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瘋狂的血脈
布滿血管脈絡的青血甲殼如同坦克般的撞在了骨劍上,血蜈蚣的紅色眼眸也在這一刻悉數淹沒在憤怒海洋,令人畏懼的咆哮聲以極為尖利的方式瘋狂傳蕩。
在蜈蚣身軀完全撞擊在長劍上的那一刻,雲逸全身上下就被龐大力量完全籠罩,這種感覺就像是高壓電伏以突如其來的方式沒入,頃刻間便讓所有神經陷入麻痹。
“咚咚咚。”心髒的快速跳動意味著體內能量也在風起雲湧,同時也讓單薄身軀在巨大的撞擊浪潮中顯得弱不禁風,整個天地間,都回響著一種令人絕望的聲音。
骨劍作為經曆千年風霜而不朽的絕世名劍,它的鋒芒程度自然是不可小覷,不過在此刻麵對著擁有堅硬外殼的血蜈蚣,還是稍顯薄弱了一些。
隻見著漫長劍身在風浪中快速顫抖,甚至劍身上,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彎曲,龐大力量所帶來的改變的不僅僅是戰士手中的武器,還有戰士本人。
原本像是蒼天大樹般,堅定站立在地麵上的雲逸身形不斷後退,地麵上兩道被拖拉出來的深刻痕跡,就在真實演繹著此刻他所經受的龐大壓力。
“咚。”終於,當血蜈蚣的巨大力量在達到一個絕對峰值後,少年在也是堅持不住,徑直向後漂浮出去,消瘦身軀在浮空中拉扯出漫長拋物線,最終是隨著一聲沉重聲響,零落於地麵。
體內氣血的翻騰幾乎都快讓雲逸頭腦暈眩,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少年體內的黑暗法界血脈終於迎來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爆發,這種爆發會讓他第一次感覺到,黑暗法界血脈的強悍以及冰冷。
“這種感覺。”麵色蒼白的雲逸緩慢從地麵上站立,眼眸中的英氣消失的幹幹淨淨,反而轉換成了無邊戾氣,此刻他隻覺的身體中所有血脈都像地獄暗河般快速流動,大量的修魔氣息都從其中蒸騰出來,最終滔滔不絕的向著胸口五道氣旋飛去。
“砰砰。”狂暴氣息的進化帶給了少年以嗜血渴望,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就像是毒品般的將細胞中每個暴力因子激活,甚至都讓過往溫和平靜的氣質,發生了劇烈變化。
“嘶嘶嘶。”就在雲逸正驚愕著體內能量的陡然變化時,不遠處的血蜈蚣卻是極不湊巧的發出幾聲凶猛咆哮,這不免是讓少年本就冰冷的內心變得憤怒。
猛然間抬起腦袋,望向血蜈蚣那醜陋的麵容,清秀麵容上流露出的笑容就像是罌粟花綻放,充滿著狂躁以及邪魅冷意。
“現在,可以結束了。”雲逸似乎還不是很適應當下的這種暗黑變化,這導致著他說話的語氣都是一頓一頓的,不過當充實的力量在如同海浪般的滾蕩而來,整個人還是保持著極為亢奮的快感。
手掌輕輕抬起,一團幽黑氣息相應變化而出,它看起來虛無而又深不可測,總是有意無意的散發著一種詭譎氣質。
“啪啦。”手中不斷飛升的能量中出現了許多銀色閃電,冷冽而又明亮的光芒將少年麵孔照耀的清楚,遙遙看去,就像是某個冰封將軍的蘇醒。
集結好能量的手掌在長劍上輕輕抹動了,這個過程像極了對於武器的重新塑造,進而在重生中賦予了全新力量。
雲逸再一次開始向前緩慢行走了,骨劍還是拖動在地麵,不過相比起上一次,骨劍鋒利的劍刃足以毫無阻礙的削下前進途中一切阻擋。
血蜈蚣也發覺到了對手的陡然變化,如果說,先前的少年還可以用人類來進行形容的話,那麽當下邁著沉重步伐走上來的男孩,更體現著一種蓬勃的獸性,心中滿含憤怒。
“咚。”在緩步行出幾米距離後,少年開始奮不顧身的奔跑,修煉許久時間的身法玄技六幻決終於是在這一刻被淋漓盡致的展現。
隻見雲逸的身影像是一處迅捷閃電,在空間中輕飄飄的呼嘯而過,整個過程中難以用肉眼觀測,甚至在當血蜈蚣想要揮動巨尾進行抵擋時,也不免是完全落空。
“啪啦。”骨劍承載著雲逸體中的黑暗力量從天而降,大量劍光將空氣照耀的清清楚楚,導致魔獸的眼眸色彩發生著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隨著一道清脆的劈砍聲響起,被修魔氣息完全附著的骨劍就像在刺擊一塊豆腐上,輕而易舉的破碎了血蜈蚣的堅硬甲殼,大量黑血伴隨著斑白腦髓宛若雨點般流動,很快就讓空氣中的濃腥味前所未有的濃重。
與此同時,在毫秒間受到致命攻擊的血蜈蚣也下意識的爆發出震蕩長空的怒吼,爆發出的聲波不亞於玄氣戰士的全力攻擊,周圍地麵上的飛雪樹葉,都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的飛旋起來,進而導致著現場氣氛蕭瑟異樣。
骨劍沒入對手腦袋並不意味著懲罰結束,反而像是盛大歌劇舞的開場表演。
隻見雲逸身影瀟灑的翻動,長劍輕鬆拔動出來,大量鮮血的狂飆突進並沒有讓他看起來邪惡至極,反倒是帶著些許狷狂味道。
