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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風韻更顯優雅成熟的女子眼眸宛若一汪秋水,望著遠方那個隱隱約約的黑點,麵容上的風情萬種在一瞥一動間顯露的頗為好看,月牙般的眼角也透露著許多古怪的調笑意味“很難想象,兩年前那個都快要死去的男孩要真正走上大陸最高舞台了,千古鏡中昭示的故事似乎在按照預定軌跡發展,雖然我已經知道未來結局,可這樣蕩氣回腸的過程,真的很讓人心動啊。”


  華莎表情看起來有著若即若離的感覺,就好像明明擁有卻要故意拋棄,這位玄氣大陸曆史記載以來天地間最強者,心中似乎長久流傳著對於未來的忌憚。


  想比起第一次出現在蔚水時的鮮豔如血,豔飛天下,這一次的姬月相對來說更加高貴聖潔而又冰冷,若是不了解她的人細細看去,就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存在。


  不過對於認知極為深刻的沈恒來說,從始至終,姬月的死而複生就代表著究極暴力,無論是紅衣時刻的風卷殘雲光芒萬丈,或者說是血腥雪原上的神器死神鐮刀,都是可以踏破玄氣大陸能量體係的存在,可以說,她們如今雖然還具備人形,卻早已擁有了平凡人難以觸碰的至高力量。


  姬月嘴角勾勒出輕蔑笑容,自然表達沒有任何無禮感覺“玄氣大陸上的一切都都隻是你眼中的把戲嗎,作為萬民崇拜的神靈,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一些。”


  “我並不是神,而且就算是真正的神,也會同我一樣將人類看做是不值一提的螻蟻。”華莎眼眸逐漸變得模糊,清澈眼眸中籠罩過許許多多難以分辨的顏色,混沌中不免讓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這片大陸本來就是神靈手中並不完美的殘次品,隻不過在這件殘次品上,正巧出現了幾塊來之不易寶石,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神靈會比魔鬼更加殘忍的毀滅這塊大陸。”


  華莎話語中填充著許多對於神靈的不屑和輕蔑,雖然她的一切力量都來自於眾神施舍,但長久以來,她們之間的裂縫都在快速而又巨大的散列,就像天庭正中心的那道破碎,世間的一切罪惡都在哪裏孕育而生,進而肆虐世界。


  姬月無聲的看著這位好似姐姐,又好似師父的女子,心頭有著眾多話語卻長久吐露不出,當初她用凡人不可掌握的起死回生之術救活自己,又在後續時光中教會自己以神力戰鬥修煉,可直到現在,華莎都沒有袒露這麽做的原因,仿佛就連她自己本人都不甚清楚。


  姬月無奈轉過視線,低下了精致就像雕刻藝術品的容顏,眼眸深遠向著腳邊的天痕崖萬丈深淵凝望,無盡濃墨黑暗在空間中來回彌漫,窒息感覺甚至都要飄蕩起來,將自己牽拉進去。


  “呼呼。”擁有強大戰力的女孩麵色不經意間變得紅潤,急促氣息在鮮白脖頸中上下流動,表現出了罕見緊張。


  好似在突然間,她不在是哪個眨眼間便可山河破碎,手持巨大死神鐮刀的半神,而是兩年在天痕崖痛哭著的無助女孩。


  盡管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而且在後來也發生了許多比天痕崖之戰更為刻骨銘心的事情,可姬月不知怎麽的卻記得那場災難的每個細節。


  在沒有重新見到男孩前,她的記憶中唯有那個不斷喘息,鮮血直流的模樣,天地間的雪花飄落在少年身上,就像是為其披蓋蒼白新衣,無形間讓世間冷漠體現的淋漓盡致。


  “吼吼。”黑暗深淵中傳蕩出了幾聲可怕的寒風嘶吼,而在經過漫長距離的傳導和潤色,給人感覺就好像是擁有暗裔血脈的血族魔鬼在咆哮。


  可怕聲音不免讓姬月回想到了當初一躍而下的時刻,那時她猛然間感覺一切都變的金黃炫目,生命中的過往都好似連環畫般的在腦海拂過。


  盡管大多數記憶都呈現出令人陌生的黑白色,不過在回轉到雪鬆林時光時,一切事情都在頃刻間演變成了清晰繽紛的彩色,好似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溫暖光芒終於毫不吝嗇的落在腦袋上。


