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4)
然後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於是誰也就看不見誰的眼睛。
……
“親愛的,生日快樂。”我把一份包裝簡約的禮物給了陳琦,他稍微驚訝了一下然後笑著問我:“把我的生日記得這麽清楚啊?送的什麽?”
我搖搖頭說:“我隨隨便便讓人幫我買的,我怎麽知道是什麽?你自己打開看看唄。”
陳琦笑了下然後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個藍色的隨身聽,我知道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我幫他插上了耳機,然後塞上了耳塞:“聽聽裏麵有什麽。”
陳琦把一隻耳塞戴到了我的耳朵上,然後笑著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聽。
我怎麽會忘記裏麵是什麽?那是我為陳琦錄製好的生日快樂歌,而且還是我自己親自上馬演唱。
“蘭萱,謝謝你。”陳琦摘下了耳機,似乎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種叫做感動或者是幸福的液體,“歌唱的很好聽。”
“切!”我滿不在乎的說,“我以為你會說一些什麽肉麻的話,結果你……”
我剩下的話全都被陳琦突如其來的吻吞進了肚子裏,我們伸出了雙手緊緊抱著彼此一直延續到了地老天荒。
“哢嚓哢嚓,拍下來啦。”我回頭去看,才看見言渠和安青一左一右的走了過來,言渠手上還比劃著照相的手勢,結果被我給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嘴巴裏一直發出嘖嘖嘖的感歎聲,我在心裏白了他一句:
你自己不也他媽一天到晚秀恩愛嗎?
“姐夫,管管,你一定要管管。你看她那眼神。”言渠和陳琦笑著錘了彼此一拳,旁邊的安青看著他們,十分矯情的笑了聲:“看這倆人,沒準人家會以為他們倆**呢。”她又對陳琦說了聲生日快樂,然後送了一個杯子給陳琦。而言渠在我盛怒的眼光之下鄭重的送給了陳琦一個金色的打火機,並且附上一句:
姐夫,男人可不能少了打火機,而且這打火機還有大用處,如果以後你要是管不了她,就一把火燒了她那滿頭長毛。
食堂的人差不多走完了,等言渠和安青走後陳琦對我說:“吳言渠這小子挺逗的。”我以為他隨便說說,再加上言渠本來就以損我為樂趣,所以我沒大在乎。
但是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我錯了,那個時候陳琦的話絕不隻是字麵意思。
“後天咱倆就一個月了,好好慶祝。”
“嗯,要上課了,我回教室了。”陳琦拿著東西離開了,我也回了教室。
之後一天,陳琦沒來找過我,一直到我們在一起一個月紀念日那一天到來。
那天晚上我和陳琦都逃課了,當我們再次坐在Cao場邊的空地上時陳琦緊緊抱著我的手突然放開了,然後在黑暗裏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分手吧!”陳琦清楚的重複了這五個字,並且還補充道,“我不愛你,我覺得我們不合適,而且,你太複雜了。我不懂你。”
我安靜的聽完了他的理由起身,然後放開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如果你要以這種理由和我分手我不會傷心,可是我想問問你,你說我複雜,那你當初來找我之前沒有仔細的考慮過嗎?”他和我提出分手了,我雖然是為他動過心,可是我心裏此刻居然感到很輕鬆。
陳琦摘下眼鏡揚了揚嘴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吳言渠那小子?你當初為什麽同意和我在一起,你自己心裏清楚,而且,”陳琦雙手插在兜裏一步步朝我走來,最後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誰知道你有沒有和你那個什麽所謂的幹弟弟我,做一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你閉嘴,”我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臉上,然後說,“陳琦,不管你信不信,我沒和他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可以很大方的承認在我心裏我是愛他,可是和你在一起我也是真心的。但是你聽好,如果你真的這樣想我,那不是你要和我分手,是我要和你分手。”
陳琦冷笑著看著我,然後從包裏拿出了我送他的隨身聽。:“蘭萱,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嗎?我隻不過是想把你釣到手以後然後和你上床,最後把你給甩了。”他把隨身聽扔到地上,然後一腳踩上去。
隨身聽壞了,我和陳琦之間也就再沒有什麽糾葛和關聯了。可我倒是很感激他這樣的做法,減輕了我心裏的負罪感。
可是如果真的有報應一說,那麽我此刻應該會被五馬分屍吧?
