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我看著她惡心
蘇凝牽著兒子的手,瞧著他的小臉被海風吹得通紅,便讓他躲在自己的懷裏。
蒼淩雲自然是看見了,扯開溫媼,請她們母子二人進船艙裏,“你們倆小家夥肯定沒吃飯吧,正好蘇娘子送了吃食,一塊兒吃?”
“好呀。”溫媼一把扯過陳仲懷帶著他上了桌子。
陳仲懷看了一眼自家娘親,小眼神裏露出一抹求救。
蘇凝眉頭微蹙,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該留下,但溫媼這孩子,已經推搡著自個坐下了。
“表姐,蘇伯母做的東西可好吃了。”溫媼誇讚著蘇凝的廚藝。
蒼淩雲倒是承認她這話,“你娘在府裏可好?”
溫媼搖了搖頭:“爹昨日帶著官差去雲水鎮請張大夫,到今日還未回來,娘她很擔心。”
蘇凝的心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溫媼果然是溫大人家的兒子。
“溫媼,你爹是南潯鎮的溫大人?”蘇凝忍不住開口詢問。
溫媼拿起糖栗子點了點頭:“是呀,仲懷沒同您說嗎?”
蘇凝欲哭無淚,陳仲懷確實沒同自己說這事兒,他隻告訴自己岑遠敬和溫媼是他的同窗。
陳仲懷拿起番薯幹嘎嘣一聲咬了下去,“娘,是您告訴我,與人來往,不能看他的身份,得看人品。”
蘇凝頭一回覺得這孩子還帶有“坑娘”屬性。
她承認她是說過。
蒼淩雲倒是覺得這母子二人愈發的有意思了。
“你回去寬慰寬慰你娘,張大夫是個醫者,斷然不會為難你爹的,明日興許就回來了。”蒼淩雲哄著溫媼。
蘇凝在旁聽了她的話,忍不住詢問:“淩小姐,你要找的張大夫,是不是雲水鎮的張廣白?”
“嗯,蘇娘子可認識?”
何止是認識,她還是他徒弟。
“那個,或許我可以請他過來。”
“真的?”蒼淩雲簡直不敢相信,前日舅舅遞來消息,那張大夫不肯來給兄長治病,她其實能明白,畢竟當初皇祖母褫奪了他的官位,還要取
他的性命,如今他不肯給皇家人治病也是理所應當的。
“嗯。”
“蘇娘子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能將張大夫請來,我一定重謝。”蒼淩雲雙眸裏滿是感激。
蘇凝瞥了一眼溫媼,再瞧了瞧自家兒子,歎了口氣:“不用,兩孩子是同窗好友,這點忙還是能幫幫的,不過,你們什麽時候能把銀子結一下?”
“蘇娘子,我斷然沒有嫌棄你吃食,咱們就不能做個朋友嗎?”
蘇凝嘴唇一勾:“說實話,每次來你船上都要看陸姑娘演戲,我有點惡心,朋友這事兒還是隨緣吧。”
身後的錦屏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這蘇娘子的性子可真爽快。
蒼淩雲略想了想也沒強求,不過卻在心裏結下了蘇凝這個好友。
荀公公過來請溫媼去主船上見齊王,蘇凝拉著陳仲懷起身與他們告辭。
臨走時,蒼淩雲拉住了蘇凝的手,請她盡快將張大夫請過來。
蘇凝點頭應了,領著孩子離開了碼頭,懷裏那沉甸甸的二十兩銀子讓她嘴角咧的極大。
這生意果然賺了。
“娘,咱們下晌就去雲水鎮嗎?”陳仲懷牽著蘇凝的手往回走。
蘇凝嗯了一聲低頭瞅著他露在外頭的脖領子,眉頭微蹙:“怎麽沒戴娘給你織的圍脖?”
陳仲懷小臉一紅:“圍脖雪白雪白的,我舍不得戴。”
“傻孩子,那圍脖就是給你戴的,你不戴豈不是白白浪費娘的一番心思,一會兒回家就戴上。”
“我等天再冷些了戴,娘,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陳仲懷是在說溫媼身份的事情。
蘇凝擺了擺手,拉扯著他進了鋪子,與方翠芝母子說了下晌要去雲水鎮的事情,便回了水巷。
來福見陳仲懷與蘇凝離開鋪子,立馬也跟著走了。
回到家中,蘇凝見蘇清河居然在與一個人對弈,不由上前一步行禮,“爹,這位是?”
“這是無涯書院的江院長。”
“江院長有禮,爹,我有話要同你說。”蘇凝朝著蘇清河
低聲道。
蘇清河與江彬抱了聲歉,便與蘇凝移步到一旁說話。
蘇凝言簡意賅告訴他自個要帶著陳仲懷回一趟雲水鎮,請張廣白過來一趟,蘇清河應了,並詢問晚上是否回來用飯。
蘇凝看了一眼江院長道:“若是江院長留下用飯,那我便請師父一塊兒來家中,我回來做飯。”
“成,那你快去快回。”
蘇凝回屋裏換了身衣裳,將懷裏的二十兩銀子給藏好後,帶著來福和仲懷叫了一輛騾車去雲水鎮了。
瞧著母子二人如此匆忙離開,蘇清河不由搖了搖頭繼續與江彬對弈。
雲水鎮。
張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門口站了不少的官差,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張府出了什麽事情。
張逸軒最近時常去楊家村看棉花地,所以對府裏的事情還不知曉。
白術想要偷偷溜出府去給自家公子報信,可門外的官差卻不放他離開。
“溫大人,你什麽意思?”張廣白撚著花白的胡須看著下首坐著的人。
溫榀已經來雲水鎮兩日了,可這兩日,無論自個廢了多少唇舌,張廣白就是無動於衷,不得已今日才會出此下策,想將張廣白給綁回去。
“張大夫,您曾經也是一名禦醫,為何就不願意同我去南潯鎮,齊王殿下的身子,您是清楚的啊!”溫榀心中有些難受。
張廣白冷哼一聲,離開京城之時,他就發過誓再也不為皇室中人診治,齊王的身子他自然知道,不過也猜到是誰讓齊王來的。
這個賀章之,他就知道臨走的時候他沒安好心。
“張大夫,您今日若是不同我回去,我就是綁也要將您綁走!”溫榀猛的站起身來,看著張廣白。
白術立刻擋在自家老爺身前,“你敢,我家公子可是戶部侍郎,你敢動我家老爺?”
溫榀的神色隻鬆動了片刻,大手一揮,原本守在外頭的那些官差便全都走了進來。
“張大夫,您別怪我!”溫榀道。
張廣白氣得將手裏的茶盞甩向了溫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