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楊若離說著說著,心寒到了穀底,非常傷心難過!太可怕了,如果母親也是她不可預知的對手,那真的太可怕了!從此以後,她還能相信什麽感情?老天為什麽一直在挑戰她的極限?
“媽,你為什麽不說話?”楊若離見母親沒有說話,再度質問她。
楊母慢慢扶著沙發坐下來,神態有點兒疲憊,眼神厭倦,似乎經曆了很多事情一夜沒有睡好似的。
楊若離從來沒有覺得母親這麽蒼老,又或者是她很長時間沒有仔細看過母親了,今天一看,覺得母親白頭發更多了,皺紋也深了一點,的確已經顯出老女人的疲態了。母親為什麽變成這樣子,難道真的跟筆記本有關嗎?
楊母抬起頭來,深深看了楊若離一眼才說:“那個筆記本,是幹什麽的,你為什麽這麽緊張?”
“媽,看來你真的留意到筆記本了,筆記本是不是你拿走的?”昂若離很傷心,繼而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會不會母親也知道什麽?甚至今晚李月彤接到陌生人的電話的時候,母親也正好打給她,難道這件事也不是巧合的嗎?
楊若離搖搖頭,她有點兒不能接受。
楊母說:“沒錯,我是留意到筆記本了。但不是因為你才留意的,而是因為你爸爸。你爸爸在世的時候就跟我說過,如果哪一天見到那本筆記本就把它銷毀掉吧,他死了,這本書留在世上也是禍害了。”
“爸爸?為什麽會提到爸爸,爸爸在世的時候之前跟你說過什麽嗎?”楊若離皺眉。
楊母點頭:“他是提過筆記本,但是我不知道筆記本裏是什麽東西,那天去探望子鵬,你們兄妹兩聊天,你提到了筆記本,後來你也去找你哥哥的朋友趙景威拿筆記本了吧?甚至為了那本筆記本搞得自己流產!你爸爸說得對,這個東西的確不是好東西,你不應該拿著!”
“所以你把筆記本拿走了是嗎,媽媽?”
楊母不否認,也不默認。
楊若離很著急:“媽,那個東西我不應該拿著,你也不應該拿著,還是還給我吧!”
“那個東西我已經銷毀了!”楊母斬釘截鐵地說。
“什麽!”楊若離激動了。
“你不用再找了!”楊母又補了一句,語氣很冷漠。
“媽!”楊若離非常躁動,甚至稱得上暴躁,她雙手舉起來,很煩躁很不知所措地舉了一陣,最後放下來,一臉快哭的樣子,對母親說,“媽,你就算聽爸爸的話,也應該告訴我一聲吧?萬一這個東西還有別的用處呢?你說你銷毀了,讓我怎麽辦,讓我怎麽救李月彤?”
楊母轉過頭來,“關月彤什麽事?”
楊若離真是要急哭了,隻得喊出來:“月彤被綁架了,對方要筆記本,你銷毀了,讓我怎麽救她!”
楊母震驚地站起來,愣愣地看了楊若離一會兒,卻是說:“月彤被綁架了?被綁架了你為什麽不報警,拿什麽筆記本?”
楊若離搖搖頭,“很多事情警察都不一定管得了,而且等到警察出動的時候月彤可能,可能已經……”
“傻孩子,你報警啊!”楊母還是催促,並且繞過茶幾,走到楊若離麵前,問,“怎麽回事了,月彤怎麽就被綁架了!”
“媽,把筆記本還給我!”
