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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三章:烈陽皇的秘密

  “轟隆。”巨大石塊從洞窟穹頂跌落下來,狠狠砸在了溫熱的白色泉水中,四濺開來的漣麒讓高速移動中的雲逸不免顯出了真形:“可惜了。”


  眼睜睜的看著麵前數不清的石頭連綿不絕的將溫泉蓋滿,雲逸不免是產生了許多感傷的感覺,畢竟在身後的這座山洞和眼前的泉水寄托太多太多年少時的情感。


  “差不多三年時間了啊。”盡管此刻身處在亂石墜落的環境中,但年輕少年懷揣著平靜笑容,幽幽言說著,整個人的氣質都像是在經曆著某種悲喜交加的循環過程。


  就這樣在嘈雜世界中獨自靜默了半晌時間後,雲逸開始重新拾起自己來到這裏的真正目的,他快步的走向了那扇漆黑厚重的石質巨門,手指也是熟悉的將玄戒塞入了上麵的暗鎖之中。


  “呲呲。”粗糙石頭的摩擦聲開始濃墨重彩的響動起來,他緩慢的開啟,使得空間中增添了許多懸疑色彩,可就是這種感覺卻讓少年感受了春風拂麵般的如魚得水。


  “呼呼。”就像歸鄉遊子在走進家門的那一刻,都要長呼一口氣來迎接團聚喜悅,雲逸也是下意識的大口呼吸空氣,隨後沐浴著萬千修魔之氣的力量大踏步的走進深長黑暗的甬道。


  伴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每個人都會更加成熟,雲逸自然也不例外,此刻當他慢悠悠走過擺放著上千具屍體的黑色棺木群,他的眼眸中沒有初次出入這裏的恐懼和慌張,反倒是有種重臨故地的感覺,就好像身邊周邊的這些棺木中擺放的都是曾經一同作戰的戰友。


  沉重的曆史陳舊感讓雲逸漸漸放緩了呼吸,他抬起腦袋,目光遙遙望向了屍洞穹頂那不知來自何方的黑色鎖鏈,粗糙聲響回蕩在腦海中,仿佛是在呼喊著什麽,恍然間天穹上的鎖鏈也化作蛛網,覆蓋在內心中。


  “這就是一個王朝的執念嗎。”雲逸黑色眼眸中已經出現了許多閃電模樣,這些火花不斷的變化,最終融入到骨頭中,沒有停歇的呲呲作響就像是這千名死去戰士的呼號,進而告訴自己黑暗法界千年前的恥辱定要完成洗刷。


  念想到這裏,雲逸的腦袋開始有些酸痛感覺了,他努力眨動眼睛,將自己從這種陰暗的環境中爭脫出來,隨後就像是戰爭失敗的逃兵,倉皇奔跑向了底部的石縫。


  “噗啦噗啦。”當雲逸瘦弱的軀體從細窄的縫隙中探出身軀的那一刻,大量的發光蝙蝠如同尋找到重生機會那樣開始呼嘯俯衝,它們用力發出嗡嗡聲響,來迎接著千年來屍洞中的唯一客人,掀動起來的氣勢也廣闊震撼,驚愕四周。


  “它們每次遇到你時,總會如此熱烈。”盤坐在巨大黑棺中的冥王此刻像是老僧入定般的盤坐在棺蓋上,白茫茫的須發在蝙蝠翅膀的扇動下,招搖飄飛起來,遠遠看去不免是有種滑稽感覺。


  浮空中忽閃忽閃的一隻發光蝙蝠慢慢探下身形,降落在了少年麵前,那雙敏銳的微小眼球緊緊盯著麵前生物,毫秒時間後,螢火色的光芒開始大麵積的發射光芒,不免是將整個屍洞都照耀的金碧輝煌。


  “謝謝你了。”雲逸輕輕探出手指,湊動了過去,那隻發光蝙蝠隨即心領神會的降低了翅膀揮動的頻率,進而纖細雙蹄顫顫抖抖的降落,整個過程十分親切,顯示它對於少年的那份善意。