“這些是你是心裏話嗎?”我冷靜的看著他,冷靜得聽不出一點情緒波動。
他點點頭,我也沒再說什麽直接回了教室。
許久後,陳琦一直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然後自言自語:“我和你的差距太大,怎麽可能真的走得到一起?”
……
教室裏安靜得讓我可以聽到來自我心底的聲音:
無論他對我再好,無論我是否真的對他動心,和他在一起我始終是愧疚多餘幸福,也許他也看出來這一點了,所以選擇了和我分手。我不怪他我也沒資格怪他,反而是他以這樣的方式成全了我,這段感情的收尾,也不算太狼狽吧!
下課後,易朵鬼鬼祟祟的從書包裏掏出來四罐啤酒,分別遞給我、言渠,還有景宇,她自己也拿了一罐:“來,咱慶祝蘭萱順利擺脫了那個人!”
言渠白了她一眼,不屑的說:“你是慶祝她再次陪你回到單身行列吧?”說完,我們同時打開了罐子開始暢飲。
隨著喉結的起伏,緩緩滑進我們肚子裏的是一股澀澀的液體,但是在這個煩躁的年歲卻是最適合我們的飲料。
誰說青年不知把酒狂歡!
後來的日子都很安靜,我們四個也在用心的為考試而複習,為了高中我們還能夠在一起。
“啊!煩死了,我不做啦,陪我去買可樂!”我發瘋一樣的從座位上蹭起來,還好教室裏人不多,要不然我會被人家認作瘋子的。
到了小賣部後我順利的敲詐了言渠三塊錢為自己買了一罐可樂,在他怨毒的眼神中我視若無睹的一個人解決了。這是最讓他氣憤的點,因為我一滴都沒給他剩下……
“喲,這長發飄飄的女生就是有魅力啊,這麽快又勾引到一個帥哥?”一個穿著七分褲的馬尾辮女生朝我和言渠走了過來,她看了我兩眼然後發表著狗屁不通的感歎,“難怪琦琦要和你分手呢,這麽風騷的人的確不配得到他的愛。”
我瞬間明白,這應該是陳琦的新女友來向我示威來了。我順手把空罐子扔到地上,然後說:“小姐,你是紅燈區的母雞嗎?瓊瑤苦情戲看多了吧?”
那個女生高傲的瞟了我們一眼,恥笑道:“我原本以為你蘭萱多高貴呢,結果你也喜歡幹勾引人家男朋友這檔子破事兒?吳言渠可是你們班長的男朋友呢。”她意指言渠,我的怒火瞬間燃了上來,任何人說我可以,但是說言渠就不行!
“我他媽讓你再多嘴一句!”結果言渠衝在我前麵一拳打在那個女生臉上,緊緊扯著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按在冰冷的牆壁上,“我告訴你,我吳言渠最討厭這種手段還有你這種女人。你給我小心點,以後你要是再敢說她什麽壞話,我直接找人**你!給我滾!” 那個女生被言渠狠狠地教訓了一頓,盡顯狼狽。最後她扔給我一個鄙視的眼神,憤怒的走開了。多麽可笑的事啊這是?我居然被陳琦的女友示威了?琦琦,好惡心的稱呼。
我的胃裏不停的泛著酸水,不過,這是她要來的還是陳琦讓她來的?嗬嗬,幼稚的戲碼啊。
他的語氣很溫和:“別為這種人難受,走吧,咱們回教室。”
我點點頭,在這樣一個尷尬的時刻仍然是他幫了我,他,又一次為我打人了。他從來不打女生的,這一次他一定是真的生氣了吧?
如果他對我的維護是出於愛,那該多好?
