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其實是個女嬌娥
方翠芝從屋裏出來,瞧見蘇凝臉上露出一抹難色,上前一步詢問道:“這魷魚你打算怎麽處理,放一夜怕是會死了吧。”
“一會兒我把它殺了,拿鹽醃漬起來,明日得去匠鋪打個燒烤爐回來。”蘇凝瞧著想要往木盆外逃跑的魷魚,嘴角下意識的抽了抽。
馬祥揪著兒子的耳朵讓他不要再玩那魷魚,與方翠芝對視一眼後便要同蘇凝告辭。
蘇凝從屋裏取了早早就備下的兩個紅包遞給了方翠芝和馬崢。
“這是做什麽?”方翠芝推拒著,馬崢卻笑著接到了手中。
“咱們這半個月也掙得些銀錢,這工錢自然要結算的。”蘇凝朝著方翠芝手裏遞去。
方翠芝瞥了一眼自己男人,見他點了點頭這才接住了。
“那我們就先回去,明兒咱們鋪子裏見。”方翠芝道。
蘇凝與蘇清河送了他們一家三口離開,轉身抱著那魷魚去廚房裏殺了,拿鹽醃製在那海碗裏。
陳仲懷吃的有些撐,陪著蘇清河坐在正屋裏。
油燈下。
蘇凝的臉頰有些泛紅,許是喝了兩杯酒,頭也些暈。
“娘,你這烤爐我怎麽都沒見過,和鋪子裏的不一樣。”陳仲懷捧著小臉見那宣紙上畫著的燒烤架子和烤爐。
蘇凝拍了拍臉頰擱下毛筆,“自然不一樣,等明兒娘把這燒烤架子帶回來了,你領著他們來家裏吃燒烤,娘不僅給你烤魷魚,還給你烤肉和蔬菜吃。”
“真的嗎?”
“娘什麽時候騙過你。”蘇凝將草圖收了起來,攆他回屋同蘇清河去歇著。
陳仲懷不樂意的回了自個的屋裏。
溫府。
馬車停在府門外,門口的石獅子器宇軒昂,朱紅的大門打開,小廝立馬搬了腳蹬迎溫媼下車。
溫媼捧著手裏的板栗,喜得見牙不見眼:“明兒個你去給我買些蜂蜜回來。”
“是,小姐。”小廝立刻點頭應了。
溫媼聽著他的稱呼,眉頭一蹙:“娘可是說過,在外不許叫我小姐,你再犯,明兒讓我娘罰你的銀子。”
“公子,小的不敢了。”小廝立刻改口。
溫媼踏入了府內,大大的花廳裏明亮如白晝,花廳內擺放著高大的多寶格,上頭擺放著一盆鬱鬱蔥蔥的盆景,瓷器花瓶十分精美,正中還有一鼎白玉雕琢的香爐,正飄散著香煙。
甫一進來,溫媼便瞧見了坐在紅木雕花椅子上的婦人正滿臉的憂慮,再看看上首坐著的中年男子。
溫媼立刻將板栗藏在了身後,朝著夫婦二人行禮:“爹,娘,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沒歇著?”
溫榀一拍桌案,驟然冷喝:“你還知道時辰不早了,這麽晚才歸家,不是讓你娘擔心你?”
“老爺,媼兒同我說過是去了同窗家中用飯,不怪她。”薛如蘭起身相勸,“好了,既然回來了趕緊回去歇著,明日還得早早去書院。”
“是,娘我先回房了。”溫媼朝著夫婦二人行了一禮便要遁走。
身後傳來一厲聲嗬斥:“你站住,手裏藏著什麽?”
“爹,沒、沒藏——”
不容她辯駁,身後的東西已然被溫榀給奪了去。
瞧著油紙包裏的東西,溫榀眉頭一蹙,捏著那板栗聞了聞:“又買這些吃食回來,不準吃。”
“爹,這是仲懷送我的,你不能拿走!”溫媼上前奪走,躲在了薛如蘭的身後。
瞧她這副模樣,溫榀恨鐵不成鋼,薛如蘭則是讓孩子先回房間去。
等她走後,溫榀歎了一口氣:“她都快六歲了,再這麽慣著隻怕會更加頑劣,無涯書院日後還是不要再去了。”
薛如蘭捧了茶杯遞上前去:“老爺,咱們之前可是答應讓她學到十三歲,這會兒不讓她去,隻怕她會同咱們鬧。”
“鬧?她敢鬧,就關禁閉,還怕她鬧不成。”溫榀拍著桌案,茶水險些灑在他的手背上。
薛如蘭笑著打趣:“老爺,你可是南潯鎮的父母官,怎麽一到自家女兒身上,就這般沉不住氣,若是齊妃娘娘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怪罪。”
自家夫君乃是齊妃的親弟弟,女兒又得齊妃寵愛,每年生辰都是要召到宮中去相見的。
女兒從小仗著齊妃的疼愛,
可沒少做出駭人的事情來,這去無涯書院讀書便是前年生辰時央求了齊妃才得來首肯。
否則依照溫榀的性子,定然是讓溫媼待字閨中跟著自己學習琴棋書畫的。
薛如蘭勸和了好一陣,看著溫榀氣消了,便讓他先回房歇著,自個便去了女兒的閨房裏。
溫媼早就脫了衣裳,一番洗漱後坐在案桌前一顆一顆的剝著板栗,身後的小丫鬟手裏則捧著那油紙包。
屋裏的燈籠微微一閃,薛如蘭推門而進,就看見自家女兒往嘴裏塞著東西。
“這麽晚了,還吃,明兒是想鬧肚子嗎,還不收起來!”
“娘,你怎麽來了?”溫媼又塞了一顆,拍了拍手上的果殼碎屑。
瞧她丁點沒有女兒家的姿態,薛如蘭有些擔憂她的將來。
“娘想同你說會兒話。”薛如蘭坐在她的旁邊,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望著盤子裏擱著的板栗,“真這麽好吃?”
話音一落便被溫媼塞了一顆:“娘,這板栗要是蘸了蜂蜜會更好吃的。”
薛如蘭嚼著嘴裏的栗子,甘甜綿軟確實好吃:“這是你同窗送你的?”
“嗯,是仲懷他娘親自烤的,還有番薯幹,可惜仲懷太小氣,隻送了我一包板栗。”溫媼吃了最後一顆便不再吃了。
薛如蘭笑了笑,女兒貪嘴的毛病其實是溫榀太嚴厲造成的,府裏的甜食糕點向來看的緊。
小小的板栗和番薯幹都讓女兒吃的如此高興,薛如蘭有些心酸。
“娘,蘇伯母的廚藝也好,今日在她家用飯,我吃了兩碗,還喝了酸木瓜水,明日我還要去吃烤魷魚。”溫媼拉著薛如蘭撒嬌。
“明日還去?”
“嗯,岑遠敬都去,我自然也要去的,咱們都約好了的。”溫媼腆著張笑臉,怕她娘不答應。
“成,但不能和今日這般晚回來,你畢竟是女兒家。”
“知道了,娘。”溫媼將薛如蘭推出房外,讓伺候的小丫鬟熄了燈籠,上榻去睡了。
岑府,岑遠敬也同自家爹娘說了明日晚上要去陳仲懷家中做客的事情,聽得溫媼也去,自然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