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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生性多疑的張逸軒

  陳永生本就不喜這般人多,更何況那張逸軒雖長得一副正派,但方才躲在簾子後偷聽,著實不是正派人所為,更別提還稱呼蘇凝為姑娘。


  他家娘子明明梳的是婦人頭。


  “娘子,你忘了我們來是幹什麽的嗎?”陳永生將簍子裏的那副護膝遞在蘇凝的麵前提醒她。


  蘇凝正琢磨著張逸軒的話,忽然聽見陳永生喚自己,連忙接過他手裏的護膝:“張大夫,這是答應給您做的護膝,您試試,看合不合適。”


  張廣白平息了自己的怒氣,看著那雙護膝,稍稍順了氣兒:“還是你懂事兒,不像我這孫子,一回來就氣我!”


  說罷,昂首示意白術過來給自己穿護膝。


  誰知,白術還沒上前,就見著張逸軒先上前一步,接過了蘇凝手裏的護膝,待仔細一番檢查過後,方在張廣白麵前蹲下來,親自為他束縛上。


  “你這孫子——”張廣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才張逸軒當著蘇凝的麵檢查那護膝,旁人不知曉,他倒是一清二楚他的作為。


  幸虧蘇凝和陳永生沒在意。


  “張公子,不知你所說的東萊國是,那古玄鶴在東萊嗎?你認識他嗎?”蘇凝略有些緊張不安的上前一步問道。


  張逸軒起身,細細的打量著蘇凝和陳永生,“這位想必就是祖父口中提及被狼咬傷的患者,不知為何你家娘子這般對敵國感興趣?”


  啥?敵國?蘇凝後退一步。


  陳永生見他嚇唬蘇凝,冷著一張臉:“張公子不也從敵國回來,我們雖然是住在陳家村,但也好奇外頭的事情,方才聽張公子對張大夫說的那番話,似乎張公子覺得東萊國的醫術比咱們蒼雲國要強上百倍,否則怎麽會將這《千金要方》帶回來?”


  “你居然識字?”相比陳永生的氣魄,張逸軒更詫異他居然認得字,這不由讓他更加懷疑他們二人是否對祖父別有用心。


  蘇凝站在陳永生的身後低聲道:“我爹在陳家村授課,我們自然識得!”


  她也詫異陳永生居然識得字。


  蘇凝沒想到


  這張逸軒生的一表人才,為人卻這般。


  眼瞧著氛圍不太對,張廣白一把扯過張逸軒的衣袖:“你小子不是要回府裏去,杵在這做什麽,趕緊給我回去。”而後,摸了摸自己腿彎處的護膝:“小娘子的手藝真不錯,這護膝老夫就腆著臉收下了,這《千金要方》——”


  蘇凝順著張廣白的手低頭一看,連忙不好意思的遞了過去,“還給您,方才是我冒昧了。”


  得知是從敵國得來的,蘇凝自然不敢再多問,誰知道這張逸軒會不會咬著她們不放,她不害人但也得防著小人不是。


  張逸軒被蘇凝的眼神看的十分別扭,朝著張廣白拱手:“祖父,那我就先回去了。”


  張廣白擺了擺手,恨不得攆走這小子。


  待他走後,張廣白便為自己的孫子解釋:“你們夫妻二人別見怪,這孩子行走在外,性子多疑了些,但老夫可以擔保,他沒壞心!”


  蘇凝與陳永生對視了一眼,而後笑著道:“實不相瞞,我們今日來還有一事兒要拜托張大夫的。”


  一旁的白術跳起腳來指著二人:“我就知道你們別有用心,老爺,我這就將公子給喚回來!”


  “回來!”張廣白一陣暴嗬,將白術給喊了回來。


  白術低著頭不敢看向張廣白。


  張廣白將護膝給取了下來,冷聲道:“今日正好府裏要重新安排小廝,我看你也不用跟著我來藥堂裏了,以後都留在府裏伺候吧!”


  聞言,白術嚇得臉色發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要打要罰,小的全憑老爺處置,隻是讓小的不跟著老爺,小的恐怕難和公子交代,更何況,府中的那些小廝們也不懂藥材,哪裏能在藥堂做事。”


  萬一出了岔子,配錯了藥,豈不是給老爺和公子添亂。


  “怎麽,如今你就聽軒兒的話,我的話你都不聽了,既然如此,你還何必跟著我?”張廣白重重的敲打著桌子。


  蘇凝和陳永生瞧著跪在地上的白術,雖然這不關他們的事情,但眼瞧著張大夫發火兒,也不是個事兒。


  “張大夫,您

  消消氣兒,這白術我看對您是一片忠心,他不過是怕我們騙您,您就別責怪他了。”蘇凝上前一步,扶著張廣白坐在椅子上,給跪在地上的白術使了個眼色,“你還不趕緊給你家老爺倒杯茶來?”


  “我還沒老到那個份兒上,用不著他來操這個心。”


  聞言,白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張廣白,連忙起身去給他端了一碗茶過來,“老爺!”


  張廣白冷哼一聲,並不伸手去接,蘇凝替他接了過來,“張大夫,白術也是一片好心,我們萬萬不會糊弄您,不過是想在您這賣鼠尾草,好給永生買藥,您也知道這三日的藥我們已經喝完了。”


  白術低頭瞥了一眼那簍子,裏頭裝的確實是一簍子鼠尾草,臉上羞愧難當,朝著蘇凝和陳永生拱手賠禮:“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二位,我這就去庫房拿了稱過來。”


  “算他還有些眼力見!”等白術挑了簾子去後麵庫房時,張廣白哼了哼。


  蘇凝算是知道為啥人們常說,人越老越小,這張廣白可不就是個老小孩。


  “小娘子,老夫——”


  “張大夫叫我蘇凝就成。”蘇凝站在他的案桌旁邊。


  張大夫起身朝著陳永生走了過去,示意他伸出胳膊,一邊查看他的傷勢一邊道:“蘇凝啊,你方才說你爹在陳家村授課,這麽說來你爹是——”


  “我爹名蘇清河,是位秀才,並未有官職,我也是因為識得幾個字,這才從書上得知這鼠尾草的功效。”蘇凝麵不改色。


  張廣白捋了胡須,“原來如此,這麽看來,你還有些天賦。”


  “什麽?”


  “沒什麽,你相公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不用繼續吃藥了,一會兒我給你拿瓶藥,你帶回去每日塗抹在傷口處就行了。”張廣白替陳永生揭開了紗布,那手腕處的血肉通紅一片,且裏麵的肉已經漸漸愈合,不過看著還是有些恐怖。


  聞言,蘇凝感激涕零:“多謝張大夫了,那這藥錢——”


  “還是二十文,不過老夫有個小小的要求,你得應我。”張廣白站直了身子,看向蘇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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