  “見過冥王前輩。”雲逸微笑的看著停留在手指上的小生物幾眼,隨後腳步快速的走到黑棺麵前,躬身行上大禮,態度的謙卑溫良,讓久經千年風霜的冥王都有些不知所措。


  “快快起來,不必行此大禮。”冥王半眯著的眼眸顫抖了幾許時間,他看著離開半年多時間的男孩再度風塵仆仆的歸來,內心中不免是產生了許多憐惜之意:“看起來你又是成長了許多。”


  “您也是如此。”雲逸就像是看著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那樣注視的冥王,花白淩亂的頭發以及可怕的皮膚皺紋,都將歲月痕跡毫無保留的顯現出來,不免是讓心中產生許多酸楚感覺。


  他曾經清楚的記得在冥王第一次奔出棺木時,那時候的老人還不像此時這般衰老,經曆千年沉睡的而他仍舊表現著自己精力旺盛的一麵,而如今兩年時光流水般的度過,他終於是像風燭殘年的老人那樣垂暮衰弱。


  在雲逸深情的長望中,冥王也是頗有些對於時光飛速的無奈,他身形顫抖的緩慢走下了黑棺,手掌又像是用盡全身力量,輕輕觸摸著男孩肩膀道:“躲入棺木千年,可讓人體的新陳代謝和身體機能大大的延緩,所以千年的時光旅程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寥寥百年春秋,但如今重回光彩人間之地,一切也自當和正常相同,此刻的衰老,不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罷了。”


  老人輕緩而又隨意的訴說,就像是在講述著一段毫不重要的曆史,言談中隻是簡單的充滿淡淡憂傷:“你也不要暗自垂傷,畢竟這本來就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當初我將法界的傳承全部施加在你的身上,就是想要你代替我繼承一個時代的夢想。”


  “一切事情,晚輩定當銘記在心,接下來我會更加勤懇的修煉玄氣,以便早日達到玄宗境界,完成穿越之術。”雲逸明白對於這座龐大山洞中停放的數千具屍體以及冥王來說,暗淡了千年的唯一信念都已然傾注在了自己身上,如若自己背信棄義或者是消沉不前,隻會讓黑暗法界的結局在曆史上顯得更加刺眼。


  “其實大可不必急功近利,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冥王滿意的輕笑幾聲,內心中因為男孩到來而興奮的神經也愈發活躍起來,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都不免發生了幾次咳嗽:“你外出征戰半年的這段時間中,可曾發生過什麽奇怪事情。”


  在言說出這句話後,冥王表情驟然間變得稍顯緊繃起來,暗淡無光的眼球中也多出了幾分謹慎,他佝僂著腰身,慢慢轉動回了身軀,急促咳嗽聲響徹在空間中,進而不斷拉扯著少年的心思。


  雲逸見老人身體衰弱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連忙是快步走上前,攙扶在胳臂上,腦海中也在疑惑萬分的過濾著這半年發生的些許敏感事件:“冥王口中的奇怪事件,是指我曾同什麽特殊之人接觸過嗎。”


  “是的,你身上流淌著黑暗法界最為高貴的血脈,所以無論身處何方,我都能感受到存在,但在差不多三個多月前,我感受到了你的身邊出現一股強大的修魔之氣能量,可也就在驚訝萬分時候,我的腦海中又一閃而過了一種和修魔之氣完全相反的能量。”伴隨著冥王的講述,石窟中的光芒閃耀也不免顯得有些刺眼,老人話語宛如一團團剝不開的迷霧,導致著少年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完全相反的能量。”雲逸看著冥王的表情,做出了十分詫異的表情,他不敢想象的攙扶老人坐下,半晌時間後才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這半年來,我曾同光明教廷的人接觸過。”


  “更加準確的來說,是和擁有著修魔和聖者兩種氣息的人物。”冥王說到這裏,也不免落寞的低下了腦袋,因為對於身為法界最後一任界王的他來說,出現這樣的情況必然是因為黑暗法界中出現了叛徒。


