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宮之路
南宮沐雪看了看從寒道,“若是司明景墨知道了我逃出去定是饒不了你,要走咱們一起走”
從寒自知若是南宮沐雪逃出去司明景墨不可能放過自己,但還是微笑著安慰道,“他要困住的是殿下,殿下若是出了宮他也沒有辦法,不會再跟我這個小宮女計較的”
南宮沐雪皺了皺眉頭,但是這是她出宮最好的辦法,又複聽見從寒的聲音,“殿下不要再猶豫了,一個時辰後會有侍衛巡邏,殿下要趕在之前收拾好”
南宮沐雪看了看從寒之後便狠心點了點頭。
夜幕下南宮沐雪偷偷從殿後的窗子跳出去,一身淺粉色宮裝右臂上挽了一個小包袱,從寒細心為她梳了一個元寶頭,除卻那銀紅透白的精致小臉她的樣子就跟平常宮女無異。
聽聞百荷池深通地下暗道,順著池水一路漂遊就可以通過宮牆,雖是嚴冬南宮沐雪也不得不冒這層險,還好自從那年百荷池墜湖之後她就苦習水性,若是其他季節從這裏出去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然後現在可是嚴冬,池麵邊上早結了一層寒冰,因為是活水所以池中並沒有結冰,南宮沐雪事先喝了半壺酒暖暖身子而複又拿出準備好的竹管。
哈了哈熱氣,又抖抖精神,便狠心跳進池中,冰冷的池水瞬間侵透了她的身子,烈酒的火熱與池水的冰冷相抵,讓她原本就瘦弱的身子猛地一顫。
這樣冰冷的池水馬上讓她的嘴唇凍得發紫,南宮沐雪心中明白再不開動她很有可能會被凍死在這,揮動僵硬的手臂,南宮沐雪咬著牙將一切都拋在腦後。
南宮國帝都剛剛穩定,所以即使在嚴冬深夜宮中巡邏的隊伍也是森嚴縝密,尤其在靠近宮牆處更是一隊接著一對,南宮沐雪不得以隻能潛伏在水下,平靜的水麵上微微露出一節竹管。
宛如鷹目仿佛在夜空中靜靜窺視著這一切,一襲黑衣將他矯健的身軀勾勒的極盡完美,形同出沒在午夜裏優美的獵豹,在暗處默默窺探著一切。
永安殿中,一襲黑衣附在鎏金地磚上,司明景墨的貼身暗衛魅離小聲稟報道,“主人,南宮公主已經偷偷從長樂宮中逃走”
昏暗的燈光下,司明景墨靜靜將筆下的信件寫完,用暗黃的信封裝好了才抬頭看著那暗衛魅離,不緊不慢道,“從那條路出去的?”
“百荷池”寬大的帽鬥蓋住了他半個麵部,一塊印著翻滾暗紋的麵巾又將他的臉完完全全包了起來,唯獨那一雙眼睛散發著黑亮的光澤。
司明景墨抬頭看了看月色,如此嚴冬她那瘦弱的身軀要如何承受得了,將心中那一點波瀾掩蓋在心底聲音仍是那樣的平靜道,“依你看,她有幾成把握活著出去?”
黑亮的眸子猛地暗淡了下來,幾乎快與臉上的麵巾融為一體,良久魅離答道,“熟悉水性的男人有八成把握,女人……五成”
司明景墨心頭一顫,五成?冰冷的眸子慢慢合上了眼。
魅離看著司明景墨的樣子,聲音中微帶一絲急促道,“主人,要不要屬下?”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雖然司明景墨不信天可是他卻也隻能用這個借口來搪塞自己,對於南宮沐雪他已經破了她不該破的戒,一絲心動足以讓他深深自責。
他,司明景墨,不能讓一個女人打亂他的心境!
“暗中觀察”司明景墨張口說道,清淡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一絲情緒。
魅離抬眼看看高坐的男人,幽深的眸子有幾分猶豫,黑色麵巾動了動終究還是說不出什麽,司明景墨是他發誓效忠的人,所以他遵從他的任何命令。
“是!”
這幾乎是他對他說過最多的話。
無聲無息宛如鵝毛般一閃不見,如同午夜徘徊的魅影一般恍然間無影無蹤,司明景墨慢慢的掙開眼睛,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
絲滑的錦帕傳來一股暖暖的溫度,這幾乎成為了他的習慣。習慣?連司明景墨似乎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便有些煩躁的放下自己的手,可惡的是竟看見了自己手上那一條疤紋。
掌中紋、心中痕,他不知道她是他的劫。
南宮沐雪趁著月色勉勉強強躲過了巡查侍衛,穿過了前麵的宮牆南宮沐雪就能成功逃出皇宮,身上的溫度已經是冷的不能再冷,南宮沐雪的手指已經僵硬,寒冰侵襲她的全身忽冷忽熱。
咬了咬牙她隻能奮勇直前,發紫的嘴唇暗黑的眼睛,蒼白到不能再蒼白的臉龐,她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盡管已經拚盡全力南宮沐雪還是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慢慢的下沉。
一瞬間的恍惚,她仿佛墜入一個溫暖的巢穴,她慢慢停下了四肢的動作,殊不知自己的身子正在慢慢的下沉,意識的迷離伴隨著身體的下沉。
腦海中慢慢浮現出司明景墨的麵容,她恍然間想起那年在百荷池墜水司明景墨的懷抱,溫暖、牢靠,就像是一個溫暖的巢穴,他原本是經得起她托付一生。
可是五年,他給了她一個幻夢,幻夢乍碎,竟是國破人亡!
罷了吧,南宮沐雪不想再去想,任由身體慢慢的下沉,她的堅強與執著還撐不起她的複仇之心,所以她總是這樣輕易的放棄自己的使命。
安靜的沉睡,她在水中的容顏仍舊是美的這麽動人心魄。
宛如蜻蜓點水,第一次魅離在沒有司明景墨的指令下做出自己的選擇,強有力的臂膀快速托起她的身子,魅離從來沒有這樣近的看過南宮沐雪。
盡管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陪伴了她五年,五年,他看著她長大,她卻不知道或許永遠不會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優美穩健的落地,他將南宮沐雪輕輕的放在地上,起身一躍攀上高威的城牆,隨手拿起一顆石子輕輕一彈,便直直的射向南宮沐雪的氣穴。
冰冷的池水從口中吐出,南宮沐雪不禁幹嘔了幾口,坐起身子四處環視了一下,這是什麽地方?
又複看看高聳的宮牆,出宮啦?
南宮沐雪拍了拍腦子,覺得暈暈沉沉的,這不會是做夢吧?剛才好像是沒有上岸呀,可是自己為什麽會躺在這裏?難道是水衝的,自己也太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