時間流逝
易朵悄悄地遞給我一封信,並且小聲的告訴我這是她從言渠那裏“借鑒”來的。雖然說這個做法是不對,但是此刻的好奇心戰勝了理智,於是我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信:
言渠,咱們在一起這麽久了,相信你也是了解我的。那麽我和蘭萱之間有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你應該也知道吧?我覺得是我自己的原因,總有些地方做得讓她不喜歡。可是我知道她是你的幹姐姐,所以為了能夠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會努力的。你千萬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影響到你的心情哦。
落款:愛你的安青。
我讓易朵把信原封不動的放回言渠的抽屜裏,至於為什麽不驚訝,那是因為安青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玩得太好了,也玩得太膩了。我見煩了唄!偏偏言渠又信她得不得了。
嗬,那又有什麽?反正又不是我在和言渠談戀愛。隻要安青不觸碰到我的底線就行了。
那件事以後,生活真正的進入了平穩的正軌。初三的學生們經過了五次期末考試後更加忙碌了,因為離中學最後一場考試——中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中考倒計時,35天。”易朵看了看黑板上的中考倒計時天數又對我說,“你說咱們會不會在同一所高中啊?”
我點點頭:“那是肯定的啊,要不然咱還能去哪兒?”我看了一下言渠此刻忙碌的背影,景宇依舊淡定的神態,還有依舊矯情的安青,以及此刻依舊傻乎乎的易朵。他們都是以各種形式陪我走了三年。
三年,看似漫長實則短暫,三年裏那些讓我愛讓我恨的人,終究會被時間抹上重重的一筆。用這個方式終結我們這淚與笑交織纏綿的三年青,但是我知道,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就像地球還沒有停止轉動。
畢業,永遠都有一種梅雨季節無法拜托的淡淡的壓抑和低沉。
易朵一個人坐在三樓的觀景台看著滿天的星星,她的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蒼涼和悲傷。她舍不得這三年來認識的人,那個永遠倔強卻總是在關鍵時刻保護自己的蘭萱;那個唯一讓蘭萱能夠服軟的吳言渠;那個讓她和蘭萱都恨之入骨的安青;那個一直喜歡蘭萱卻不肯說出來的景宇;還有,那個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很大羞辱的孟禤。
雖然這三年真的很難熬,但是臨了了她開始害怕了。以前那麽期盼畢業,可是當那一天越來越近了,心裏的滋味真的很難說。回憶的天數在一天一天增加,可是剩下的日子卻在一天一天減少了。這樣的交易終究是不劃算,太不劃算了!
“思了?”我一屁股坐在易朵左邊順手遞給她一瓶啤酒,她打開後大喝了一口,“易朵,不要害怕畢業。因為無論你對它的恐懼有多大,那一天始終都會來臨的。就算是最後的晚餐咱們也要好好享受。”
易朵今天出奇的不抵製啤酒,而是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啤酒,最後帶著酒氣靠在我的肩膀上說:“蘭萱,謝謝你。”
於是兩個傻子一直靠著坐在觀景台發呆直到寢管招呼熄燈前兩分鍾。
此刻上帝是否會看到他鑄造的這個世界,其實是很殘忍卻又很難舍難分的?
……
“打算去哪裏讀高中?”我不經意的問起言渠,而他不假思索的對我說:“我呢就不打算去本市的重點高中了,我打算和安青一起去重點雙語學校。你呢?”
我的心涼了半截,看來言渠終究是愛安青入骨了。失落,很失落,我原本以為他會去本市的重點高中。不過沒關係,重點雙語學校我也不怕!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我不想和言渠分開,所以無論他走多遠我都要盡力跟上。
易朵看了一眼眼神遊離的景宇,再看了一眼埋頭苦想的我。唉,這個世界的情情愛愛怎麽就這麽奇怪呢?你追著我,我追著他,他又追著她……
“景宇,要畢業了,還不打算告訴蘭萱你喜歡她?”易朵站在景宇身邊,現在是課間休息,Cao場上鬧哄哄的。
景宇雙手插兜自嘲的說:“你跟蘭萱還真像,這麽多人沒看出來就你看出來了。”
“因為我們幾個是好兄弟,”兩人坐在了花壇上,易朵看著Cao場上追逐的人群問道,“也許畢業後就不能在一起了,你舍得蘭萱嗎?”
景宇果斷的搖搖頭,很久後才說:“當然舍不得,可是蘭萱她和別人不一樣。”
“說說怎麽不一樣?”
