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雨家兄妹
雨澤歎氣道：“咱們明楊縣地偏人窮的，沒有什麽好書。要是咱爹娘在，就不會這麽貧困了。早就去了那南方江米富城。”
雨弘文臉色原有的蒼白變的灰青。“終有一天哥哥會金榜題名，讓咱家光耀起來過上好日子。”
雨澤走到破舊的大缸旁，抓著葫蘆瓢準備掏得一瓢陳米。她站在小板凳上，往缸裏看歎氣道：“哥哥缸裏沒米了，就那麽點湊不上半瓢米來，今晚上咱們隻能吃稀飯揪著鹹菜了。”
雨弘文停下手頭的活道：“都是哥哥不好，好不容易掙點兒散錢本來能讓咱們過個溫飽的日子。可惜大部分的銀錢都買了書，哥哥如今都是弱冠之年還沒有考得功名，哥哥真是沒用!”
“哥哥不要如此自負，你已經很努力了。隻不過這考試還需打點一番，那些官員個個貪心無比。我們沒有多餘的銀兩，即使文采出眾也難能一鳴驚人。天將降大任於雨家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這是咱們雨家自己的勵誌名言，這話聽起來多受鼓舞。”
雨弘文笑道“你都會添油加醋了，不過妹妹說的對。我們將來必是做大事的人。”
“待哥哥將最後的五盞燈籠做好後，趕快跑到西街，賣與王貨鋪子那兒。得了那一倆銀錢，路過買些米菜，晚上定能吃的好些。”
雨澤一聽今晚有的好吃，就立馬跑去幫哥哥粘貼燈籠。她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編織著燈籠雛形。
雨澤道：“清明快到了，又可以去看望爹娘了。”
雨弘文麵目有些許的哀意。“是呀，還記得小時候爹娘帶我們去藍月湖釣魚嗎，那時候你還很小，現在爹娘的容貌是否還記得清？”
雨澤道：“偶爾夢中見到爹娘，但很模糊了。哥哥是否記得清呢？”
雨弘文搖頭道：“其實哥哥也記不清了，隻知道大概。咱娘是個家庭主婦，臉圓小眼睛。人厚道穿著很樸素。咱爹是位文化人，長的倒是十二分的俊。要不是爹，哥哥根本沒機會識字斷文。”
雨澤道：“哥哥還記得這麽多，我隻記得娘的好菜，紅燒肉。爹的大煙杆子，他沒事兒總是抽個不停。小時候很不喜歡他抽煙，爹一動那煙杆子我就哭鬧的不停。”
雨弘文拍著妹妹的肩膀道：“不怨你記得少，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娃。”
太陽變的越發的紅暗，看來是快下山了。終於做好了剩餘的燈籠，雨弘文趕忙提著一堆燈籠，快速的跑向西街王貨鋪子那兒。
雨澤在家裏等著哥哥回來，她怕爐子滅火了。蹲在地上，拿起一根一根的柴火撇斷仍入爐口裏。
屋內很安靜，撇斷幹柴的“哢哢”聲跟土爐內火燒幹柴的“嗒嗒”聲。成了這小破屋內的小小交響曲。
雖是春天但西北不比南方，到了夜晚仍然寒冷刺骨。必須把土灶點紅火旺旺的，才能讓全屋免受寒風侵襲。
等了這麽長時間哥哥怎麽還沒回來，雨澤心想。“咕咕……”肚子餓的直響，都前心貼後背了。
她自語道:“無論如何也要等哥哥回來吃飯，要是那王老板又賒賬，回來的路上沒有銀錢買糧食。其碼回來還能給哥哥喝個現成的粥。”
雨弘文見王老板不在，隻能坐下枯等。“嗖…”一陣陣寒風吹過。好冷啊，雨弘文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一陣熟悉清脆的聲音傳來。“雨宏文，你怎麽坐在門口。快起來，別受涼了。”雨弘文趕忙站起道：“是王敏來了，你最近可好。”
“我挺好的，你怎麽在這兒傻坐著，快，快進屋。”王敏是王老板的女兒，與她的父親完全不同，她心地善良，也不摳門。
“雨弘文，我見你越發的消瘦了。晚上不要總熬著了，看書也要有個度。”
“多謝你的關心，嗬嗬。王敏能不能把以前欠我的銀兩給我。”
王敏有些氣憤道：“是不是我那位貪財的老爹又克扣於你。”
雨宏文不願他們父女不和，忙道：“王敏你想多了，前段時間你父親手頭些緊張，所以才晚點給我。”
王敏大笑道：“他還能缺錢，他要是缺錢老鼠都不敢打洞了嗬嗬…”
雨弘文不由的笑了起來。“你這張嘴啊，就是不饒人。”
“雨弘文拿著，拿著啊。”
“謝謝你王敏，那…那我先走了。”
王敏神色緊張道：“真走了，不在呆會兒嗎。”
雨宏文溫文爾雅，他微笑道：“不了王敏，我要走了。妹妹還沒吃飯，下次我再來。”
他走了，人影越來越遠，王敏呆看著。
“咚咚咚…”有人敲門，想必是哥哥回來了。雨澤打開那透風破舊的小木門，隻見雨弘文喘著粗氣兒，眉毛都凍了些霜。
他左手拎著一隻雞，右手提著半袋米。雨澤先讓哥哥進來，雨弘文趕忙跑到土灶旁搓手取暖。
雨宏文道：“我去王鋪那時見人不在，打聽左鄰才得知王老板出去應酬了。既然是應酬想必也不會太久，哥哥就坐在門口等了一陣。沒想到王老板的女兒王敏去了鋪子，見我等了這麽久送貨。她心眼好，將她爹曾經欠的銀兩一並還與哥哥了。終於有了些銀兩，哥哥心想咱們家都好久沒吃肉了，於是路過賣禽畜的鋪子買來隻雞，今晚上咱家吃好的嘍。”
雨澤聽後很是高興，跳起了維族舞轉了好幾圈開心喊道：“吃雞嘍吃雞嘍……”
雨弘文見妹妹這麽高興，他忘了自己離土爐那麽近。幸好他鼻子靈，發現的及時。
雨弘文趕快跑到外麵抓了一把土熄滅了。雨弘文心疼道：“這身衣服雖是舊了些，但我隻有這件沒有補丁，沒想到還是要縫補了。”他搓了搓那小洞，把燒焦的布剝下來。
雨澤喊道：“哥哥別念叨了，趕快過來幫我弄這隻雞，我不敢殺雞啊。你殺雞我做米飯，我都快餓死了。”
雨弘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餘塵，趕忙進了屋，幫著妹妹做飯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