  “難道困守命天靈龍的棋盤鎖,就是此人完成的。”雲逸想起了在落日帝王墓穴中所遇到的,那盤必須用修魔氣息和聖者氣息作為棋子的棋盤,內心中不免是感受到了一股豁然開朗,洞悉一切的感覺。


  他晃動腳步,喃喃自語的行走在屍洞,專注神情表情讓腦海中的半年記憶不斷回退倒轉:“身懷兩種氣息,又和封鎖命天靈龍有關,想必此人必定是隸屬於七大帝國,如果這樣說,那麽此人便是——烈陽皇帝。”


  雲逸驚詫的聲音回響在了空曠山洞中,腦海中的思緒卻是隨之飄搖,來到了上萬裏之外的陽城黃金大道上,在哪裏,他的麵前是座有著千米海拔的烈陽山峰,雄偉宮殿以及偌大的太陽圓盤正突兀樹立著。


  而在身後,一張被數名毫無生氣,恍若雕塑的彪形大漢抬動著黃金車輦,正緩緩到達身旁,軟癱在上麵的垂暮老人身披火紅色的龍袍,正善意的看著自己,明媚微笑像極了高空中那璀璨刺眼的金烏太陽。


  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老人的麵龐逐漸輻射在雲逸眼球中,他甚至可以看見其麵容五官的細微變化,但也就在這樣的觀望中,他似乎看到自己,又看到了冥王。


  也就在這個時刻,身處在屍洞中的雲逸終於是明白了烈陽皇帝當初種種的奇怪行為,那是因為在相遇的那一刹那,同一種血統所帶來的親近感,讓他們變得就像是相識了上百年,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其感觸十分明白,甚至可以說,無論是冥王還是自己,亦或是這個突然出現的烈陽皇帝,黑暗法界的特殊血統證明,他們就是親密無間的親人。


  “烈陽皇帝。”看著清秀男孩麵容上流蕩出來幾分驚訝,冥王也是很快便察覺出了許多的不詳之意,他輕輕的呢喃著四個字眼,蒼老手掌微微抬起,觸摸著花白胡子。


  “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應該就是他。”在經過漫長時間的內心思緒後,雲逸屈身坐在了老人身旁,大量的發光蝙蝠也趁此飛翔過來,將二人表情照耀的極為清晰:“時至今日回想起和他的相遇,都如同一場金色夢境,他穿著火紅色的衣服,就像是一個內心蘊藏著火焰的男人,麵容雖然是衰老氣質,卻是有種極為旺盛的感覺。不過讓人奇怪的是,既然此人身懷聖者之氣,卻為何不向我痛下殺手,以絕後患。”


  在迷霧重重的思考中,雲逸不免是略顯哀傷的低下眉眼,不知為何在得知到世間還存活著黑暗法界後人的事情後,那堅定猶如磐石的心髒竟然是出現了幾分顫動。


  “或許是同族血脈,讓你們在情感上產生了些許的共鳴吧。”冥王原本對於雲逸的此番遭遇有著濃重謹慎,不過在得知到那人並無迫害之意後,也是逐漸放緩了神經,他那幹枯發紫的嘴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息,繼續詢問道:“你是在哪裏見到他的。”


  “萬裏之外的東方之地,日和陽城。”雲逸雙手環抱胸膛,輕輕訴說著,腦海中的思緒還在不停回想當初在黃金大道上所遇見的帝王。


  “東方之地,那裏可是光明教廷的發源地啊。”冥王微笑的輕輕探動氣息,半咪著的眼眸緩慢轉動回來,緊緊盯住了少年,眼神一時間憔悴的就像是秋日中的枯黃落葉:“每一位行至東方地域的黑暗法界信徒,他們特有的修魔之氣就會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光明教廷麵前,就像幹淨白紙上出現了濃黑墨點,就像是廣闊平原上樹立起了一座高山。孩子,或許這兩年以來你的行蹤,都已然被教廷洞悉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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