“至少她在我心裏和別人不一樣,”景宇回憶著以前的一幕幕場景,“我剛來這個學校的時候隻有她一個人願意跟我說話,而且還幫我那麽多。還能跟我一起笑。後來了解越來越深入,不管在別人心裏她是多麽倔強固執,瘋瘋癲癲。可她仍舊是我心裏那個大方開朗、漂亮樂觀的蘭萱。但我知道她很愛言渠,所以我能夠這樣看著她就可以了。”
低頭沉默了三秒後景宇又說:“其實,我根本就不了解蘭萱。”
易朵十指交叉撐著額頭,說:“別說你了,就是我和蘭萱關係這麽好,我都不敢說我了解她。”
景宇抓了一把石子在手裏跳起來把他們扔出去很遠,在石子洋洋灑灑的落地聲裏說:“其實看出來蘭萱對言渠的感情後,我有段時間還很嫉妒言渠的。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對,你確實是有病,我們都有病。”易朵撐著下巴看著天空,思緒墜落到了一個很遠很廣闊的空間。
……
“都給我跑快點!你們早上沒吃飯嗎!”廣播裏傳來那個讓我們學生全體厭惡了三年的聲音,這三年每次課間體育鍛煉對我來說就是個劫!不為別的,就為了每次八圈的長跑,每次跑下來如果不是我毅力堅強,估計我能累趴下去。
我忍,反正這也是最後幾次了!
“老師!有人暈倒了!”耳邊穿來密密麻麻的呼喊聲,我想睜眼看看,可頭昏腦漲的怎麽都睜不開。好難受啊。
景宇跑出了隊列,在他要去扶起我時,可他看到了易朵還有言渠匆忙跑過去的身影就停下了。嗬,一個好閨蜜一個好弟弟,自己還去瞎摻和個什麽勁兒!
當我艱難的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穿著白大褂的身影站在我麵前還有一個走出去的身影,頭很暈很難受,我不知道走出去的那個身影是誰。
白大褂見我醒了,麻利的敲碎了兩支葡萄糖衝了溫水遞給我:“你醒了?最近經常熬夜不吃飯吧?”
我接過白大褂手裏的溫水喝了一口,然後有力無氣的說:“醫生,你怎麽知道?”
白大褂不停的在櫃子裏搜羅著說:“你看你都知道我是醫生了,難道我還診斷不出來你有貧血?不過不是我說你啊,你這貧血應該有好幾年了,自己怎麽都不照顧身體的?”
我喝完了水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白大褂遞給我一袋藥囑咐到:“這藥就先這麽吃著,重要的還是回家買些補血的東西吃。”
”好,謝謝醫生。”我衝白大褂點了點頭然後回了教室,算了算了,最後這段時間再也不熬夜再也不減肥了。
……
起床後做完了一切該做的事我就拿著杯子去食堂打開水吃藥,很不巧的是在開水房碰到了陳琦,他看我拿了一袋藥然後說:“昨天我看你暈倒了,沒什麽事兒吧?”
“謝謝,沒事兒。”我勉強的笑了笑,迅速的打了開水到了餐廳,陳琦看著我的背影再一次欲言又止,嘶啞的喉嚨把所有的話又吞到了肚子裏。
言渠把周圍都看了一遍然後問我們:“景宇今早上是怎麽了?他小子吃早飯可從不缺席的。”
他怎麽了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男生寢室的。大清早的,吳言渠這小子腦洞沒開吧?
“我哪知道?說不定也輪到他生理期了。”當我說完這句話喝牛Nai的同一刻,易朵言渠嚇得把手裏的雞蛋都咣當一聲掉在了桌子上,我把牛Nai盒捏扁了然後威脅他們,“你們倆要是敢說什麽話來惡心我,小心你們會變得和這個牛Nai盒子一樣。”
大約五分鍾後他們倆吃完了早飯,然後一起去教室上早自習。
“蘭萱你個臭婊子!”一股冰冷的水隨著罵聲潑到了我臉上,我從包裏掏出紙擦幹了眼睛上的水恢複了視線,是上次找我麻煩的那個女的。
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臉盆扔到了我腳邊:“你這個臭婊子,你能不能別那麽不要臉啊?你和陳琦已經分手了,別再去找他說什麽話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他看著你的照片哭,然後喝酒喝到吐啊!你他媽是不是還對他餘情未了啊?”
