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舊聞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會想到，平平無奇的民宿樓地下，竟然藏著一座巨大的基地。
“雪岩，這裏就是你本應該來登記異能力的地方，國家異能管控局的分部，代號‘舊聞’，出於隱蔽性的考慮，建築主體完全位於地下。”
眼前的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名叫譚文俊，是異能管控局的局長，同時也是譚雨萍的父親——直到五分鍾前，雪岩才知道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雖然我們已經為你辦理了諸多關於異能力喪失的手續，但實際上，你還是能用異能的，對吧？”譚文俊看著雪岩的眼睛，問道。
雪岩點了點頭。
“有趣。明明最先進的儀器都宣布你被將死了，卻還能走出一步棋麽。”譚文俊微笑道，“你這家夥身上的謎團還真不少。先看看這個吧。”
譚文俊將一疊資料推到了雪岩身前。
“你在被追殺。而且試圖殺死你的，並非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他說道，“相關的調查結果都在這裏，目前我們已經得知的成員，隻有威尼斯的狙擊手、以及於新文這兩個人。”
“於新文……”
雪岩翻看著手上的資料。威尼斯的狙擊手，自稱“雅博·斯賓塞”，英國人，性別男，年齡不明，審訊詞的唯一一條記錄是：“Youtfindme.”。沒有找到其家屬，其基因樣本與任何已知的異能者均不匹配。
“但他是異能者，對嗎？”
“是的，也就是黑戶。異能力是類似於提高射擊精準度這種。”
然後是於新文，資料上和雪岩所知基本一致，男，十三歲，普通初一學生，生日10月27日，血型O，家屬稱最近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經過初步檢查，可以斷定他是異能力者。
唯獨最後一句話，引起了雪岩的注意力。
“於新文是異能力者？”雪岩搖了搖頭，“但這……不可能啊？”
“這世上並沒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譚文俊說道，“尤其是在這個時代。但是，於新文的情況確實有些特殊。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
“嗯。”雪岩點了點頭，“總覺得他好像變了很多。”
“這是我的初步論斷。”譚文俊眯起了眼，“那家夥根本不是於新文，他隻是‘代替’了於新文的身份。”
“代替……難道……是用異能力！”
利用類似變形的異能力，確實有可能完全代替另一個人的身份。難道說，那個組織的人為了殺害自己，竟然偽裝成了他最親密的朋友嗎！
“那真正的於新文呢？”雪岩急忙問道。
“遺憾的是，這就是疑點所在。”譚文俊說道，“據他家屬所說，於新文最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甚至回家時間都非常準點。我們對這一帶進行了極為仔細的搜查，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換句話說，或許根本就不存在什麽‘真正的於新文’。”
“那難道說是……附身之類的異能？”
“的確，這種猜想比較合理。”譚文俊點了點頭，“但介於我們從未接觸過類似‘附身’異能的先例，很難對其采取手段。”
“你們知道他的槍是從哪得到的嗎？”
“好問題。”譚文俊說道，“但答案是——毫無頭緒。我們試圖複原了他的手槍，但卻發現它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型號，明顯經過更細致的改裝。單從結構來看，甚至不符合已知的手槍的工作原理。其裝配的子彈也是特化過的。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
雪岩點了點頭。
“我能和他單獨聊聊嗎？”
“當然可以，我們還有不少時間。交談過程會全程錄音，沒意見吧。”
“沒有。”
數分鍾後，審訊室內。
“你終於來了。”於新文露出了像是笑一樣的表情，“雪岩。”
“要我怎樣做，才能讓你放棄附在於新文的身體上？”
於新文點了點頭：“很好，你發現關鍵所在了。既然你這麽聰明，為什麽不自己猜測一下答案呢？”
雪岩說道：“你想讓我死。”
“Bingo。”
“為什麽？我可不記得自己惹過任何麻煩。”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於新文笑道，“但我沒必要告訴你。結論就是，你毫無疑問，會死，沒有懸念。沒有殺掉你隻是我個人的失敗，畢竟我本來就不適合當殺手，更別說，這具身體……”
“真正的於新文在阻止你。”雪岩說道，“橋上那個時候，你本可以迅速地扣動扳機，卻非要和我說那麽多廢話。你是在爭取奪得身體控製權的時間，沒錯吧？”
“……哼。”
“為什麽選於新文？”
“這還用問嗎。”
“所以你為了殺我，拉了一個無辜的，十三歲少年下水？”雪岩說道。
“凡事都有犧牲。”
“……呼，我隻想確認一個問題，我究竟做了什麽，會讓你們憎恨到這種程度？”
於新文笑了起來：“沒人會憎恨一個十三歲小毛孩，包括你。”
他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無比突兀的黑色矩形，矩形的內部像是包含著無數湧動的蟲體，顯得無比滲人。
“哦，終於來接我了。”
隻見數十隻手從黑色矩形中突然伸出，像觸手一般抓住了於新文的身體，將他連人帶椅子一起拽了進去，然後一切又突然消失了。
雪岩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
“那是召喚類的異能。使用者在很遠之外，異能屏蔽器發揮不了作用。”艾拉說道。
“他跑掉了？！”幾位警衛衝進了審訊室，“不可能！審訊室可是有異能屏蔽器的！”
盯著監控屏幕的譚文俊閉上了眼睛。
“召喚類異能嗎……哼，這次算我們棋差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