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開心
什麽叫喂肥了?
當我是豬嗎?
左弗哭笑不得,望著自己眼前已塞得滿滿當當的碗,搖搖頭,道“我吃不了這多,這全是肉啊。”
“你那個什麽瑜伽不是要天天練嗎?你這不吃肉,長期內耗,將來身子可要垮。”
張景瑄說得很認真,“我說真的,你該懂得平衡之道。我的小廝說他總見你院裏的燈很晚才熄,你這樣下去,身體可要垮的。你可知你的重要性?隻要你活世上一日,清軍便不敢輕易過江。權位有高低,事有分大小,你凡事都要操心,那將來便如諸葛孔明一般,事未成,身已敗。”
左弗沉默了。
過了許久,才長長歎出一口氣,道“沐年兄,有時我覺你很笨,人情世故一點也不懂;可有時又覺你是太懂人心世道了,所以才顯出格,此謂大智如愚。”
頓了頓又道“我也知這些道理,凡事親曆而為必無好下場。隻是沐年兄你知道嗎?遠在大洋彼岸,那群紅毛綠眼的西夷已開始嚐試征服大海,征服這世界上每一片富有的土地。
他們潛心研究科學,研究世間萬物之理,發明先進的器具,造更快更好的船,更粗更大的大炮,他們所到之處如蝗蟲過境,所有當地之人都被奴役,財富被掠奪。
他們手劃著十字,嘴裏念著聖經,心裏卻沒有神,沒有上帝。他們將大片大片的土地納入自己的懷中,卻將土地的主人趕走,殺死。你看見瓊州那些西夷了嗎?見識我大明的富庶,誰敢說有一天他們不會殺過來?”
左弗想起後麵的曆史,不由覺得悶悶的。
百年的黑暗曆史給種花家的兔子們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痕跡。時間已經過了百年,可每一次外族的挑釁都會喚醒兔子們的記憶,回想起那些屈辱,那些血淚。
這些屈辱,這些血淚深刻地改變了兔子們,直到左弗來時,左弗都覺國民還未從百年創傷帶來的自卑中走出來。
傷痕,不是那麽容易抹平的。
尤其,有些人還在不斷提醒那個傷痕的存在。
上輩子時,左弗就想,假設曆史有如果,一切能改變嗎?她沒想到的是,有一天她會身處這曆史中,會有這機會去推動曆史的發展。
是的,剛來時,她隻想當個混吃等死的人。
當清軍來時,她也隻想著逃跑。
當逃無可逃時,她才被迫反擊。
然後,她看見了一些可憐的人,想為他們做點什麽,於是就有了那些萬民傘。
再然後,她成了這一府之長,她看著那些西洋人將東南亞人,非洲人像豬仔一樣賣來倒去,她忽然就覺得,自己來這的意義不光光是要讓一地之民過上好日子,還得讓種花家不再受苦。
她不知自己是何時萌生這想法的。或許是艾儒略呼喚來的那些西方科學家,或許是那些貪戀的西洋人……
總之百年黑暗的記憶在這段時間裏被一點點挑開,她忽然就不甘心了!憑什麽?!
憑什麽種花家的兔子要受這樣的苦?!
兔子們的毛病是多,可比起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民族那是優點無數!憑什麽我們就是醜陋的兔子,而你們就是好看的鷹醬,牛牛?!
既然我來了,我就要想法阻擊你們一下!
左弗起了較勁的心思,自然容不得自己多休息。她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而大明的基礎條件太差,她需要自己先消化那些知識,然而才能傳授給別人。
機會擺在眼前,她要試一試!
“居安思危,妹妹果然是想得遠啊。”
張景瑄搖頭,“可惜朝堂諸公還在為了幾塊臭肉鬥得你死我活,不顧北邊的韃子,也不顧這大洋之上的西夷人。嗬,他們背後總笑我蠢,嗬,我是蠢,可我再蠢也能想到漂洋過海需何等偉力,那些西夷當真是蠻夷嗎?!”
他舉起酒杯,道“為妹妹這句,我幹一杯。”
左弗有些驚詫!
這沙雕的思維很獨特啊!
是的,這是最簡單的邏輯,不是嗎?
漂洋過海談何容易?
沒有一定的能力怎麽能飄過來?這麽簡單的道理怎麽沒人想到呢?
大道至簡,難道眼前這家夥是頂級天才?畢竟頂級天才在普通人眼裏就跟沙雕神經病沒區別啊!
張景瑄喝完了酒,將酒杯放下,道“我這些日子都在觀察那些西夷。同樣是上你的課,那些西夷理解科學卻比我們明人厲害。
當然,他們不能跟林立這樣比,但林立,任寧等人跟了你很長時間了吧?
可同樣學一個新東西,那些西夷人卻比我們明人學得快。所以,我看這西夷人小覷不得。
今日無法撼動我大明,明日可說不準。就像韃子,當年不過是我大明之臣民而已,哪裏能想到,他們能占據這半壁天下呢?”
左弗給自己倒了杯酒,舉杯道“為你這句,我也幹一杯。”
張景瑄伸手,握住酒杯,眼睛落在左弗的碗上,道“你未吃什麽東西,不宜喝酒。”
左弗放下酒盞,點頭,“那我吃幾口,我們再喝。”
“哈哈!”
張景瑄大笑了起來,又將一盤肥牛倒了進去,道“酒逢知已千杯少!今日我們要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談他個痛快!”
張景瑄是個簡單的人,也是一個容易快樂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簡單傳染了還是什麽,左弗竟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
兩人吃著暖鍋,談著天下事,喝著小酒,不知不覺竟是吃到了子時。
煙花在外麵盛開了,二人走到了院子裏,仰頭看煙花。
煙花在天空綻出五彩繽紛,將夜色勾得格外絢麗迷人。
“沐年兄,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了,這是我過得最輕鬆的一天。”
“為何這般說?清人議和那天你不輕鬆嗎?”
左弗長長歎出一口氣,望著天空盛開的煙花道“沐年兄對於勾心鬥角很厭煩吧?我也一樣。我隻想做一個簡單的人,過簡單的生活,可自從我成了縣主,成了古往今來第一個女父母官後,許多話便不能說,許多人便不能親近了。”
她側過頭,臉上已帶上了醉意,望著張景瑄時,眼裏沒了往日戒備與疏離。
她眉眼彎彎,嘴角彎彎,道“今日能與沐年兄說這多話,心裏開心,終於有人跟我想得一樣了……”
ps:能支持下正版訂閱嗎?如果實在沒能力,看盜版的能多說些好話,少些抨擊嗎?作者君也是人,不是神,不能麵麵俱到,肚子裏也劃不了船。所以,各位看盜版的小夥伴們,如果你不能看正版,那也請多點寬容好嗎?就像作者君也不會抨擊你們看盜版,大家互相包容,多點愛好嗎?當然啦,你們要讚美我,我是歡迎的,但抨擊就算了,這樣我實在受不了哇!就好比你抄同學考卷,反過頭來還要怪同學寫錯答案一樣,不是嗎?換位思考下,是不是這心情?另外,謝謝長期支持正版訂閱,並老給作者君打賞的小夥伴哈!你們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