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沈傾顏一下子僵硬在當場，包括她的外公外婆，也都愣住了，大家看著房間裏還沒有關上門的沈父。沈父在沈母的攙扶下指著沈傾顏說：“爸，媽，我不想看到她，讓她走！”
沈母看到自己的愛人這麽氣，實在很怕他的心髒病又發作，於是不斷地給他拍背，勸他安靜一些，然後轉眼看了一下沈傾顏，眼裏很是無奈。對於這個女兒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沈傾顏的確也是有錯，她也不敢幫她，再加上自己的丈夫這麽氣，沈母也隻是希望沈傾顏能離開就好，為何一定要衝著沈父的氣頭上來了呢？
沈傾顏喚了一聲：“爸……”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我沈立天沒有你這個不孝女！”沈父還是冷冰冰地說，甚至擺了一下手，一副非常厭煩見到她的樣子。
外公和外婆在旁邊看著，麵麵相覷，實在不理解了。外婆特不明白了，於是對沈立天說：“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好不容易來一趟，為什麽要這樣子呢？一家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的。”
“媽，你是在不知道她在外麵做了什麽，她實在丟盡了沈家的臉，也丟盡了你們張家的臉啊！”沈立天一提起這個就生氣。
“她做了什麽了，做了什麽不能原諒的事情了？”外婆還是不能理解，總覺得自己女婿這個做法太絕情了些。雖然她很了解自己女婿的脾氣，畢竟是在軍隊裏呆過的人，又是當大官的，對待部下紀律非常嚴明，鐵麵無私，可是那套東西對付當兵的也就算了，怎麽還拿回來家裏對付自己的女兒了。他們張家唯獨張雨涵一個女兒，嫁給了他沈立天，也隻生了沈傾顏這麽一個女兒，可以說兩家三代人一直是單傳的，傳到沈傾顏一代就沈傾顏一個孫女了，怎麽能不寶貝這個孩子？可是沈傾顏犯了什麽錯，這麽嚴重到見都不想見她了？
“她做的那些事……她做的那些事……我都難以啟齒！哼！”沈立天提起這個氣得臉都紅了，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
沈母就拍著他的背說：“立天，立天，別氣，醫生說你不能生太大的氣！”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和沈傾顏，就皺著眉頭說：“媽，你就別問了，總之這一次是顏兒的錯，您和爸爸也不能一直袒護她！這一次絕對真的是她的錯！我們沒有錯怪她！”
外婆就不服氣了，攤開雙手說：“哎，你說我們老兩口就怎麽袒護她了？我們不過是問問她到底犯了什麽錯了，讓你們這麽狠心把她晾在外麵。眼看就要下雨了，你們就狠心讓她淋著雨回去？我們兩家就一脈單傳，她還是個女兒，你們就不心疼？她要是病了傷了或者痛了怎麽辦？你們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媽，你又能懂什麽，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的，等你聽到你了估計也得氣壞了，所以還是別問了。”沈母張雨涵如是說。本來沈傾顏做的這件事已經夠丟臉的了，他們夫妻兩都不知道怎麽開口說了，更別提讓他們的父母知道，這件事沒有必要張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們根本不打算給父母提的，卻不想沈傾顏自己跑來這裏氣沈立天，讓他們父母問起來。
“有什麽事不好說？既然說不出來那就是孩子沒有錯，她沒有錯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子對待她？”沈傾顏的外婆一向也挺厲害的一個人，平時在家聲勢都能大過丈夫的，所以這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女婿這麽聯合起來對付外孫女，可是又什麽理由都說不出她怎麽能認同，於是就大聲質問起來。
眼看著他們就要爭吵了，外公就拍了拍老伴的手說：“哎哎，小點聲啊，給鄰居聽到了還以為我們家出什麽事了呢，有什麽事不能好好商量嗎？”
“讓我小聲，讓我怎麽小聲？他們夫妻兩這麽欺負顏兒你受得了嗎？”外婆還是很袒護沈傾顏的，走過來抱住她，還想小時候一樣讓她依偎到自己懷裏，拍怕背說，“顏兒別怕，有外婆護著你！”
可是沈傾顏覺得很難受，本來這件事也的確是她的錯，而外公外婆反而袒護她，讓她更難受了，於是她哽咽著說：“姥姥，您就別管我們的事了，這件事的確是我做錯的。爸爸罵我也無可厚非！”
“你做錯了什麽了？你是外婆唯一的外孫女，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錯外婆也袒護你！”外婆還是這麽安慰她說，可心疼這個外孫女了！
見到他們這樣，沈父就更來氣了，就說：“媽，既然你要問個清楚，那麽我也不怕說個明白，好讓那麽知道這個敗家女她做了什麽！張家，算得上書香門第，你們老兩都是大學退休教授，雨涵更是音樂家，接觸的人都是高雅之士。我們沈家，雖然出身貧寒了點，可是從我開始，當上了軍長之後，因為政治的需要，也是很注重名譽的。總之我們兩家都是注重名節比注重生命更重要的人，可是她呢！這個不孝女！她竟然在外麵做下三濫的事情，她可對得起我沈家，對得起你們？”
“立天，別再說了！”張雨涵趕緊製止他，不希望他把這件事說得太多，軍人說話總是太直，怕說得太過了，反而讓她父母不好過了。也對沈傾顏不好。
沈立天也覺得這件死難以啟齒，所以說了一半，就哼一聲，不再說了。
