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再見,雪鬆林
“整個血族。”池豪呢喃的同時,目光幽幽望向北方,腦海中逐漸浮現出現了雄山大川,蒼茫恒流的景象。
北方,這片粗狂土地上有著極為慘痛的曆史,曾經主宰哪裏的人民也在被西方魔族所奴役,但自從七十年前,屬於北方的新時代就由血族所掌控了。
近半個世紀以來,北方在血宗兩位統治者的治理下,迎來了曆史上最為繁榮的一段時光,而如今隨著血達繼位,新時代大門已然被隆重打開了。
可是現在當雲逸說出自己和血宗有著滔天仇恨時,池楓不禁是驚愕的來回念叨,腦海中的酒醉也是消失的幹幹淨淨:“竟是如此嚴重嗎。”
“是的。”雲逸堅定有力的說著,他將望向遠方的眼神偏轉回來,重新露出笑容,神情看起來在轉瞬之間就恢複了自然:“聽說你因為我而耽擱了歸鄉時辰。”
“這不是什麽大事。”池豪心思還沉浸在少年和血族的仇恨上,不過在當其詢問起此事來,手掌也是輕微擺動,示意無妨:“家父在前些日子傳來消息,說他已經得到羅斯帝王沙皇的允諾,已經準備接受帝國禦史大夫的職位,希望我能夠盡快回去,接手家族的事務。”
“那的確是應當早些回去了。”池豪早在第一次見麵時,就曾袒露了池楓即將官拜上卿的消息,不過沒想到竟是幾個月,這位亡故師父的摯友就要走馬上任了:“你知道池楓前輩為何要選擇入朝嗎。”
池豪搖動著腦袋表示不解,作為家族長子以及未來的繼承人,他卻從來都看不透父親的心中究竟想著什麽,何況這一次池楓做官的決定,好似是突然萌發出來的:“自從好友風狂離世之後,家父這半年的精神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家族老人們才是將我派遣出來,盡快鍛煉成長,可見他老人家的形式必然不是很好。”
“看來大家心中,都背負著許多事情啊。”雲逸暗自長歎幾聲,將目光側向身邊乖巧坐定的女孩,自從進入這件精致別致的屋所後,雪媚就一直古靈精怪的望著四周:“放輕鬆些。”
雲逸一邊淺笑說著,一邊手掌輕輕將少女纖手緊握起來,然後眉眼緊鎖,眼眶中盡是凝重的說道:“此次前來,我有一事希望能夠請池豪兄幫忙相助。”
少年說話語氣放的極為沉重,就好像接下來的這件事情極為重要,池豪不敢怠慢的深重點頭道:“你我兄弟二人,但說無妨,無論何事,定當竭力相助。”
“我想請你幫我照顧一個人。”雲逸這般說著,輕抿嘴唇顯露出了幾分傷感,緊握少女的手掌也更加用力了幾分,仿佛做出如此決定,對他來說也是極為艱難:“她對我非常重要,我希望她安安全全的。”
池豪看著執拗男孩,在看看哪位麵色嬌柔的姑娘,心中頓時間卻是聯想到了姬月模樣,不過相比起那個行為舉止都十分可疑的女子,麵前的雪媚就要顯得人畜無害:“這並不是難辦的事情,池家家大業大,又位居羅斯帝都科城,論防衛,論財富,論勢力都是全人族排的上名號的大家族,所以此事自當應允。可是我想知道,那你要去哪裏。”
池豪將心中疑問毫不避諱的袒露出來,他很好奇,少年將心愛姑娘暫且托負他人,那麽自己又要去做些什麽。
“從小到大都是以一份自然心來對待世間萬事的,所謂自然心,就是順心意,而我的心意,就是凡事能躲就躲,不能躲,也讓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雲逸這般說著,先前哪位搽桌女子輕聲行走進來,她悄然無聲的將桌麵重新收拾幹淨,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甚至都沒有打擾到少年說話:“可是自從發生許多事情後,我發現我不能在那樣去生活,師父曾經就說,我需要更加凶狠一些,血虛前輩臨死前,也是讓我一直堅強的走下去,所以,我得換個活法。”
“換個活法。”池豪被這番飽含憤怒的話語驚愕了,看著少年的眼神也顯得十分疑惑,就好像十分想知道,麵前男孩究竟是怎樣的人。
“是的,我要複仇,為所有人,也為我自己複仇。”雲逸堅定聲音激蕩了雪媚離別時的不舍情意,望向少年側顏的眼眸變得明亮而又閃爍,如同直到此時此刻,才是體會到了男孩的真正心境。
坐在對麵的池豪半晌時間說不出話來,就好像胸膛中堵著什麽東西,進而讓整個內心都壓得慌:“所以你不把這位姑娘帶在身邊,是因為害怕她出現意外。”
“是的,血虛前輩死在了天痕崖上,姬月也是如此,我不能再讓身邊任何人出現意外。”雲逸如釋重負的長喘一口氣,瞧向雪媚的神情專注而又靜美,就好像是看著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池豪會將你帶去他的家族,池家府邸想必是富麗堂皇,精致無雙,你好好在哪裏住著,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去找你。”