雖然分開一段時間了,但是聽到這些話時還是深深的刺激到了我,畢竟是我最初同意和他在一起的目的不是因為愛情。可是,分開了就是分開了,他怎麽樣也與我無關。
我攔住了憤怒的言渠和易朵,擦幹了臉上的水冷靜的說:“今天看在你更年期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還有,管不好你的男朋友是你自己無能。事不過三,你這個雜碎別試圖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我蘭萱不是孬種做得!”
“蘭萱,你這個臭婊子!你別以為你成績好長得好,所有人都會圍著你轉,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報應的!”身後穿來她罵得難聽的話,我搖搖頭沒有精神去搭理這些。
當然,我不是傻子,我自然明白陳琦他女朋友不會平白無故的來找我撒潑。可是就像我剛才說的,事不過三,如果那個指使他女朋友來撒潑的人還不停手,我也不會坐等著吃啞巴虧。
這幾次,就當我把欠陳琦的全部還給他。
……
在不斷減少的日子裏,讓我們又喜又怕的中考真的到了。一波波考生依次序走進了考場,而我和言渠的是同一個考場。
考試時每做完一道題我都會偷偷的看一眼言渠的背影,在那樣安靜的空間裏我的心居然沒有一點波動,可是我心裏真的很怕很沒底,我怕這七場就像國際分界線,分開的不僅是兩個國家的界限,更是我和言渠的距離。
第三天考完了最後一科英語後,在選填誌願時我在重點高中和重點雙語學校之間猶豫了很久,終於我還是放棄了雙語學校,第一誌願選填了重點高中,第二誌願雙語學校。我盡過最大努力了,最後的結果聽天由命吧!
狐狸尾巴
如果說今天三百來個考生全部到齊,那麽肯定不止有三百來種心情。中考對於每個人來說定義是不同的,對於我而言就是一次對我這三年的成果的驗收,先對得起自己再說對不對得起別人。
“嘿,”易朵走到我身邊笑嘻嘻的問我,“你感覺怎麽樣?”
我點點頭又搖頭,又點點頭說:“我感覺還行吧,我一誌願選的重高,二誌願雙語學校,你怎麽填的?”
易朵挽著我的手邊走邊樂嗬嗬的說:“我一誌願跟你一樣,二誌願我選的華淩高中。”
“華淩高中雖然教學質量也不錯,可你來來回回就要花兩天的時間,幹嘛去那麽遠?”我不解的問易朵,我以為她二誌願至少會選一個離我們比較近的學校,可是這次她舍近求是為了什麽?
“嘿嘿,”易朵陰險的笑了笑然後說,“我打聽了很多次,打聽到孟禤的誌願也是這樣填的。”
我沒有再說什麽,因為我們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我瞬間理解了易朵的心情,她也怕和孟禤分開,所以她也在盡最大的努力。估計好多人都是這樣的吧?
接下來等待成績的日子裏我們十分瘋狂,頻繁出入於酒吧和網吧之間。當我和易朵景宇再次走進“黑精靈”酒吧時,年輕的酒保小龍早都和我們混熟了,所以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就帶我們去了包間。
小龍拿了一打啤酒給我們然後大方的說:“蘭萱,我跟你們幾個都混熟了,所以這一打啤酒是我請你們的。慢慢喝啊。”在包房的燈光下我看清了小龍的笑容,其實在這個酒吧裏他算不上是個多帥的的男生,可是他真的很清秀。
“嗯,好人。”我一邊喝酒一邊對他豎大拇指,他笑了笑然後走出了包房。
景宇一邊喝啤酒一邊發牢騷:“吳言渠這個混小子,光顧著跟他女朋友遊山玩水去了,讓他來酒吧他也不來。沒意思。”
“你不說話會死啊?”易朵白著眼踹了他一腳,然後又自顧自的喝酒。最後我們是一邊喝酒一邊唱歌,整個人都爽翻了。
畢業就是有這麽大把的時間去浪,想怎麽浪就怎麽浪!