沈傾顏哭著走上來說：“爸，我真的錯了，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我有錯，可是爸，你原諒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
“還有下次，你還想有下次？你真想氣死你爸爸！你已經犯了錯了，這件事已經徹徹底底毀了我們兩家的聲譽，我們兩家都徹底為你丟臉了，你讓我怎麽咽得下這口氣？你從小就聽話，是個孝順的孩子，可是這些年來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都說了讓你好好考藝術學院，學學音樂或者學學畫畫就可以了，再不濟你學個舞蹈也行啊，為什麽偏偏要學演戲，進那個娛樂圈？可是你看看你混成了什麽樣子？”
外公和外婆越來越聽不懂了，而且越聽越震驚了，外婆走上來說：“立天你剛剛說什麽呢？我怎麽越來越聽不懂了？難道是我年老了理解能力下降了嗎？顏兒進入娛樂圈就混成什麽樣子了？做出什麽下三濫的事情了？”
沈立天大喊：“她混成什麽樣子了，她跟娛樂圈那些為了上位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有什麽區別？一個女孩子家，如此不自重自愛，愛惜自己的名譽！要是在別的家庭裏都不能容忍，更何況是出現在我們沈家。她這是要丟進我們兩家的臉嗎？要是讓那些報紙報道出去別人會怎麽說我們？說我堂堂一個軍長，養出了這樣的女兒，說雨涵一個音樂家生出了這樣的女兒嗎？說你們，好歹也是大學教授，可是外孫女不成器，什麽不學好偏偏學娛樂圈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什麽？”外婆徹底震驚了，連同外公也愣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完全懵了，不懂說什麽了。而沈母聽到沈父這樣說完之後，已經心痛地哭出來了，趕緊低頭抹眼淚。
外公先反應過來，走過來問沈傾顏說：“顏兒，你爸爸說的那些對不對？你真的……真的那樣做了？”
沈傾顏咬住下唇，感覺已經丟臉丟盡了，完全不知道怎麽說。外婆不死心地上來問一句：“顏兒，你真的這麽做了？”眼看著沈傾顏還是緊緊咬住下唇不答，很顯是默認了，外婆的心裏就一痛，猛然拍了一下大腿說，“哎呀，你讓外婆說你什麽好啊，你怎麽能做出那種事情來啊，當初你要考海輝電影學院表演係的時候，你爸爸死活不同意，後來還是外公外婆出麵勸說才成功的，外公外婆這麽支持你，就是覺得你這孩子心思單純，不會像那些別的演員一樣使出見不得人的手段上位。而你當初怎麽答應外婆來著？你說了你學表演是熱愛表演事業，你說進娛樂圈隻是為了追求藝術，絕對不會沾染娛樂圈裏的肮髒事，你說了你絕對不會像那些女明星一樣為了紅，為了出名就出賣自己的名譽和清白什麽的，可是你怎麽做的啊，你到頭來怎麽還是讓外公外婆失望啊！”
“姥姥，外公，我錯了！”沈傾顏隻能哭著說。
可是外公外婆也失望了，覺得這個外孫女怎麽也變壞了，再也不是當初單純的申請與她，她變得讓他們都覺得陌生了，怎麽也跟娛樂圈裏那些女明星一樣了呢。所以對於她的哭求道歉，隻是別過頭去不理會，真的也不知道要怎麽理會了。
而沈父這時候又氣出心髒病來，忽然全身難受，呼吸困難，站都站不穩。沈母大喊：“立天……立天……你怎麽了，立天！”
沈傾顏看到這樣，就大喊著：“爸……”就要衝上去，可是沈父大喊：“讓她走，我不想見她，我沒有這樣的女兒！”
沈母見狀，也哭著大喊：“顏兒你走吧，走吧，快走吧！算是媽媽求你了，你走吧，別再讓你爸爸生氣了，他真的不能再生氣了，難道你要讓他氣死嗎？媽媽求求你，你快走啊！”
“媽！”沈傾顏又哭著大喊。可是這一次外公外婆也出來攔住她了，心痛無奈地勸著她回去，他們也不知道要怎麽幫這個孫女了，這一次她的確做得太過分了，不僅僅傷害了她爸爸的心，也傷害了他們老兩口的心。
沈傾顏還是爭執著要見她爸爸，但是他爸爸就是氣得不想見，要趕她走。後來為了沈立天的病情著想，外公外婆隻能把沈傾顏拉出門外，然後關上門。
沈傾顏在門外拍門，大喊著：“爸……爸……媽……媽……”
外公在門內就歎氣說：“唉，顏兒，這次外公外婆也幫不了你了，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反省一下，你還是別再來外公外婆家了，等過一段時間你爸爸自然氣消了再說吧。你也知道你爸爸很倔強，他的身體又不好，你要是真為他好就別再來刺激他了！”
“外公……外公……外婆！”沈傾顏拍門喊他們，可是他們老兩口也走了，不再理會沈傾顏。
沈傾顏就大哭起來。這時候天空也下起了雨，這次雨來得很急，打得瓦片嗒嗒作響，同時也打到沈傾顏身上。
沈傾顏就從門上癱落在地，癱坐在門口，淋著越來越急，越來越大的雨哭著喊著：“爸……媽……”
這次連外公外婆也不信任她了，她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在這個世界上她顯得這麽無助，都是淩述揚害的，都是淩述揚害的！沈傾顏地淩述揚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後來，雨越來越大，都能把她淋濕了，可是沈傾顏還是不走，甚至推開兩步，就在外公的家門口冒著雨跪下，她就是要這麽一直跪著，跪著求父親的原諒，否則耽誤了治療的時間，父親可能失去性命。沈傾顏就不相信，父親會這麽狠心，看著自己的女兒淋浴，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她決定她就這麽一直跪著，直到他原諒，否則他就是跪死在這裏也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