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靈遊世界 第四十章 事態發展
懷西，安陽。
宇文天吉的幕府內，扮演他手下的靈遊使者們齊聚一堂，麵對桌上放著的兩卷旨意，相互間交換意見。
穿著甲胄的弓箭手說道：“兩份旨意，一份聖旨，一份懿旨，一份要求我們直撲京都，一份要求我們渡河由河東，沿龍融河北岸，前往鄴都。你們說我們該遵守那份旨意好？”
當中的女符文師說道：“那份對我們有利，我們就遵守那份。”
“從我們打探到的局勢看來，如今太傅已經搖搖欲墜，若我們直撲京都，未免成就了大將軍手下的那波人。穩妥起見不若先除掉大將軍，再回頭對付太傅，反正他已垂垂老矣，與我們鬥不了多久。”一名魔法師拿起了太後的那份懿旨。
“放下！”坐著的幕僚望向魔法師，“太傅是何等人？這懷西軍中又有多少人曾是他的舊部，我們若幫太傅，事成後太傅一言便可收繳宇文天吉兵權，到那時我等徒為他人辛忙！眼下之計唯有在全軍昭示皇帝旨意，借機誘捕太傅舊部，收繳他們的兵權軟禁起來，再發兵京都。
我軍有十萬之眾，太傅必不能敵，京都一克，我們便有了坐地談價的資格，而不是聽他人之命，徒勞忙碌！更何況太傅乃是虎，大將軍乃是犬，奉虎鬥犬，虎大傷人。大家仔細想想，滅了太傅，我們要麵對的是大將軍這個幫手。滅了大將軍，我們要麵對的就是太傅組成的虎狼，誰難誰易，諸位心裏當有定數！”
魔法師眼睛裏閃過不快，放下了手裏的懿旨，說道：“大將軍真有那般不堪？”
幕僚笑道：“現在他們倆的勝負都在我們的決斷，我們加入那一方，另一方就完蛋。也就是說我們不是在挑盟友，而是在挑對手，活下來的那方就是我們的對手。這個時候自然是要選一個懦弱無能的人當對手，大將軍很符合這個人選。有他在，支持大將軍的靈遊使者便相當於多了累贅。”
弓箭手支持，說道：“那便發兵京都。”
幕僚點點頭，說道：“此事保密，不得令消息散布出去，被太傅的舊部得知。我這就去勸說宇文天吉。”
鄴都。
天下之樞要，城高池深，駐有一萬兵馬。
“這些天裏太傅那邊的靈遊使者一反常態的安靜，是出了什麽事嗎？”鄭清和李軒衣漫步在鄴都城內臨時的大將軍府衙。
“也或許是在等我們疏忽的時候，總之宇文成身邊的警戒不能減低，要是讓他們抓住空子，我們就全完了！”李軒衣也不知其中緣故，“好不容易逮住一個薅靈遊世界羊毛的機會，怎麽能輕易放棄。”
“但願是太傅那邊出事，如今宇文成東奔鄴都，恐怕出乎了京都裏一些人的預料，太傅那邊應該也出了亂子。”鄭清分析說道。
“如今我擔心的是宇文天吉的動向，懷西諸將多為太傅舊部，萬一兵變，太傅多了十萬生力軍，對我等不利。”李軒衣也從何童那裏了解到懷西情況。
“宇文天吉手下多半有靈遊使者相助，他們不會允許兵變亂局出現，那樣他們就輸了。失去原主君就會喪失加成的收益，這一點想必他們不可能輕易放棄。”哪怕是1.1倍的點數加成，對總體來說也很可觀，在鄭清看來絞盡腦汁謀取點數的靈遊使者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前方，何童從宇文成的幕僚會議出來，看見他們兩人急忙打招呼。
“出了何事？”李軒衣關切
問道。
“宇文成正為調何處的軍隊來援而糾結，”何童一臉吃力的說道。
“這又有何糾結的？”李軒衣大感不解。
“大梁國的重兵都在懷西、臨江、幽燕一帶，分別防備蜀國、楚國、慕容大燕，若動南兵則有楚國入寇的風險，若動北兵則有慕容大燕南下的風險，一旦慕容大燕突破北方邊防，將踏入一望無垠的平原，鄴都以北皆有丟失的風險。”何童解釋道。
“我看大將軍是見事先調動了宇文天吉的懷西軍團，如今想坐觀成敗。倘若宇文天吉贏了，他就回京摘桃子，倘若宇文天吉輸了，他覺得自己再想辦法也不遲。想得還真是簡單。”鄭清道出內中玄機。
“不怕對手聰明狡猾，就怕大將軍動腦筋啊！”李軒衣歎氣一聲。
“如今該怎麽辦，當拿個主意出來，不能讓宇文成胡作非為。”何童稍微厲聲說道。
“依我看不若調臨江軍團主力北上，楚國縱然入寇，也可憑借堅城支撐，等待京都的事情解決，便遣回臨江軍團。再從齊地五郡和太祖起兵的祖郡調郡兵前來，以製衡臨江軍團的勢力，免得臨江軍團架空宇文成。”鄭清緩緩說出自己的方案。
“你懷疑臨江軍團也有靈遊使者？”李軒衣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
“誰料得準呢？我不過是覺得國家大事謹慎一點沒有壞處，萬一叫臨江軍團架空了宇文成。咱們就是虎豹未除，又引豺狼，到時候算是徹底沒翻盤的機會。所以一定要叫宇文成把六郡帶兵前來的郡尉統統拉攏在身邊，不要給臨江軍團的人任何侵蝕可能！”鄭清嚴肅的告誡。
