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可惜
她囂張地說道：“這裏誰有權利不讓我進來？”
龍天昊隻說：“我。”
蘇曉曉氣得咬牙，“你！”
龍天昊卻不等她發飆，直接打電話叫了外麵的保安來，沉聲吩咐：“請蘇小姐出去，現在我們在談正經事。”
保安當然聽從老板的吩咐，馬上把蘇曉曉帶了出去。她就算再不識大體，也不能在眾人麵前潑婦一樣哭叫著不肯走，最後狠狠看了龍天昊一眼，終於先咬牙出去了。
等她出門後，幾個助理還沒回過神，龍天昊已經若無其事地說：“好了，現在咱們繼續，江明，剛才說到什麽地方了？”
“哦！”江明回過神來，連忙接著剛才的思路繼續把這個合作方案說了下去。
龍天昊後背靠著老板椅，麵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內心深處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麽平靜。身為老板，很多時候在下屬麵前，不得不偽裝自己，做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但是人總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他也不例外。
等簽約合同的事終於弄好了，他起身對大家說：“好了，今天辛苦大家，都回去吧。明天我們去卡洛那邊正式簽約，然後這邊的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幾個人紛紛退去，隻有江明跟在他身後。
等他們走出辦事處，坐上車子，江明坐在副駕，而龍天昊坐在後座上，靠著座椅的靠背在那裏假寐。
突然揉著太陽穴歎息了一聲，江明不由回頭問：“龍總，蘇小姐那邊，您……”
江明這麽多年一直跟在龍天昊的身邊，他對蘇曉曉什麽樣，江明都是看在眼裏的。這次這樣把蘇曉曉趕走，隻怕回去之後少不了又鬧別扭。
龍天昊也搖搖頭說：“隨她去吧，這兩年我也疲了，和她折騰不動了。”
等龍天昊回到酒店裏，本來已經準備著和蘇曉曉再吵一架，但是沒想到，這女人倒是自己偃旗息鼓，見到他就說：“龍天昊，今天……對不起。”
蘇曉曉半低著頭，露出後勁那裏白皙的一半皮膚，看上去還真是楚楚可憐的小女兒態。
龍天昊有點詫異，“你和我說對不起？”
“是啊……”蘇曉曉咬咬牙，“我不該到你的公司去鬧，害得你沒麵子。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擔心你，知道你要和卡洛簽約，我忍不住。”
她的態度這樣好，龍天昊一腔悶氣都憋了回去，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說：“算了，下不為例吧。”
蘇曉曉也是覺得，這男人從未那樣對待過她，但是剛剛在公司那邊，居然半點情麵都不肯留，直接叫保安把她帶走。當時他眼睛裏的漠然讓她心驚，心想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鬧了，先穩住他再說。
現在看他態度也和氣起來，她鬆了一口氣，又黏到他身邊來，胸口蹭著他的手臂，撒嬌似的問：“龍天昊，我真的就是太擔心你了。你……你真的不會拋棄我嗎？”
龍天昊歎口氣，將手抬起來，頓了頓才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低聲說：“放心吧，我不會拋棄你的。就衝著過去讓你受過的那些苦，我也不能拋棄你。”
現在的蘇曉曉降低了標準，隻要龍天昊不丟掉她，那麽他就算再有別人，她也可以忍得下。畢竟她隻是愛他的錢和地位，至於他這個人，她又不愛他，和別人分享一下又如何呢？
此時此刻，她依偎在龍天昊的懷裏，心裏悄悄地算計著，趁著龍天昊現在還肯對她好，她得多撈一筆錢。畢竟誰也說不準，男人什麽時候就會變心。今天在公司，他把她趕走的樣子，實在是讓她心有餘悸。
龍天昊當然不知道，此時蜷縮在他懷裏的，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女朋友，心裏還有這麽多齷齪的想法。
他還在對她解釋：“你真的不要多想，我和卡洛簽約，隻是為了商業利益。在我和白雪見麵之前，就已經看上她的那個設計了，這和她本人無關。”
蘇曉曉現在倒是一副善解人意的大度模樣，忙說：“我知道了……其實我也不是懷疑你，我就是自卑。我覺得那位白小姐比我漂亮，家世也比我好，我怕……”
“你有什麽好怕的？難道我是那種見色忘義以貌取人的人麽？”龍天昊有些煩躁地問。
蘇曉曉忙說：“當然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和那白設計師除了簽約，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了。我說過了，她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你根本沒必要擔心。”
