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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兩者兼顧

  噩夢纏綿,南宮沐雪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她腦子迷迷糊糊、混混沌沌覺得身子好難受,夢中時而烈日炎炎,時而疾風驟雨,方圓百裏荒無人煙、寸草不生。


  她忽而在遠處看見一個紅衣女子,南宮沐雪便身子晃晃悠悠的走過去問她,她說自己好像是生病了,身子很痛該怎麽辦?身著紅衣的女子轉身笑看著南宮沐雪,道她這是中了蠱毒。


  女子的容顏很嫵媚妖嬈就像是烈火灼燒一般,她火紅火紅的衣服隨風飛舞就像是漫天大火灼燒了一切,而她便是那餘下的一抹星火,南宮沐雪有些茫然的問她該怎麽辦?

  女子說她的巫蠱在心間當把心挖出來才能解了。


  南宮沐雪怔了怔,不知道怎麽的便信了女子的話,又不知道怎麽的手中就一把鋒利的匕首,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隻覺得身子很難受,而有一個地方更是悶痛的難忍,她猜那就應該是心髒的位置,但是她找了半天卻不知道那悶痛的位置在哪。


  她拿匕首刺入自己的身體,心想著隻要劃開了肚皮總能找到自己的心,她能聽見如同裂錦的聲音,但果真沒有看見自己的心,她拋開匕首將手伸進自己的肚子裏,絞著腸肚扒拉了好半天,最後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心,她忍痛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女子看。


  女子看著那鮮血淋漓還跳動的心髒,突然狂笑了起來……


  聽著女子駭人淒慘的笑聲南宮沐雪突然感覺很可怕,她不覺往後退了退卻看見女子麵目猙獰的過來抓她,她口中狂笑著道,你這個刻薄的女人!你這個刻薄的女人!


  南宮沐雪猛然睜開眸子,覺得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高頻的心跳聲回蕩在自己胸腔內,她這才意識到是做了一個噩夢,她看見床榻上懸著項月雅皇水錦梨花羅帳,月白色滾金簾帳閃著柔和清韻的光。


  清風一拂簾帳浮動宛如入水錦綢飄忽若絲,一股淡淡清香幽幽傳入鼻中甚是好聞,南宮沐雪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內殿,腹間傳來火灼一般的疼痛,她微皺了皺眉頭側臉……


  南宮沐雪側回臉慢慢合上了自己的眸子,然而意識確實無比的清楚,床榻前坐著司明景墨,他眼睛通紅似是熬了好幾夜,駭人的血絲顯而易見。


  他坐的這樣近,她卻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麵對……


  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迫切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和幾句溫柔的關懷,顯然如果這個人如果是自己心愛的人那便更好不過了,若是她裝迷糊將昨夜還是昨幾夜說的話全數忘記,或許她能搖尾乞憐的獲得些許疼愛。


  但是她仔細想想覺得做不到,但又沒力氣說大皇子你來幹甚?能看出來司明景墨守了她很長時間,為了不成為他口中的刻薄,她隻好重新閉上眸子。


  “你寧願閉上眼也不願看見我麽?”司明景墨道

  南宮沐雪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沙啞的像是海風一般,他的聲音讓人驀地感到心疼,總覺得這樣的聲音必是經曆了慘痛的失去才能疲憊嘶啞至此。


  南宮沐雪眼中猛然濕潤還好是閉上眼,南宮沐雪不知該回什麽便仍是閉著眼睛不說話,隻聽見他語氣中滿是憐惜,接著說道,“為了一個小小的千葉,值得你拿命來換嗎?”


  南宮沐雪身上打了一個機靈,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計謀,便收了收眼中的淚水,睜開眼冷冷道,“大皇子既然看穿了我的計謀,便去拆穿我吧”


  南宮沐雪本不想說的這樣冷漠,但話音一處便覺得自己都覺得刻薄,司明景墨再不濟應該也不至於拆穿自己,他用命護過自己,怎會刻意置自己於死地呢?

  司明景墨看著麵容憔悴的她,道,“你說我們可以兩不相幹,如果你能安全無事我倒可以履行諾言,但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看來我們必定要藕斷絲連了”


  剛忍回去的眼淚又一湧而上,南宮沐雪無比誠懇甚至乞求的看著司明景墨,道,“司明景墨,我真的不想糾纏你,也真的不想委屈自己,說句不刻薄的話,我能感覺出來你對我很好,即便是有情,有些東西我仍然接受不了你明白麽?”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更何況司明景墨身為尊貴的皇子,他雖有了舞姬曲裳,但自然也可以喜歡寵愛她,甚至還可以有更多更多的女人,正如從寒所說這很正常,就像是司明徹一樣,寵愛著夕暮也寵愛著麗妃夏氏,甚至對自己也有些偏愛。


  但南宮沐雪不願意做芸芸眾妃中的一個,尤其當這個男人是司明景墨時,用心愛的人怎能與她人共享呢?