“你真是走火熱魔了!”楊母罵她。
楊若離現在就像無頭的蒼蠅,要崩潰了,可就在這時候,她的電話又響了,楊若離一看,是老盧打來的。老盧告訴她他已經到他的朋友阿風那裏了,並且動用了一點權力調查了李月彤失蹤的地方附近的各個道路口的錄像,最後果然發現了異常,因為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十字路口他看到了可疑車輛,李月彤在那輛車上,曾經試圖下車,頭都已經探出窗外了,但是又被拉回去,她神態掙紮,很明顯不想與車上的人相處。
聽到老盧這樣的報告,楊若離更著急,心下更緊張。老盧問她她有什麽辦法。
楊若離說:“我本來有辦法的,但是現在……現在……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報警吧!”老盧在那頭說,“我已經掌握了那輛車劫持李月彤的錄像證據了,交給警方處理,會很快處理好!”
楊若離非常地糾結,不是她不相信法治社會,而是帝國集團這個圈子太複雜太複雜了,本來就是一鍋黑水,平時不去攪合還好,一旦攪合了,到時候恐怕不是救出李月彤這麽簡單而已,可能還會牽扯出許多事情,這件事情當然包括楊若離不想牽扯出來的許多事。而且,就衝著帝國集團存在了這麽多年都安然無事並且日漸發展壯大,警察真的能把裏麵的人怎麽樣嗎?別到時候救不出李月彤反而害了她就不好了!
看到楊若離猶豫,老盧已經等不了她了,就單方麵宣布:“報警吧,我待會兒就報警了,不能再等了,你要是想了解情況就來警察局裏找我吧!”老盧說完掛了電話。
楊若離掛了電話以後,手已經抖得差點拿不動手機了,她戰戰兢兢地坐到沙發上。
楊母問她:“老盧打來的嗎?老盧是不是已經報警了?”
見楊若離沒有回答,楊母又說:“我早就說了,應該報警的,這事情警察才能處理,筆記本也沒有用,虧你讀了這麽多年書,白讀了!”
楊若離非常傷心難過,這時候看到嘮嘮叨叨的母親居然這麽討厭,她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麽埋怨母親,埋怨得恨不得她不是她的養母,這樣她就可以盡情發泄情緒大吼大叫了!
“媽,你把筆記本還給我吧!”楊若離再次冷聲要求,咬牙切齒的。
楊母說:“已經銷毀了,你別再惦記那東西了!”
“媽,這是能救月彤的東西,你別再藏著了!”楊若離流淚。
楊母幹脆不說話,直接回了房間。
楊若離真是壓抑得要爆發,她不信母親真的把筆記本銷毀了,就開始在家裏翻箱倒櫃起來,動作還非常粗魯,簡直就像個入室搶劫的一樣。
楊母在房間裏聽到乒乒乓乓的動靜聲響,趕緊出來,看到滿室亂七八糟的景象,徹底驚呆了,大聲問她:“你幹什麽?”
楊若離咬牙切齒說:“找筆記本!”
楊母看得她砸開一樣東西,就上前製止她:“你走火入魔了嗎?為什麽非要拿那個東西?月彤為什麽會被綁架你還沒搞清楚嗎?你本來就不應該跟那些筆記本啊帝國集團的有牽扯,你要是安分守己地過自己的日子誰來惹你?誰還害得你孩子流產,誰還傷害李月彤?”
“媽,我都為了那東西流產了,你就應該清楚那東西對我有多重要,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楊若離大聲吼道。
楊母愣了了一下,質問回去:“你這是埋怨我?”
兩人正僵持的階段,門口忽然響動了,好像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身影,沒一下子,楊子鳴就推門走了進來,也恰巧看見了這亂七八糟的客廳,還有楊母正抓著楊若離的手腕,兩人麵紅耳赤似乎剛剛爭吵過的樣子。
楊子鳴愣了很久,都不敢走進來,一直站在門口呆呆地望著。
楊母最先放手,鬆開楊若離的手走回房間去了,她走的時候表情還非常地傷心、受了很大的傷!
楊子鳴推了推眼鏡,默默關門走進來,低聲問:“姐,家裏遭打劫了嗎?”
楊若離沒有心情理他,回房間拿了包,又走出來直奔向門口,並丟了一句:“我今晚不會來了!”然後她就出去了。
出到門外,吹了冷空氣,楊若離感覺心情才紓解一些,在家裏真的快要憋死了,頭一次,她那麽地不想呆在家裏麵!