“我同意，”李軒衣點點頭，在靈遊使者這個變數麵前，他也不敢大意。真的要是後院起火，那就完蛋。
“可是該怎麽做？”何童問出最直接的問題。
“你先給宇文成遞個折子，讓他看見，有個印象，然後再給他下你的乖乖聽話丸，引導他做出命令。”鄭清盯著何童，淡然說道。
“乖乖聽話丸吃多了會有抗性的，”何童皺著眉頭，提醒。
“那就多喂幾顆，”鄭清決絕說道。
“會吃傻的！”何童壓低聲音。
“傻的更容易掌控，你是親信幕僚，我們是親衛，宇文成對外的行動都可以交給我們辦，需要時隻要他露個麵就好。”鄭清沒有退縮，變傻了不會鬧事，比現在的要更省心。
“好吧，”何童說道，“我這就去！”
李軒衣看著何童匆匆離開，說道：“我們現在做什麽？”
鄭清說道：“看著宇文成，別讓他做什麽傻事，也別讓他出事。”
過了數日，有消息從西邊傳來。
何童截下了消息，拿來先給鄭清他們分析。
消息內容很簡單，宇文天吉的懷西軍團有部隊臨陣倒戈，投向太傅，宇文天吉在京都郊外大敗，收斂殘兵後退數十裏。
鄭清笑出了聲，把寫消息的紙條交給李軒衣，說道：“要不了多久宇文天吉的求援信就會到來，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白給拓跋德容送去了數萬生力軍，現在有意思了。”
“我更關注的是這條消息背後隱藏著什麽，”李軒衣臉色難看，“在我們以皇帝以大將軍名義發號施令的時候，拓跋德容肯定也在以太後以托孤輔臣的名義向各地傳達命令，說我們劫駕東逃！”
何童說道：“現
在就看那塊招牌亮了。”
鄭清臉色變得不好，說道：“有一點很重要，太傅出身世家，門生故吏眾多，又與其他世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這些世家又有各自的門生故吏，以此結成的龐大關係網足以覆蓋整個大梁。我在想太傅會給這些世家的主事人什麽好處，好來拉攏他們。”
李軒衣晦氣說道：“倘若世家集團堅定的站在了太傅身後，大事便休矣。”
何童眼中流露出抹焦慮，說道：“臨江軍團鎮南將軍元覺曉，幽燕軍團鎮北將軍楊吉祥，皆是世家大族的人！拓跋德容不論說動了他們中的哪一位，對我們而言都是滅頂之災。”
鄭清神色劇變，說道：“糟了，幽燕軍團極有可能南下鄴都！”
李軒衣急問：“為何？”
鄭清苦澀笑道：“這是場靈遊使者的盛大遊戲，而我們忘記了給對方發邀請函，但太傅方麵絕不會忘，他本就坐困絕地，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拉攏別人的機會。幽燕軍團得到太傅的命令後，為了介入局勢，扮演楊吉祥手下的靈遊使者必定會使出手段鼓動楊吉祥領兵南下，加入太傅一方，進行權力的爭奪。”
何童臉色微白，“亡羊補牢還來得及嗎？”
鄭清搖搖頭，“怕是不行了。”
何童聲音陡然高昂，叫道：“幽燕騎兵整頓南下，恐怕一兩日內就能趕到鄴都！”
李軒衣說道：“速去找大將軍！”
“現在找他沒用！”
鄭清大吼，心神緊張到了極致。
李軒衣回過神來，對呀，現在找宇文成有什麽用，估計他聽見這個消息會比自己還慌。
“我們得想好主意才能去找大將軍，”鄭清說道，“城內兵馬不足兩萬，但鄴都城防建設完善，存糧充足，隻要城中沒有人給敵軍開門，足以支撐到援兵抵達。”
何童說道：“但你又能確定元覺曉會加入我們嗎？那六郡郡兵會不會在收到消息後倒戈？”
鄭清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說道：“有一支軍隊絕不會倒戈！”
李軒衣眼睛倏地一亮，說道：“你是說懷西軍團？”
鄭清說道：“沒錯，他們已經和太傅撕破臉，在這個隻能有一個勝者的遊戲裏麵，他們為了存活到最後，別無他法，唯有堅定的和我們站在一起，不然我們失敗後，第二個緊跟著失敗的就會是他們！”
李軒衣說道：“但需要有個人去做說客。”
鄭清毫不猶豫，說道：“我去，給我派二十個武功高深的護衛同行！”
何童鄭重說道：“想辦法也會給你湊出來的。”
鄭清放下了心，說道：“我出城後為了防止別人偷開城門，放入敵軍，隻準留南門一道城門，其餘城門盡皆土封！看守南城門者必須是底子清白幹淨的心腹，性子強的尤佳，最好是沒有親眼看到宇文成就不開門，誰敢硬闖就地格殺那種！北軍包圍鄴都後切記糧草要害，勿要被人一把火燒盡，穩妥起見可以分開存放，不要給人機會！”
李軒衣說道：“現在如何讓宇文成相信我們的判斷呢？”
何童說道：“一麵籌備防禦，一麵派出斥候北探，確認北軍南下速回稟告。”
鄭清說道：“事不宜遲，大家立即行動。我要一封宇文成親筆寫給宇文天吉的信作為信物，這件事就勞煩何兄了。”
何童說道：“義不容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