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算賬
她還能清楚地記得，那兩隻精怪的死狀，都是上半身被巨大力量光球，快速穿透而死，綠色腥臭的血，飛濺在四周。
“那時候並不知道，隻是感覺你很溫暖，就像憂之娘親想象中那般溫暖。”齊禦天語調平淡，但是白雲還能聽出裏麵的不一樣。
她蹙眉，臉色擔憂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雙眸，透著濃濃的緊張。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並不喜歡回憶過去。
齊禦天眼神幽暗複雜，定定地看了白雲一會兒，輕輕地抱著她嬌小的身軀。
“那時候我的神識還沒有恢複，在當時，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真真切切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而已，飽受虐待和苛待，生不如死。”齊禦天平靜地說。
“禦天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我們現在都很好。”白雲安慰地道。
既然過去讓他痛苦，她就算想知道，但是她也不想他繼續回憶過去。
“我是受幽冥女神詛咒的人，每隔一千年都要轉世投胎為人，經曆無盡的痛苦和曆練，直到神識蘇醒，才能再次回到冥獄。一直循環著，從來未改變。”
數萬年，他都要經曆詛咒投胎成為人，曆盡磨難而再次成為冥獄之王。
白雲能感覺齊禦天心裏的痛苦，她嬌小的身體顫抖得更為厲害。
黑白分明的雙眸，不知不覺隱隱透著一抹水光。
不知道為什麽，當知道他難受和痛苦，她的心也會受不住的難受和痛苦。
似乎，她的心，一直聯係在他的心上一般！
“你不該受這樣的折磨！”她氣憤地咬牙道。
當還是懵懂無知的小孩時，就要被天天毒打虐待，就算活了數萬年的王者，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前世的記憶，無疑是最為脆弱的時候，這是極為痛苦和難以承受的，齊禦天他不斷輪回，不斷地接受陰暗的折磨，不斷的痛苦，循環不斷地壓在他小小的肩膀上，這無疑是地獄，不！——甚至比地獄更為恐怖。
“白雲……”麵對白雲的憤恨，齊禦天心裏滑過一抹熟悉的溫暖。
他嘴角的弧度，更是緩緩勾起。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愉悅的心情了。
齊禦天安撫地拍拍白雲微微顫抖的後背，大手順著她柔軟的曲線，來回摩挲，感受著掌下那抹溫暖的柔軟，這樣的動作，就像愛撫最心愛的寵物一般，溫柔如順毛。
一直處於激動情緒的白雲，並沒有感受到齊禦天有點奇怪的手勢，再緩緩地上升到她的頸脖。
這樣的輕撫，在她慢慢平靜情緒後，一抹火辣的紅暈，已經無法不浮現在她的臉上。
她害羞地道：“齊禦天……”
“嗯？”這時齊禦天的大手，正好放在她的臀部上。
“你這在幹什麽？”這不是色色的揩油嗎？
白雲臉上的紅暈，更盛了，就像要滴出豔麗的血花一般。
“嗬嗬，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白雲一愣，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戲謔的鷹眸，終於記起，在前不久，她就使勁抓著她彈力十足的臀部，怎麽都不願意放下，現在齊禦天是在……報複她？
就在當下？她正為他而傷心呢！
從來都是直話直說，直白得猶如一張白紙的白雲，瞬間大吼：“你這是以怨報德，人家正為你傷心，你怎能如此對待我？”
聽著這熟悉的河東獅吼，齊禦天嘴角的笑紋更深了。
轉世為人的她，雖然變了一些，但是笨笨，蠢蠢的性格依舊不變，衝動，不顧一切的說出心裏所有的話，根本就不管現在的場合，根本不適宜大吼！
果不其然，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在營帳前麵響起。
“將軍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聽見大吼的聲音？”看來是侍衛聽到白雲的聲音過大，怕有刺客，連忙過來查探了。
瞬間，白雲真想挖個地洞把笨成這樣的自己給埋了，好過現在丟人現眼。
她欲哭無淚地看著齊禦天，眼中有著深深地哀求。
千萬不要把她捅了出去，不然外麵的十萬大軍，必定拿她深夜嘶吼作為明日的八卦頭條。