我喝完了四瓶酒後拖著鬆弛的身軀去廁所洗了把臉,然後回包房時看著安青被另一個男生摟著進了另一間包房。我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然後偷偷的跟了上去。
透過包房門的玻璃我果然看見了安青和那個男生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那個男生不僅對安青動手動腳,而且還把安青壓在沙發上不停的扯著她的衣服。賤人果然露出本性了麽?
不行不行,安青這樣是在背叛言渠,可是言渠現在一定還傻傻的被蒙在鼓裏啊!於是為了抓住安青背叛言渠的證據,我小心翼翼的拿出了手機記錄下了這一幕,我就不信麵對這個證據她安青還能狡辯。
“誒!你幹嘛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嚇得立馬收好了手機,回頭看才發現是小龍那混蛋,還笑嘻嘻的。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要死啊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小龍環抱這雙臂靠在牆上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我:“老實交代,你丫的幹嘛呢?”
“關你屁事!”我舉著拳頭威脅他,“你要是敢多嘴,信不信我一拳打得你腦癱?”
“哎喲哎喲,我不敢不敢,不多嘴不多嘴哈。”小龍開過了玩笑就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舒了一口氣,然後回了包房。可是今天因為安青這件事我再怎麽不能玩high起來,不行,我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言渠,我可不能讓他一直這麽傻乎乎的被安青騙。
但在我決定告訴言渠之前,我還是要找安青說清楚。
“難道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汙蔑我?真搞不懂你。”安青神情高貴冷豔,仿佛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我啐了一口唾沫然後饒有興致的說:“你別以為你和李岩的破事兒不會被人知道,昨天晚上在包房,你和他幹了些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問過酒吧裏的人了,那個李岩是重高校長的兒子,你和他在一起不就為了保送重本的機會嗎?”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我知道,你不就是為了言渠嗎?你去告訴他啊,去啊,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安青一副要跟我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冷笑著拿出手機把昨晚的視頻放給她看:“現在呢?言渠是會信你還是信這個視頻?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裏了,自己回去慢慢觀賞吧。我給你一個星期時間和言渠解釋清楚,要不然我會讓所有人都看到這段視頻。”
安青仍然十分冷靜,甚至還大笑著對我說:“蘭萱,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才會這些嗎?我告訴你,就算你把它給言渠看,我也不怕你。咱們走著瞧。”
好,走著瞧,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我拿著手機離開了那個地方,我就不信了,她安青還能憑三言兩語就把這個視頻的事抹得幹幹淨淨。
“喂,蘭萱你在哪兒呢?我們這兒吃燒烤呢,快來,我給你留位置了。”電話那頭傳來了言渠急吼吼的聲音,我真想飛過去給他一巴掌,我耳朵都快被他給吼聾了!
“行行行,我馬上來,你在哪兒……”
……
“快坐快坐,”小龍拉我坐在燒烤架旁邊的空地上遞給我一瓶汽水,“你終於來了,大家夥等你好久了。”
我把一串雞翅塗滿了辣油和調味料放在烤架上,幾滴辣油滴在紅通通的木炭上發出嗞嗞的響聲和一陣白煙。我一邊喝汽水一邊說:“言渠你把人家小龍叫出來燒烤,酒吧老板扣人家的工資你給啊?”
