒玉擺擺手:“人家這叫敘舊,您老就不要湊熱鬧了。”
老者言,恍然大悟,重重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