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托關係
這天,老陳家院裏的氣氛頗為沉悶。
陳民生和陳有生領著陳仲毅同爹娘辭別後,便背了換洗衣物前往南潯鎮碼頭了。
身後,陳海燕和楊絮忍不住落了淚。
大周氏瞧不得這哭哭啼啼的場麵,驟然嗬斥出聲:“都哭啥哭,他們又不是不回來,每個月底都會回家一次,有啥好哭的。”
陳魚在一旁勸著楊絮,不能太過傷心,免得傷了身子。
陳海燕擦幹了眼淚,將雙胞胎拉在身前,千叮嚀萬囑咐,這才看著他們兄弟二人跟著陳富生前往了雲水鎮。
“仲舉,仲禮,記著娘同你們說的話,聽見了嗎?”陳海燕始終放心不下,追了出去,朝著倆孩子喊道。
陳仲舉和陳仲禮止住腳步,同時回頭,那一模一樣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娘,我們曉得,你快回去吧!”
陳海燕淚眼模糊,目送著孩子們越走越遠,這才轉身回了院子裏。
老陳家一下子少了這麽多人,整個院子裏都有些空蕩蕩的,陳保貴手裏握著旱煙杆子,不顧大周氏的呼喊,徑直往村裏去了。
“一個二個都不省心,你們還愣著做什麽,趕緊把手頭上的活計都給做了,老二家的,你那幾條帕子要繡到啥時候?老大媳婦,你還不趕緊去後院把豬喂了,拱欄了沒聽見嗎?”
大周氏唾沫橫飛,叉著腰將院子裏的人都數落了一遍。
吳倩茹躲在西廂房,聽到外麵大周氏指揮眾人的聲音,那拉著門框的手又縮了回來,正想重新躺會炕上,誰知——
砰的一聲。
自家房門居然被人從外麵給踹開,嚇得她一機靈,立馬從炕上跳了起來:“娘,您、您怎麽進來了?”
大周氏不顧身後陳玉珠的拉扯,雙眸掃視著屋裏的一切,而後朝著吳倩茹走了過去,一把掐住她的胳膊,狠下了力道:“懶驢屎尿多的玩意兒,就隻知道偷懶,趕緊去把晌午飯給做了。”
吳倩茹被她掐的叫喚了一聲,忍不住求饒:
“娘,您先鬆開,我這就去做。”
這屋裏的男人們都不在,大周氏可不使勁兒的對他們呼來嗬斥。
陳魚將陳玉珠和自家娘要繡的花線給捋順了,拎著那簍子便朝著西廂房裏喊道:“奶,老姑,繡花線捋好了,我和仲賢去挖豬草了。”
陳如英坐在楊絮的身邊,瞥了一眼自己簍子裏的繡花線,冷著臉:“哪裏弄好了,我的你都沒弄!”
陳魚懶得搭理她,朝著陳如英做了一個鬼臉,拉起陳仲賢就往外跑。
陳玉珠聽了外頭的聲音,連忙勸道:“娘,咱們出去吧,您再教我一個花樣子。”
聞言,大周氏這才鬆開了吳倩茹的胳膊,挽著自家閨女趾高氣昂的回了屋簷下坐著。
吳倩茹出來的時候,忍不住瞪了一眼陳如英,這丫頭都不曉得來幫自己,無法子,隻好認命的去了廚房。
“娘,這鍋裏的柴都沒燒起來,我怎麽做飯呀。”吳倩茹將那鍋鏟扔的哐當作響。
大周氏瞧了一眼陳如英,冷著臉道:“去給你娘生火去。”
陳如英可精著,捋著那繡花線:“奶,我還是幫著繡花吧,您讓仲勇去給娘生火。”
提及陳仲勇,大周氏這才發現,一早起來都沒瞧見這皮猴子的影子,剛要指桑罵槐一番,卻瞧見那陳仲勇這會兒正提著褲子從屋後出來。
那模樣顯然是去了茅房。
“仲勇,你過來!”大周氏朝著陳仲勇喊了一聲。
陳仲勇站在院子中央,瞥了一眼在屋簷下幹活的幾個女人,立馬摳唆著鼻子,就是不過去。
“奶,你喊我啥事兒?”
大周氏瞧著他不來,心裏一琢磨,從兜裏掏出了三枚銅錢,“你瞧奶手裏是啥?”
“錢,奶是給我的嗎?”望著那銅錢,陳仲勇胡亂的擦了一把鼻子,連忙跑了過去。
大周氏順勢將銅錢塞回了袖子裏,一手揪住他的耳朵,提著他進了廚房,“趕緊幫你娘把火生了,要是做不好這晌午飯,你
們娘倆都甭想吃。”
陳仲勇被她揪的耳朵疼,剛想跑來著,可當聽見沒飯吃時,心不甘情不願的待在了廚房裏。
瞧著滿院子的人都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大周氏心裏那叫一個痛快,舒舒服服的坐在屋簷下曬著太陽,偶爾指點下老閨女繡花。
另外一邊。
陳富生領著雙胞胎到了雲水鎮,徑直去了西市吳昌榮的幹貨鋪子裏。
此刻,鋪子裏還有客人,吳昌榮正在裏頭招待,忽的抬頭看見陳富生帶著一對雙胞胎來,不由有些錯愕。
“客官,您先瞧瞧,我一會兒就過來。”陳富生同那買東西的人招呼了一聲。
說罷,便朝著陳富生走了過去,“富生兄弟,你咋來了?”
陳富生環顧四周,清了清嗓子:“上次你不是想讓我給你家倆孩子透露往年的試題嗎,正好今兒個想起來了,你可願意聽?”
一聽這話,陳富生哪裏還有心思招攬生意,連忙請了三人往裏進,“我這鋪子裏頭說話不大方便,不如咱們去我家中坐坐?”
陳富生一把拉住吳昌榮的胳膊,搖了搖頭:“此番來,不隻是為了你家兒子,還為了我這兩個侄子。”
“這二位是?”吳昌榮瞥了一眼倆孩子。
陳仲舉和陳仲禮連忙朝著吳昌榮行禮。
陳富生將來意說與了他聽,吳昌榮麵上有些為難,好半晌才抬頭看著他道:“富生兄弟,你看著樣成不,我讓鎮上的佟牙儈幫幫忙,你們先去望江樓等我,我關了鋪子,這就過去。”
陳富生也不怕他不來,畢竟手裏頭可拽著他想要的試題。
“成,那我先去望江樓等你。”陳富生心裏打定了主意,想趁此機會吃一頓好的。
瞧著他領著雙胞胎走後,吳昌榮連忙將鋪子給關了,動身前往家中。
好在這個時候,小周氏並沒有在家中,從裏屋取了五兩銀子揣在懷裏,又去隔壁喚了佟牙儈,將事情同他說了,二人這才一道去了望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