  姬月小小臉龐從緊張變成了讓人心動的笑顏,白色雪花在目所能及的地方盡情飄蕩,就好像是襯托著絕世美人的風采。


  “是開心我救了你,還是興奮於在跳入深淵的那一刻得到了摯愛的心。”華莎看起來在用著貼合人間煙火的言語調笑女子,話語中的調笑意味也讓氣質更加靠近人類特征。


  “沒有。”姬月小心翼翼的輕聲埋怨一句,內心慌亂顫抖上些許,便是重新轉移話題的詢問著“按理來說你應該會很注意雲逸的生存情況,畢竟他是你最為看好的棋子,可為何在他多次陷入劫難時卻不管不問,就真的希望他死掉嗎。”


  “他死不掉的,就算死了,也會有人去救活他。”華莎表情驟然間變得冷冽而又充斥懷疑,言語中透露的意思也是在表達對於雲逸命運的好奇。


  姬月體會著這句話中的信息,不可置信的表情讓麵容看起來頗為可愛“難道這個世界除了你我,還有誰能將他起死回生嗎。”


  “一年前,就有人通過神器消耗自身陽壽,來為他進行續命,雖然這種方法很笨,但也是讓他活了下來。”作為已經超越人類範疇的華莎,她擁有著通曉天地的力量,隻要她想要知道什麽,便可好似天眼般的看到一切“而且在東方海域上,自稱光明教廷後裔的人類也有著特殊秘法之術,同樣具備著起死回生的功效。”


  “東方海域。”姬月在聆聽到這四個字眼時,表情不禁變得憤怒,就好像在曾經,這個勢力都忤逆過她“這群螻蟻們已經活的太久了,我會去找他們好好談談的。”


  略顯凶狠的氣勢從言語中緩慢流淌出來,就好像是致命威脅在黑暗中幽幽奔向目標,它或許永遠都不會讓你知道所在之地,不過再出現的那一刻,便會是支離破碎的場麵。


  華莎皺皺眉頭,表示著異議,就好像是姐姐對於妹妹的凶狠刁蠻十分不悅“隱藏在海閣之下的是我們的盟友,莫不要對他的人間後裔動手,否則出了事端會很棘手。”


  “你害怕那頭怪物。”姬月不無譏諷的凝念道,眼神中的高傲更像是某種激將法。


  華莎稍微愣神片刻時間,隨即宛然一笑,仿佛對於姬月口中的害怕兩字充滿無奈,畢竟作為超脫世俗的存在,害怕感覺真的已經非常陌生了“我和他同樣都是神使,盡管供奉著不同神靈,但彼此間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我不管,若是他們再敢對雲逸出手,我就要找他們討個說法。”姬月此刻像極了小孩,埋怨說上兩句,好看眸子中似乎也浮現了自己手持巨鐮,砍下東海巨大礁石的場麵。


  華莎笑容不免變得愈發充滿特殊意味了,很難想象在她這樣的人物眼中,世界法則將是何種模樣“海閣中的人類暫時應該不會他出手,按照他們的話來說,目前是再等待機會,隻是我想等待時間越長,男孩隻會更加強大。”


  “半年後,那條巨龍將衝破牢獄,雲逸看起來必定是要幫助它對抗七大帝國了,到時候你又要怎麽做。”姬月很快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方麵,眼神也是遠遠的望向了雪鬆林某處。


  華莎不為所動,或者準確的來說是毫不在乎的回想了片刻,盡管龍王在人類眼中是不可跨越的天塹,可在她的視角中,不過是長得更加高大些的牲畜罷了“兩百年前將那畜生囚禁在此地,便是未來讓他成為棋子揮平四海,馳騁八方的坐騎,如今沒想到在沒有我的參與下,他們便提前相遇在了一起。


  未來若是他喜歡,那就拿去便好,那頭巨龍本來就是為他而準備的,如今隻不過是耗費了兩百年時光的交接儀式。


  想象一下,未來會有著一位年輕少年,騎著巨龍,持著白劍,身下是無數軍隊,那可真是非常值得觀賞的畫麵。”


  “你賜予我神力,又打算幫助雲逸,我想在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還有受到這樣眷顧的人吧。”姬月並沒有感受到華莎想象出來的快樂,反倒居安思危的詢問著“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


  “老實來說,我也不知道。”華莎迷茫的看著蒼茫天空,安靜說著,甚至眼角流落出了幾分垂憐,仿佛是在感歎著自己無數年的孤獨悲哀,聲音也不由的變得沙啞,表情就像是看著數千個正在太陽毀滅“我不是神,我又怎麽知道神靈要做些什麽。”


  在北冥雪地上的紛爭告一段落時,來自南方的天盟軍隊便迫不及待的開始將勢力爪牙伸向了這片寬大雪原,無數軍隊攜帶著鷹旗,駕馭著戰馬,在每個角落進行著巡回演出般的周遊,快速而又準確的宣傳很快便將這塊土地對於血修門的回憶清掃幹淨,屬於天盟的意誌就像大樹生長般的建立。