言渠翻動著烤架上的食物說:“得了吧,小龍他小子巴不得擺脫酒吧那個無聊的工作出來玩玩呢。”
“你一邊玩兒去!”小龍笑著揚起拳頭要揍他,被我裝模作樣的攔了下來,“我怎麽說比你早六年進入成年世界,我可是你丫的大哥。”我拿著一串火腿腸指著小龍點點頭笑著說:“對,你就是他丫的大哥。”
“去去去,撐不死你個毒婦。”言渠把一包瓜子準確無誤的向我扔過來,又被小龍準確無誤的接住了,於是接下來我嗑了一大把瓜子向言渠發起了瓜子殼攻擊。
此刻我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安青的事,再看看言渠依舊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心突然很疼,言渠啊,我到底該不該告訴你這件事呢?如果你知道了,會不會以為我是個處心積慮要拆散你們的惡人?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不能繼續再呆下去了,所以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跟他們告別了。我急促的走著,小龍在後麵追了上來。
“怎麽了?你走那麽快幹什麽?”小龍走在我身邊,我和他的腳踩在軟軟的沙地上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腳印。
我雙手插兜低下頭看著鞋子上的白色標誌,然後說:“沒什麽,隻是覺得無聊而已。”小龍不說話,露出皎潔的笑容,然後拉著我的手就開跑。一直跑到了一個小小的停車棚前。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說完小龍一頭鑽進了停車棚,一分鍾後騎出來一輛黑色的摩托車,他拍拍後座對我說,“上來吧。”
我愣了幾秒鍾然後利落的坐上了摩托車,小龍打燃了摩托車發出轟轟轟的響聲,他遞給我一個安全帽說:“坐好了,大哥我帶你兜一圈。”摩托車飛速的駛出,留下空氣中洋洋灑灑的灰塵和馬路上一道長長的痕跡。
強勁的風吹得我的長發亂飄,我十分激動的揮舞著雙手在後座上歡呼:“好爽啊!!”
小龍Cao控著摩托車笑著說:“從我學會飆車到現在為止,你是唯一一個不害怕的女生,你也真夠瘋的。”
因為風太大,所以我們就算隔得這麽近,說話也基本是用吼的。
“怕什麽,雖然這是我第一次被別人帶出來飆車,可我依然覺得很爽!司機加速!”
小龍帶著我在馬路上狂飆了十幾分鍾,在我的頭發還沒有徹底被吹亂之前,他把車停在了一條小河邊。我跳下車把帽子還給了他,然後對著河麵大吼了幾聲,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怎麽樣,感覺不錯吧?”小龍雙手叉腰站在我身邊,我撩了撩貼在臉上的頭發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說:“不錯,謝了啊。”
“謝什麽,”小龍幹脆一屁股坐在了碎石子上,我在想難道他屁股刺得不疼嗎?
他一邊往小河裏扔小石子一邊說:“其實我以前經常跟人打架,為了躲開仇家才去學了摩托車,沒想到今天還能派上這麽個用場。其實也蠻不錯的。”
我把手放入了冰涼的河水中,感受著河水從我指縫穿過的感覺。“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打架早戀的事我也幹過。”
小龍笑得哈哈哈的躺在河灘上,笑了一會兒他就不說話了,一直安靜的看著天空。
我也閉上眼雙手撐著下巴,聽著潺潺的河流聲。在那個年歲,這樣的安靜是很難得的,然而這樣寧靜悠遠的歲月一旦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其實生活就是一片海,總是無風不起浪。而每個人都是海麵上的一艘帆船,桅杆上的船帆就像是屬於我們每個人特有的記號,可是稍不注意就會船毀人亡。
我駕駛著自己的帆船,行駛在那段艱難而孤獨的歲月。
……
末日之吻
“小龍,我家快到了,你先回去吧。”小龍的車停在了我家門前不遠的路燈下,我下了車跟他道別,他揮了揮手就騎著車離開了。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才轉身向家走去。雖然天黑了,可我還是想一個人安靜的走一回兒。
整個寂靜的街道上就隻有我的腳步聲,家?什麽是家?我早說過了,那隻不過是一個空殼子,一個暫時寄宿的地方而已。能少在那個空殼子裏呆一分鍾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莫大的解脫。
嗬嗬,我想此刻我應該成了那些人眼中的叛逆少女了吧?
“你們幹什麽。”幾個叼著牙簽的混混攔在了我麵前,我後退了一步,可一雙強有力的手從身後捂住了我的口鼻,我使勁亂抓著那雙粗糙的手,可還是毫無效果。情急之下我朝著視線裏那隻穿著白球鞋的腳重重的踩了下去。背後傳來一聲痛呼,那雙手也放開了。
但當我反應過來才發現前後左右都是些小混混,其中一個小混混流裏流氣的伸出手來拉我說:“美女,大晚上的一個人?陪咱哥幾個去玩玩?”
“玩什麽?賣肉還是陪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