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切歸零
那兩個字實在太過傷人，顧沐晴隨即自嘲的想，大概是那幫下屬聽錯了，所以才把人錯送到了她這裏。
雖然知道邢毅的心裏一直沒有自己，但她原本平和的心卻忽然又煩躁起來，心中五味雜陳。
顧沐晴看著熟睡的邢毅，楞了一會兒，便沒有再管他，自己回到床上關燈睡覺。
而在燈光都熄滅了以後，邢毅的薄唇再次動了動，用口型微弱的哼了一句話。
那句話被黑暗徹底吞噬，並沒有讓顧沐晴聽到。
“霏語，我可能不能在等你了……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人……”
次日清晨，邢毅被刺眼的陽光晃醒。
醫院不比他的墨莊，玻璃是全透的，有一點光亮就會傳進來，讓人頭暈目眩。
醉酒後的腦袋有些酸脹，邢毅一睜眼，赫然發現自己睡在病房裏，很是疑惑。
他想起自己昨晚去酒吧買醉，似乎猜測到，估計是那幫看熱鬧不閑事大的小兔崽子把他給送來的，也不知道後來有沒有出別的事。
邢毅抬頭看了一圈，都沒找到顧沐晴，眸光一暗。
看來她還是不想看到自己，所以才一早就走了吧，或許她對自己是真的厭惡了，更別提什麽原諒。
心中有一抹不可明說的惆悵，漸漸的，他的這一抹惆悵被慢慢走近的腳步聲打斷，邢毅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了臉色還是有點蒼白的顧沐晴。
不知道為什麽，當他真的看到她的時候，呼吸不緊局促起來。
顧沐晴見邢毅已經醒了，眼裏既沒有厭惡，也沒有怨恨，更沒有冷漠，反而是一種不在乎的淡然。
“你醒了？”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嗯。”
顧沐晴走到邢毅對麵，和他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平和的眸光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絲毫沒有任何起伏。
“既然醒了，那我們就談談吧。”
“談什麽？”
或許是她的語氣實在太過冷漠，亦或許是宿醉引起的不適，邢毅的心裏很不好受。
這個態度，甚至比兩個人剛剛認識的時候還要生疏。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公式化的語氣，根本就聽不出她此刻的心情，“要麽，我們離婚，以後各不想幹。如果你覺得我們還可以繼續互相利用，那麽協議婚姻繼續，不過請你把那一千億項目的權利收回，我也不會再做誰的替身。從此以後，我不管你的私生活，想找替身你隨意，但是請找別人，而你也不能限製我的自由，咱們倆各取所需。”
顧沐晴靜靜的看著邢毅，等待他做選擇，這一刻的她比鋼鐵還要理性。
邢毅蹙眉，不喜歡她談判似的語氣，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想要跟我離婚，是不可能的你也不要再想著離開，這輩子，都不可能。況且……”
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和顧沐晴徹底攤牌。
“況且你從來都不是誰的替身，你跟霏語一點都不像，她很溫柔乖巧，而你固執倔強，根本就不是一種人，又怎麽會是替身？”
這還是顧沐晴第一次聽邢毅當麵跟她提起解霏語，她原以為那個女人是何等神秘，原來也隻是對邢毅言聽計從而已。
不過也是，像他這樣強勢的事業型男人，又怎麽會喜歡不聽話的女人呢。
邢毅繼續說：“那一千億項目給你就是給你了，我不會再收回，就當是賠禮。”
“賠禮？”顧沐晴冷笑，“那著賠禮還真是夠大的，也行，那就說好了，互不幹涉。”
兩個人個懷心思的達成一致，不過這麽看來，他們之間的協議還得繼續。
之後的氣氛莫名沉默，一時僵持不下來，直到護士走了進來打破尷尬。
“顧小姐，你的身體已經回複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收拾東西出院了，不過以後要注意休息，紳少爺說過，你千萬不要勞累過度，否則會複發的。”護士說著，別有深意的看了邢毅一眼。
邢毅知道奕紳讓她來傳話的意思，而發生在顧沐晴身上的悲劇，他也不會允許再發生第二次。
顧沐晴並沒有什麽東西好收拾的，換回自己的衣服就可以走了。
邢毅開車就把她接回了墨莊，並沒有回邢家的別墅，生怕她再受到閔麗的傷害，順便也早早的就把那個領班給趕了回去，若不是閔麗要保她，那個領班早就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可顧沐晴進了門，卻沒有跟邢毅上樓，而是在原地四處張望。
邢毅疑惑的回頭看著她，反被她淡漠的問道：“你家的傭人房在哪？”
邢毅被她問的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對她的傷害很深，這股氣不出是不會消的，便耐下性子道：“你是邢家的少奶奶，是我邢毅的妻子，怎麽會住傭人房，當然得和我住樓上的房間。”
顧沐晴淺笑，“我已經習慣了住傭人房了，感覺挺好的啊，現在也沒什麽不可以。”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就是這座莊園的主人，”邢毅抱起顧沐晴就往樓上走，把她帶到主臥裏，“這裏才是你的房間。”
可沒想到的是，顧沐晴進了主臥，非但沒有解氣，反而還一臉驚訝。
“你這的傭人待遇挺好的嘛，還有軟床睡，喲，這床夠睡好幾個女傭了吧。”
“顧沐晴！”邢毅還是沒忍住，大聲嗬斥。
顧沐晴也絲毫沒有被他嚇到，高昂著頭，直視著他，“不好意思，我的自尊比你想象的更驕傲。”
邢毅自知理虧，便讓小汪上來服侍。
可幾天下來，顧沐晴和他始終無話可說，像是陌生人一樣，在一起的氣氛僵硬尷尬。
養尊處優的日子非但沒有讓顧沐晴恢複健康，反而在這樣壓抑的空間裏，越來越憔悴，笑容也越來越少。
小汪終於看不下去了，看他們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明明互相在乎的兩個人，不想他們再誤會彼此，最終走得越來越遠。
終於，她忍不住把實情告訴了顧沐晴。
“少奶奶你不要生少爺的氣了，領班虐待你根本就不是少爺的意思，都是領班騙你的！是夫人偷偷下的命令，想讓你知難而退，因為這件事少爺和夫人都鬧翻了。”
“我從沒有見過少爺發過那麽大的脾氣，少爺為了你差點就把領班給……少奶奶就跟少爺說句話吧，這麽憋著對兩個人都不好啊。”
小汪苦口婆心的勸說，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顧沐晴頓了頓，從麵兒上看，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小汪見她絲毫沒有鬆動，灰心的離開了，不知如何才能讓她消氣，
她離開之後，顧沐晴抬頭看著天花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