  與此同時,翰墨也在雲逸不在的這段時間,加快了整編軍隊的進程,畢竟經過一次次戰爭,讓天盟損失了太多的戰士,同樣的也贏得了更多俘虜。


  自古以來,軍隊整編都是一個大型勢力是否形成戰鬥力的基礎標誌,隻有良好明確的編製體係,數十萬軍隊才能組成鋼鐵般的戰鬥集體,才能更加容易的聽命於指揮官調動,並且在戰爭爆發後,也能快速知曉我軍人員的缺損情況。


  隨著天盟從最開始的區區千人演變成如今坐擁五六十萬軍馬,橫跨南盟多個帝國的大型宗門,軍隊編製也是從簡單變得更加複雜,過往粗暴的將士兵隨意劃分,早已經不適合於現在的情況。


  盡管這一係列問題都十分的惹人煩躁,可翰墨還是不知疲倦的連忙製定出了詳盡計劃,在首先明晰天盟目前所有軍隊裝備後,條理清楚的編製計劃便應用而生。


  為了同過去的五個步兵軍團加遠程作戰部隊的體係進行接軌,翰墨將老弱病殘以及不符合四級戰力標準的士兵排除到了軍隊編製的範疇外,最終劃分出了五十萬名步兵軍隊。


  此外在遠程作戰的軍事體係中,由於俘虜了大量血修門士兵和裝備,聖非過往所率領的軍隊數量進行了大幅度激增。


  過去僅僅三萬的弩箭部隊擴充到了五萬人馬,重弩和戰車數量也分別達到了三百愈架和一百多輛,甚至在這之外,還繳獲了接近一百架用於反製天空作戰部隊的高射弩武器。


  “根據最新一期的軍隊統計報告,排除望月凝淵穀的援軍部隊,各式兵種一共有著六十萬軍隊,而且如果我們繼續向天雲山以及其他附屬地域進行征兵,這個數字應該還會有著一定幅度增長。”白日的溫暖光芒披散在翰墨輕甲服飾上,腰間佩戴的美玉裝飾讓他充斥著某種大國名相的感覺。


  雙手將連夜製定出來的詳盡報告交給了剛剛風塵仆仆歸來的雲逸,聲色中也是聽不出半點疲倦之意。


  雲逸微微點動下頜,接過報告後,眼睛便是向著四麵八方看上幾下,前夜屬於勝利的瘋狂歡樂似乎已經一去不複返,屬於軍隊的肅殺在每個人麵容上流淌著“其他的將軍們呢。”


  “都在中軍大帳中等待著你的歸來。”翰墨溫順的跟隨在後麵,輕輕言說著,他看著少年心情不再像過去那樣沉悶哀傷,話語中不免是充滿了遊魚進水的輕鬆感覺。


  雲逸站定身形,仔細看著報告上表達的一切,各個方麵事無巨細,甚至某些複雜地方都進行專門標注,這是一份無論從格式還是內容,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軍隊編製方案,甚至連少年自己都認為沒有誰能比翰墨做的更好。


  猛然間,雲逸竟然發覺世間一切讚譽施加在翰墨身上都顯得蒼白無力,他雖然不能像龍嘯子良那樣指揮數十萬軍隊進行大規模的縱深作戰,也不能像鬼於堯沈恒那樣擁有著強大戰力,可無論是軍隊進攻計劃的表達完善,還是戰爭結束後的民生後勤,翰墨都做得無可指摘,令人滿意。


  雲逸再度慶幸自己擁有如此的出色的為相人才,身體感受天空陽光,不免也是變得更加暖和“辛苦你了。”


  “盟主言重了。”翰墨嘴角勾勒出淺淺笑意,眼神中的欣喜也充斥著士為知己者死的慷慨。


  雲逸長長歎出氣息,繼續向著中軍大帳中行走,腳步輕緩的同時也在思考著該如何賜予翰墨名貴獎賞,可是麵對著中年男人的心情涼薄,少年也想不出該贈予什麽,仿佛天底下的任何東西,都無法匹配滔滔如江河的功績。


  “參見盟主。”見著少年麵色溫和,神清氣爽的步入大帳中,天盟軍隊中的所有將領們便是整齊的站立起身,開始行禮,並且都是長長喘出一口氣,做出放鬆的模樣,仿佛在過去的這一天時間裏,都在擔心著雲逸安危,畢竟其離開時的模樣太讓人難受和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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