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熟悉的眼神
莫非是如人們常說的,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吃口野菜會覺得特別爽口?
可是野菜終歸是野菜,上不了台麵。
“我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兒媳的。”丁月池厭惡地瞪了寧博雅一眼後,正顏厲色地繼續道:“烈,你平時想怎麽玩,我不管。但是你要結婚的對象關乎到我們雷家的臉麵,所以我絕不能放任你胡來。”
丁月池說著,話鋒一轉,又衝向寧博雅,“你肚子裏懷著我們雷家的種是吧?打掉——這張卡裏的錢足夠你花一輩子了。”
丁月池從手袋裏掏出一張金黃色的銀行卡扔到寧博雅麵前。
寧博雅覺得可笑,這會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呀?再看身旁的男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估計對方要不是他親媽,早就拂袖離去了。
那麽多人,幹嘛非找她來當擋箭牌,讓她在這裏平白無故被人一頓臭罵。
哼,雷迦烈,你這次真找錯人了,她才不是省油的燈呢!
“伯母。”寧博雅突然笑容可掬地看著丁月池喊道。
“誰是你伯母。”丁月池顧不上旁人紛紛投來的目光,沒好氣地回擊。
“哦。那我就稱呼您雷夫人吧。”寧博雅不溫不火,笑顏如花道:“雷夫人,要知道您出手這麽闊綽,我早就不死皮賴臉纏著迦烈了。”
雷迦烈瞪她,示意你在胡說什麽。
寧博雅對雷迦烈的暗示視若無睹,笑的越發諂媚,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金卡,還故作出一副小人之態,用袖口擦了擦上麵的灰塵,“雷夫人,其實也不是我非要纏著迦烈,我們都是女人,您也知道女人是吃青春飯的,再說我又懷了孩子,很傷身體的。所以隻要我成功取出錢後,我保證把肚子裏的孩子拿掉,不再糾纏他。”
丁月池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聲,瞅了一眼雷迦烈,示意,這就是你給我找的見錢眼開的好兒媳。
雷迦烈雙臂環胸,眯起眸子看著寧博雅在那自說自演。演,接著給我演!
寧博雅用眼神回他。演就演,精彩戲碼還在後麵呢。
“迦烈。”寧博雅一把抓住雷迦烈的手臂,故作委屈地說:“我一直以來都知道你很迷戀我高超的床-技。可是我這副長相怎麽能配得上你英俊的臉龐?還有我那段不堪回首的坐台往事……千言萬語,迦烈,你一定還會遇見一個更好的姑娘。”
“迦烈,雷夫人,再見!”說到最後,寧博雅鄭重地向他們鞠了一躬後,撒腿跑了出去。
哼哼,雷迦烈,接下來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去吧。
瘋了,瘋了,剛才那個女人還說了什麽?床-技?坐台?在老同學麵前,丁月池第一次覺得一直讓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實在是太讓她丟人了。
憤憤地瞪了一眼讓她臉麵盡失的兒子,丁月池氣哼哼地離開了大廳。
寧博雅!給你一點顏色,你到開起染坊了。
這廂,寧博雅拿著金卡,笑的一臉燦爛。步伐輕快地向前跑去,可能是太得意忘形,一個沒注意,隻聽‘哎呀’一聲,整個人撞在一堵肉牆上——
寧博雅知道錯在自己,所以頭還沒來得及抬起,嘴上就先連連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
隨即才抬起頭,視線越過對方偉岸的身軀,觸及到一雙清冷的目光後,她的心尖不由地一突。
這個眼神--
寧博雅突然神色緊繃地打量著對方,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隻是那雙漆黑清冷的眼睛讓她倍感熟悉。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寧博雅不由地問出了心聲。
“小姐應該是記錯了。”清冷的語氣猶如他那雙眼睛,沒有一絲溫度。
寧博雅盯著他,還想問句什麽,男人沒等她開口,就已經邁著步子越過她,朝前麵走去。
寧博雅轉過身,雙目緊緊盯著他的背影直至進-入屋子才收回。
他是誰?看衣著打扮像是榆木頭的同行。說起榆木頭,寧博雅四處張望了一下,我去,關鍵時刻,這根木頭居然不在!