她獨自一人在街上走,想起李月彤,想起老盧,她很想給老盧打電話問問是怎麽回事,但是還是沒有打,她不敢打,不知道怎麽麵對老盧。她現在更是沒有能耐救出李月彤,也無顏麵對李月彤被綁架這件事。
楊若離獨自走了一陣,看到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了,快22點了,而且年氣已經過得差不多了,街上商鋪、行人就沒有剛剛過年那會兒這麽熱鬧了。她走了一陣,心情還是難過、寂寞,終於沒忍住給秦風展打了個電話。
楊若離想起來了,秦風展今天下午是去馮老爺子家裏聽律師宣讀遺囑的,但是按照金來成和馮三叔的手段,宣讀遺囑這件事情恐怕不會順利,今天下午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她打了秦風展的電話很久很久都無人接聽,最後還自己掛斷了。她不死心地再打一次,還是掛斷了。楊若離覺得難過、失落,就沒有再糾纏不休。
可是她走了一會兒之後,秦風展就回電話了,楊若離一看到是他打來的,趕緊拿起來接了。
“你在哪兒?”秦風展在那頭問。
楊若離說:“我……我現在在街上,你的事情忙完了嗎,能過來接我嗎?”
“街上?你一個人?”秦風展質問。
“對,我一個人……”楊若離張口,本來想把李月彤出事的事情跟秦風展說的,但是電話裏又講不清楚,秦風展也未必能幫她什麽。而且她已經叫秦風展過來接她了,就算要說,待會兒再當著他的麵跟他說清楚比較好吧,於是她又沒有多說。
“你報地址,我現在過去接你!”
楊若離乖順地報了附近比較有標誌性建築物的名字,然後就朝著那有標誌性地建築物的方向走去。她邊走邊問他:“今天下午還順利嗎?有發生什麽事嗎?”
“你說呢?你覺得有可能順利嗎?”秦風展語氣略帶嘲諷地反問。
從秦風展的語氣裏,楊若離聽不出太多的訊息,就知道近下午跟她預料的不可能那麽平靜,可是至於發生了什麽,秦風展負還是贏,她很難判斷。
“你過來接我吧!”她吩咐了一句,正好走到了某大酒店門口,就站在那兒等他過來了。楊若離心想,秦風展過來了,總會跟她交代兩句的,她就耐著性子等候就行了。
收了電話之後,她就更孤寂了。臨近23點了,外麵寒風蕭瑟蕭瑟,酒店裏麵燈光溫暖明亮,但是酒店規格太豪華了,她剛才出來太匆忙,穿著以前上大學時候穿的很舊的大衣,顯得很寒酸,她不好意思進酒店大堂裏去躲風,生怕惹來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可能別人也許不會多想,但是自己總是忍不住敏感了,總是忍不住把自己細微的不如別人的缺點放大,然後就自卑不敢與他人相處。楊若離想,她骨子裏還是難以擺脫平民的思想吧,所謂飛上枝頭,不過虛幻一場而已,她從來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自己的舊心態。
如此等了一會兒,秦風展沒有來得這麽快,楊若離為了驅寒東跳跳,西轉轉,在酒店門口一陣踱步晃悠,然後居然看到一輛熟悉的車開入自己的視線——是劉穎兒的瑪莎拉蒂!
楊若離覺得很驚奇,這麽大晚上的,劉穎兒不在馮老爺子大宅子裏陪伴馮三叔,來到這偏遠的大酒店裏幹什麽?她正覺得奇怪呢,但是沒一會兒,車上走下來另一個人,更令她覺得驚奇了。
因為副駕駛上居然走下來一個男人,西裝革履,雙手插/入褲兜,個子不高,但是麵容冷峻,看起來氣場很足很有範兒,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楊若離非常熟悉的陳朝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