在完全脫離到幾米之外後,少年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掌向著空間中隨意卻又有力的揮動,隱匿於血蜈蚣傷口中的修魔氣息頓時間就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喚,他們就像是一團團被賦予生命的炸藥,在熾熱熔岩的影響下開始了瘋狂狂歡。
“咚。”帶著死亡的爆炸聲在血蜈蚣的腦袋中回蕩,隻見著一道道雷電從其中毫不留情的爆裂,轉眼間就將魔獸的整個腦殼炸裂的不複存在。
原先地麵上白色大雪就已經被粘稠鮮血所覆蓋,時不時出現的幾塊肉質器官更是在顫抖蠕動中令人作嘔,場麵一時間淩亂至極,血腥至極,像極了地獄深淵中的處刑現場。
生死和攻守的快速變化讓雲逸有些驚歎,當半晌時間後他從嗜血狀態中緩過勁來,整個人就開始了不斷喘息,似乎對於他自己來說,也不是非常適應著剛才的那種瘋狂狀態。
“這就是黑暗法界的力量嗎。”雲逸看著遠處巨大血蜈蚣憑空消失的腦袋,心中略顯淩亂的感歎著,不過在感歎之餘,話語中也有著強烈的後怕意味。
因為這種變化所帶來的不僅僅是玄氣力量的快速提升,也讓內心變得極度暴虐和嗜血,就好像忘記了本心,人世間的一切美好和記憶,都在頃刻間化為虛無,唯有無盡殺戮和罪惡感在長久流蕩,使得自己最終向著魔鬼方向走去。
“血脈繼承總會伴隨著諸多問題的發生,可冥王那日卻說我血脈繼承的過程極為順暢,難道說,如今的這種暴走變化,就是強行繼承黑暗法界血脈所帶來的後遺症。”雲逸感受著體內冰冷血脈的流動,心中不禁是產生了幾分後怕,他長呼幾口氣息,將骨劍上的鮮血擦拭幹淨,麵色潦倒,心神不寧。
就在雲逸在思慮著黑暗法界血脈所帶來的巨大變化時,溫泉山洞中正在推進著一項龐大謀略。
雖然外麵的天色還沒有完全漆黑,不過山洞中卻已然被點燃起火焰,溫暖氣息在空間中來回繚繞,讓人愜意不已。
可身處其中的姬月卻隻能是感受到諸多緊張,心中忐忑也讓美麗姣好的麵容上多出了幾分畏懼,她唯唯諾諾的站在山洞一角,著看來回行走的高大黑衣人,顫抖低音隨即是快速說出:“自從我接觸到雲逸身邊以來,他的生活軌跡和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下,除了每日必行的修煉屬下無法進行貼身跟隨,其餘任何細節,屬下都不會有著紕漏。”
黑衣人看著山洞中擺放著許多生活家什,隱藏在兜帽鬥篷下的麵容流露出淡淡的冷笑,不過他並沒有將心意變化透露,而是繼續背對少女背負手掌:“外出修煉並不需要你的監視,這方麵有著血虛在一旁關注,其實總的來說,目前要做的就是保證雲逸不出半點意外的到達七階戰士,在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他有接觸過什麽人或者獨自進行過一些事情嗎。”
“當日門主讓我和李凡配合演上一出苦肉計,進而讓我有著更好,更自然的理由接近雲逸,不過雖說計策實行成功,但在過程中,卻出現了一個年輕人,此人名叫池豪,看其身份談吐,應該是不可小覷的存在。”
姬月說話過程中都驚恐的低垂眉眼,嬌柔神情就像是受驚的小貓,不敢有著半點變化:“此人在山洞中與我和雲逸相處了數天時間,而且從其言談舉止中來看,他似乎對於我的身份十分好奇。”
“池豪。”黑衣人緊皺眉眼,幽幽念叨,心中似乎有著許多顧忌難以表露,直到半晌時間後,方才歎息一聲說道:“此人是人族四大家族中的池家長子,他的父親池楓,是整個魔晶世家的族長,同時也在羅斯帝國朝堂上有著一呼百應的威望,甚至在傳聞中,和帝國皇帝沙皇有著不淺的交情。所以池豪我們目前還不能處理,未來行事多加避免和他接觸,你隻需要監視好雲逸,若是有著任何的異常之處,立刻向我進行匯報。”
“屬下明白。”姬月聽著黑衣人的囑咐,不敢有著半點反駁,微微彎曲腰身向著高大男人行上禮儀,話語和心境都有著許多掙紮:“門主,不知我的父母現在境況如何。”
“他們很好,自從你進入雪鬆林以來,我就派人將他們從牢獄中接了出來,並且進行了妥善安置,隻要你能好好的完成此次計劃,你們一家人就會有著團聚的一天。”黑衣人稍顯不耐煩的言說,他隨意抬手搪塞著女孩詢問,身形也在走動中步出了山洞之外:“一個月後我還會秘密來到這裏,到時候,你依舊向我匯報監視的情況。”
在語氣冷淡的言說上兩句後,黑衣人腳步輕盈的走上虛無天空,整個過程輕鬆縹緲,就好像在進行著某種飛升儀式。
這種無需氣翼便可飛翔於蒼天之上的技法需要著十分深厚的玄氣修為,九階戰士的血虛研習多年都未曾有著半點精進,可這黑衣人卻是能夠在萬丈高空中如履平地,可見此人的實力已然是強悍到了何種程度。
不過若是細細思考此人的身份,其實也不過是什麽困難的事情,畢竟在這廣大的北冥雪地上,能夠施展出如此力量的,唯有那個宰治北冥雪地三十年的陰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