“好。”雪媚隻是回答了如此單純,卻又極為確定的一個字眼,模樣也是乖巧懂事,就好像是在聆聽完少年講述後,她終於心甘情願的做出了前往池家的決定。
房屋氣氛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暖氣烘托的溫熱,幾陣香風也徐徐飄蕩,不免是讓眾人都變得安心靜心,直到搽桌女子將一道道精致芬芳的佳肴端上來的時候,池豪才是以主人翁的姿態,打破房屋寧靜。
“有時候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在無奈搖動腦袋後,年輕人特意取過茶水為少年親自添杯,然後神情也因為即將到來的分別,而產生了落寞:“既然是要為複仇而行路,那麽接下來,將要去向何方。”
“法西帝國的望月凝淵穀。”盡管少年並不太想去投靠某個勢力,以求安身立命,可是每當念想起為自己牽心了數十年的兄長,雲逸還是選擇前往那個傳說中,極為盛大的隱術名門。
“望月凝淵穀,倒也算是個不錯的地方,他們以奇陣隱術聞名天下,又常年和血修門交戰,穀主墨脫,更是法西帝國唯二的玄皇戰士,想必憑借你的天賦,在哪裏修行會更加迅速。”池豪仔細考慮幾分,在意識到雲逸目的地並無危險後,緊繃心弦才是緩慢放下來:“那麽今夜應當就是你我兄弟所相處的最後一晚了,按理來說,本應當開懷暢飲,以解離別之苦,不過你也是言說了今日不飲酒,那麽我們就以這清茶代酒吧。”
在如此的促膝長談後,池豪也是將腦海中的萬千潦倒思緒盡數抹除,進而端起茶杯,豪氣衝天的向著少年恭敬說道。
雲逸生性本是極為內斂,甚至都不太能夠適應過度熱烈的氣氛,可是當看到年輕人那展露出來的無限豪情後,心意隨即變得豁達通暢:“全聽池豪兄的。”
隨著時間一分一刻的流轉,酒桌上的氣氛也被完全推上,或許是好長時間未曾如此直抒心意,本就熱情池豪今日話語不免變得極為繁多,雲逸也隻好是一邊為著雪媚夾著飯菜,一邊同其痛快攀談。
相聚時間總是度過的極為迅速,在酒宴進行到半夜時分時,彼此也是多多少少的有了疲倦,但是即便如此,大家都並不太願意回房入睡,因為所有人都明白,這一覺若是起來,身邊的夥伴和摯友就已然各奔東西。
“時辰不早了,就這樣吧。”雲逸同池豪將最後一杯茶水飲盡,隨後微笑站起身子說出分別話語,眼眸雖是漆黑無比,但卻閃爍著情緒波瀾。
“行路之時多加小心,莫要忘記歸來。”池豪走上前去,和少年緊緊相擁在一起,心中盡管是極為難受,但還是執拗的表現出了笑意。
“好。”在含笑答應上一聲後,雲逸轉身望向了背負手掌,美眸晶瑩的雪媚,手掌晃動幾分,就從玄戒中取出那件在落日帝王陵墓中所獲得的神器:“人類都是十分情緒化的生物,在過去,每當男孩女孩即將分別時,他們都會用一件東西作為信物,以此來作為雙方約定。這件寶物是當初你為我特意保留的,現在我將它送給你。”
“可這件東西,你不是說非常珍貴嗎。”雪媚淚水從皎潔眼眸中流淌出來,神器的強勁能量光芒也不斷的回蕩麵前,進而讓她說話聲音都顯得極為急促。
“世間沒有什麽東西,會比你重要,而且信物這種東西,向來都不是用珍貴與否來衡量的。”雲逸溫潤如玉淺笑看的人心意蕩漾,就像是三月春風,溫暖而又適人的吹進了女孩心房:“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在將神器明珠交到雪媚手上後,雲逸強忍心中悲傷,裝出恬淡笑容,他向著池豪再度行上一禮後,便孤傲而又堅定的向著房門外行去,背影顫抖之餘,讓人感到了無限悲涼。
數個時辰後,當雪鬆林小鎮晴日郎朗,日上三竿之時,幹淨湛藍的天空上卻快速閃動著兩道人影,他們看起來離去之意極為濃重,仿佛不想在雪鬆林在待上片刻時間。
其中一少年所駕馭的明顯不是人族戰士所通用的玄氣氣翼,而是通過拓印所得到的漆白骨翼。
這隻名貴翅膀正快速扇動,進而中展現著極致速度,飛行軌跡更是瀟灑輕盈,宛若雄鷹盤旋。
而在少年身後,年紀看起來稍微大一些的年輕人也是駕馭著氣翼向前滑翔飛行,不過相比起少年表情的古井無波,他看起來就要顯得莊重嚴肅,就好像是負責守衛的鋼鐵戰士:“這一走,若是想回來,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沈恒在將周遭環境探查清楚後,才是雲淡風輕的感歎上兩句。
雲逸將骨翼懸浮在天空,眼眸瞭望著腳下偌大的雪鬆林,萬千情感隨即交織在一起,不免是讓他時而興奮,時而悲傷,說話語氣也有些自言自語的感覺:“希望下一次來到這裏時,所處的遭遇不在是鮮血淋漓,而是千軍萬馬的複仇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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