口袋裏傳出手機鈴聲,寧博雅趕緊掏出手機,這會知道她手機號碼的就兩個人,一個是雷迦烈,一個是歐陽柔。
手機響了兩聲就掛斷了。寧博雅翻開來電,是歐陽柔的號碼。猜想她定時要跟她說簡迪的事情。
四處張望了一眼,找了個角落,反撥了回去。
“阿雅,你走後,我立即去了皇冠夜總會一趟,他們經理說簡迪一個半月前莫名失蹤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歐陽柔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如實說道。
“沒有回去那?”寧博雅愣住。
“是的。我已經再三向他們經理確認過了,真的沒有再見過他。”歐陽柔語氣肯定說。
“嗯,柔柔,先這樣,我回頭再跟你聯係。”掛斷電話,寧博雅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她記得清楚,是安傑親口告訴她把簡迪送回了皇冠夜總會。
可如今皇冠又說沒見過簡迪,那就是安傑在說謊。
難道簡迪已經……
寧博雅不敢繼續往下想,不可能,不可能,她神經質地搖著頭,告訴自己,簡迪一定還活著,一定不會有事的。
“什麽?”丁月池突然火冒三丈,“少爺還被那個女人刺傷過?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你們沒有一個人通知我?”
“是少爺特意吩咐讓我們瞞著您。”
蘇吉月添油加醋地把寧博雅行刺雷迦烈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後,故作委屈地繼續說:“夫人,自從那個寧博雅住進別墅後,更是無法無天,仗著少爺對她的寵愛,竟想著法子鬧騰我們,整天把別墅鬧得雞飛狗跳的……”
丁月池都快聽不下去了,若不是剛才親眼目睹了寧博雅的惡劣‘德行’。她都懷疑今天是愚人節,蘇吉月在編故事騙她呢。
可是她實在想不通精明強勢的兒子怎麽會被一個女人玩的團團轉?而且還是一個多次要置他於死地的女人。
“去把少爺叫來!”
她必須把這件事情問個清楚。看看那個寧博雅到底給她兒子灌了什麽迷魂湯。
片刻後,雷迦烈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精巧的點心丁月池雙臂環胸,見他進來,把頭往一旁一扭,擺出一副‘我現在很生氣的樣子。’
雷迦烈心知肚明,無奈地勾了勾嘴角,在她身旁坐下,打開手中的盒子,拿出一塊蛋撻,遞到她麵前,“是你最喜歡的藍莓口味。”
“你就不想跟我解釋點什麽?”丁月池突然轉首看著他,滿臉怒意。
“先吃口再說。”雷迦烈不溫不火地把蛋撻遞到丁月池的嘴邊。
丁月池真要被他這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氣瘋了,奪過他手中的蛋撻,扔到茶幾上,正顏厲色地看著他,“快點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為什麽三番五次要殺害你,你還把她留在身邊,而且還讓她懷了你的孩子?”
“媽,你別聽下人們在那添油加醋。”雷迦烈摟住丁月池的肩頭,輕笑著,不慌不忙地說:“你不是一直嚷嚷著想抱孫子嗎?現在成了準奶奶,應該高興才對。至於其他事情,你就別過問了。難道你還不了你兒子的辦事能力?”
“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身上的傷是怎麽一回事?”丁月池說著就伸手去解雷迦烈身上襯衣的扣子。
“那是一個誤會。”雷迦烈阻止住丁月池的手,漫不經心地說:“小傷,早就好了。”
知子莫如母,丁月池知道自己拗不過他,改變不了他的主意,但是這次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同意那個女人繼續留在她兒子身邊的。
“烈,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讓那個女人做我們雷家兒媳的。包括她肚子裏的孩子,即便真的是雷家的骨肉,我也不能接受!”丁月池語氣堅定給雷迦烈下賬。
“好,好。”雷迦烈明顯在敷衍,“你回國都十多天了,難道放心我爸爸一個人在美國?”意思是快點回美國去吧母親大人。
“你……”丁月池氣的不知道說啥。
“先不陪你聊了,我晚上約了客戶。”雷迦烈起身,整了整衣角,然後探身在丁月池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媽,我做事有分寸。像這些事情,你就不要過問了。一會兒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丁月池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因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就沒人能改變。
以前她為有這樣有主見有城府的兒子感到自豪。可是如今,她覺得他的專一,篤定就是一根筋。
不行,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犯糊塗,把一顆定時炸彈留在身邊--
丁月池從手提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過來三樓找我。”
片刻後,門被打開,一個身形結實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漆黑清冷的目光看著沙發上的丁月池,來到了她麵前。
“夫人。”
丁月池蹙著眉頭,妝容細致的臉上布滿慍怒,“你現在立刻去徹查一下那個寧博雅的身份背景。”
男人垂下眸子,遲疑了一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