她又不是不知他們傳謠言，捏造八卦的功力，比打仗更是硬生生地厲害了三分！
白雲頭頂冒著冷汗，靜待齊禦天的回答。
齊禦天眼中，閃過一抹深情的溫柔，嘴邊閃過一抹寵溺，平靜地對侍衛道：“沒事，你下去吧。”
輕便的一句，隨即打發了侍衛的探詢。
白雲一愣：“你這樣簡單地把侍衛打發了？如果他傳出去……”
“麵對他們，你愈是解釋，故事就會傳得愈是精彩，裏麵的細節，甚至你我都不知道，他們都能猶如親臨其境，既然如此，不如輕描淡寫為好。”
看著齊禦天老謀深算，似乎對他們非常了解的樣子，白雲更是半信半疑。
難道沒有了內容，他們都不會到處造謠八卦，捏造事實嗎？她頭上的冷汗更盛了，想到以前是夥頭軍的時候，聽到的八卦，跟到真的看見八卦主角的時候，那個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
“白雲，謠言止於智者。”齊禦天淡淡地安撫。
白雲胡思亂想之下，終於問起囤積在心裏的疑惑。
“齊禦天，為什麽你家的士兵，比女人傳八卦的功力更加厲害？”
“隻有這樣，任何的奸細，都不能輕而易舉地探聽到任何實際的消息，因為眾所周知，所有的消息都是假的。”
此時，齊禦天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低頭看著一臉僵硬的白雲。
原來軍營中如此盛行八卦，是他縱容之下的結果，這歸根結底，就是他其中的一個策略。
白雲再次感歎，眼前的男人，似乎也太過腹黑了一點吧，居然連十萬大軍的業餘愛好，都算計在其中！
此時，白雲已經忘記了剛才的哀傷，還有剛剛和齊禦天聊到他詛咒的事情了。
不！她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白雲黑眸閉上，極力回憶，想到齊禦天說起自己的詛咒！
“你是故意扯開話題，讓我們不繼續圍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她氣憤地大吼。
他也太過分了，居然用這個下三濫的方法，讓自己轉移的注意力！
她臉頰氣得鼓鼓，責備地看著齊禦天。
“你難道認為我無法承受你的過去嗎？無論怎麽樣，我也永遠站在你身邊。”白雲義正言辭地道。
齊禦天嘴邊的笑靨不變，但鷹眸倐地一冷，射出一抹銳利。
“你真的永遠站在我身邊，那你幹嘛逃走，到了雲國的鎮湖？”他的聲音一冷，透著一抹怒氣。
白雲一愣，這件事他怎麽知道的？
李逸告訴他的嗎？
似乎不想讓李逸被黑鍋，齊禦天緩緩地道：“雲國遍布我的眼線，你出現了，他們難道還會不通知我嗎？”
“我一踏入雲國，你就知道我逃走了？就算李逸不告訴你，你也知道？”白雲難以置信地問。
如果真的這麽厲害，簡直不是人，而是神了！
齊禦天沉默地點頭，神色還是有一點冷，聲音低沉沙啞地問：“為什麽離開我？為什麽不與我結親？”
他不相信她喜歡了別人，當她出現在炎國的皇宮，滿臉擔憂地看著他時，他知道，她永遠都隻會愛他一人。
雖然她從未親口跟他說過，但是他卻深信不疑。
看著齊禦天冷冷，透著怒氣的神色，她周身不由自主地竄過一抹寒栗，這人氣勢也太淩厲了一些吧，這不是硬生生地欺負人嗎？
白雲在心裏小聲地抱怨，卻不敢在臉上露出些許，她還在糾結，隻剩下三個月的生命，到底該不該告訴他？
這時，齊禦天舉起右手，手上發出一抹黑色的光芒，徐徐地放在她額間，三寸之上的距離……
“你在幹什麽？”一抹讓人寒栗的冰冷，緩緩從那黑色的光芒，傳遞到她的身體之中……
她難受地直皺眉頭……
齊禦天想殺掉她嗎？幹嘛要這樣對待她？
白雲驚恐地看著齊禦天，難以置信他突然狠心要殺掉自己！
“不……”她眼睛裏透著哀傷，就像千年前，臨死的時候一般，透著無盡地哀傷。
猛地，一抹璀璨的粉色光芒，緩緩從她的額間迸發出一股柔和淳厚的力量，慢慢地包圍著她的周身，讓她不受齊禦天手中幽冥魔力的侵蝕。
白雲驚異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難以置信居然會發生這樣神奇的事情。
她身上什麽時候具有如此龐大淳厚的靈力？
看著齊禦天了然於胸的神色，他似乎早已預料得到。
“你知道這是為什麽？我隻是人體，早已沒有上一世身為天女，由天地凝結而成的靈力了。”白雲坦白地看著齊禦天。
她不像他，就算轉世為人，隻要神識蘇醒，就會擁有身為冥獄之王的魔力，她的靈力隨著她的魂飛魄散，而在此回歸在宇宙之中，滋養著其他的生靈。
“這就是禦魂珠的力量。”齊禦天放下修長的大手，他手中的黑色魔力，早已隨著他的意念，而消散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