蘇曉曉難得的乖巧，“嗯，我知道了。”
兩人這樣就算重歸於好。
說是重歸於好，但也沒有能夠像當初一樣親熱，隻不過是維持著表麵的親密。而事實上，龍天昊對她不過是客氣，他們都沒有住在一個房間。
本來蘇曉曉是希望和他一起住，以為男女之間的那種事，多少能拴住他。但是現在也徹底明白，龍天昊和別的男人不同，他不是重欲的男人，不會為了那種事就愛上誰。現在她什麽都不求，隻為了在他身邊可以獲得利益。
轉眼就到了正式簽約的日子。
當天，龍天昊和白雪都到了卡洛公司，有公證人公證，白雪設計師將男款A-18號戒指的設計版權轉讓給龍天昊先生。
合同書是早就擬好的，雙方確認無誤，然後就要簽字。
白雪看都沒仔細看，拿起筆來就要寫下自己的名字，可龍天昊卻攔住她，“白小姐，不仔細看看合同的內容麽？”
白雪說道：“不必了，龍總的公司信譽向來好，想也不會坑我這樣一個小設計師。”
今天白雪穿了白色的西裝套裙，裏麵是淺紫色的真絲襯衫。她似乎很喜歡類似的色調，剪裁合體的小西裝，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十分漂亮，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
想起白雪的孩子，龍天昊就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當年太年輕，太任性，也就不會讓蘇曉曉丟掉那個孩子。這是他這輩子，唯一最對不起蘇曉曉的事。
他用那份內疚壓抑著自己對白雪的好感，隻淡淡地點頭說：“那謝謝白小姐對我們公司這麽信任了。”
白雪禮貌性地笑笑，提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龍天昊也拿出筆來簽字，看到自己和白雪的名字並列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而且他們的字，一個娟秀清雅，一個龍飛鳳舞，看起來……好像也很般配。
龍天昊咬咬嘴唇叫自己回神，把字簽好，再也沒多看白雪一眼。
簽約儀式就這樣結束了，然後雙方還要去吃慶功宴。
白雪本來不想參加，借口家的孩子需要照顧，但是總監Vincent說：“你的孩子不是有你老公照顧嗎？你還那麽擔心什麽？這次能和龍氏合作，白雪你是大功臣，慶功宴你不去那怎麽行呢？主角缺席，這戲簡直沒法唱。”
白雪推脫不掉，最後隻得和大家一起去了酒店。
席間龍天昊倒是沒和她說什麽話，最後是Vincent推著她到龍天昊麵前，說：“白雪，今天你可得坐在龍總的旁邊，你們兩個是今天的主要人物，快，快，坐這裏。”
“總監，我……”
她還要拒絕，實在不想和龍天昊離得這麽近。那首歌是怎麽唱的？已經決定自己過沒有你，卻又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現在白雪已經對自己發了狠，再也不去想龍天昊那個男人。但是他一而再地出現在生活裏，讓她連忘記都成了一種奢侈。
好在龍天昊也沒有和她多交流的意思，兩人雖然坐在一起，卻仿佛是陌生人拚桌似的。旁邊的人有意活躍氣氛，但是看到兩位主人都是這樣的淡淡的模樣，很多話也就不便出口了，隻好默默地陪著吃罷了。
總算熬到了這一頓飯結束，這酒店和鬧市區白雪的家離得有點遠，她沒開車，是打車過來的。而在座的男人很多都喝了酒，也決定找代駕回去。隻有龍天昊是帶了司機來的，開車最是方便，他就算不願意，現在處於禮節，也要送白雪一程。
他提出來要送她，這麽多人麵前，白雪也不能駁了他的麵子。她勉強笑著答應：“那就麻煩龍總了。”
龍天昊也隻是淡漠地一笑，“是我應該的。”
兩人一起坐在車子上，一路上都沒什麽交流。白雪偶爾偏頭看他一眼，隻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一般隱匿在黑暗裏，一半露在光明裏，更顯得下頜線條犀利。
這的確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隻可惜這輩子，自己是和他沒有緣分了。
把白雪送到住處以後，兩人禮貌地說了再見和晚安，然後就在夜色裏分開了。
車子慢慢地開出白雪所在的小區，龍天昊偏頭從車窗裏向後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平常的一次分別，竟然讓他有了種類似的訣別的情緒。
連前方的司機可能都感覺到了他的情緒，多嘴說了一句：“這位白小姐人真的是不錯，可惜呀……”
可惜什麽？
龍天昊沒問，司機自己知道口誤，連忙住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其實龍天昊也知道，可惜白雪已經有了丈夫，而他也有了蘇曉曉，兩個人注定沒緣分。其實白雪從一開始態度就是對的，是他不夠清醒，還以為自己對她隻是因為欣賞那個設計才愛屋及烏，其實他根本就是對她這個人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