  司明景墨的意思她明白,不然舍下美人來守著她是何意呢?

  司明景墨緊皺著眉頭看著南宮沐雪,心中也甚是煩悶,他向來與女人接觸不多,女人的思緒都是這樣不可推斷甚至有些難以理解麽?就因為遲到的誤會?或是千葉欺負她時自己沒在身邊?

  他道了歉、認了錯,並且一定能將這仇換回去,他還要怎麽辦呢?她心中究竟在執拗什麽呢?


  司明景墨皺眉道,“我不明白,沐雪,為什麽一定要分開呢?”


  南宮沐雪頓了半刻,看著司明景墨問道,“那好,我問你,你要將我至於何位?”


  他從小受人排擠,因為天生異象被視為不祥之人,母後因他而死,他也得不到皇子該有的恩寵與尊貴,所以皇位是他的夢,這個夢他守護了幾十年。


  而她是他所珍重的人,是他唯一願攜手共度風雨的女人,皇權之路,與她一路同行他覺得很幸福很充實,這兩者衝突麽?她怪他隻重權謀而置她於不顧,她要他兩者擇一、分出輕重。


  這一切原是司明景墨所不理解的,便道,“我隻想從中權衡,既然可以兩者兼顧,為何非要分出輕重呢?”


  “好一個從中權衡、兩者兼顧!”南宮沐雪心涼如灰的笑了笑,他果真是涼薄的,怎樣在兩個女人之間權衡?有一個在笑語歡顏,便有一個在孤單落寞,也許曲裳可以做到,但是她南宮沐雪做不到。


  略有諷刺道,“她是你守了多年的夢,你浴血奮戰隻為了換回她,我何必非要擠一個位子呢?”


  司明景墨有些頭疼道,“古之帝王也未見誰非要從中擇一,沐雪,你何必這樣為難我?現在爭端尚少,若是多了我自然有可能疏略你,你能不能設身處地的為我想一想?”


  一麵要關注著朝中之事,一麵要顧著後宮爭鬥,還有新起叛亂、南突軍團的事情,司明景墨一邊忙的焦頭爛額一邊還需護著南宮沐雪的安全,還有司明徹的諸多眼線、千氏一族勢力從中作梗……


  他即便有分身之術也無力事事周全,再者司明景墨受司明徹的困製,許多地方是急不來的,比如千葉同皇後在後宮中為非作歹,即便是給了南宮沐雪委屈他不能輕舉妄動。


  若說一點點委屈都不能受,他實在無能為力。


  古之帝王確實沒有人專寵一人,南宮沐雪的眸子忽而暗沉了下來,靜默道,“帝王坐擁天下,可以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這一步你終究還是要走的,我竟然忘了……”


  蒼白的嘴唇苦笑道,“如此說來,世間女子無數,你更沒有必要非顧念我了”


  南宮沐雪平淡的看看司明景墨,道,“若說美貌,千葉將我的額頭磕了說不好能留下疤痕,想必你不會喜歡,若論性情,我自是不如那些溫柔似水的女子,論才華我就更不行了,反複怎麽論,我與你都不太合適”


  南宮沐雪側了側臉,心中既然覺得他本性如此涼薄便無需再顧戀,冷冷道,“我聽你語氣也覺得疲累至極,不如就此放下罷”


  司明景墨原想這一程能再同她解釋解釋,在她昏睡之際他反反複複思慮了好久,但至今覺得他們二人之間並不是什麽大的隔閡,甚至守著她時也覺得前夜她說的話說不定是耍小性子。


  但聽她這樣的話可見是堅定至極,她是鐵了心的要同自己分道揚鑣,女人的思維真是奇怪他實在覺得不可思議,但她卻說的振振有詞。


  無奈道,“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


  誤會可以解,但觀念不好變,所謂誌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便是這個道理,既然她認為兩者非要擇一那麽他也無話可說,他從不曾覺得她這樣無理,如今心中竟衍出幾分無奈。


  恰巧曲裳在這時進來,手中端著盤子上麵放著剛熬好的藥,見南宮沐雪醒了道,“南宮公主醒了,正好藥剛剛熬好”


  南宮沐雪額頭上纏著白紗,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很是病弱的看著曲裳,想比而言自然覺得氣色紅潤的曲裳美出幾百倍,南宮沐雪心想著這一局輸的並不算慘,隻不過有些心酸罷了。


  隻聽司明景墨起身對曲裳道,“將湯藥放下吧”


  曲裳端著盤子有些不知所措,水眸看向南宮沐雪隻見她將臉側向了一旁,又看看移步快要出殿的司明景墨,確實不解是怎麽回事,停了半刻,便放下手中的盤子同司明景墨出了殿。


  南宮沐雪看兩人的背影甚是相配,身心俱疲的她心中倒是稍稍平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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