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
“沈天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無非是想要向血宗複仇。”範魯牙關緊緊咬動,他想起了已經死去的風狂,此刻更是恨不得將他的徒弟也一並殺死。
“在這種情形下,如果血宗率領大軍前來進攻,你的左軍有信心攔住他嗎。”血達如同扔燙手山芋般的將問題跑到了範魯麵前,然後幸災樂禍的笑笑。
範魯在心中苦思冥想了半天時間,天盟最近兩年的戰例他也曾仔細翻閱過,深知如果和沈天比較軍事天賦,自己完全不是其的對手,但如今血達如此詢問,自己也不能有任何的露怯:“左軍有一百萬的軍隊,這個數字比天盟加起來還要多,肯定能夠阻止沈天的來犯。”
“我記得在千玨穀底,鬼宮和天盟軍隊的比例是四比一,蔚水時是三比一,在北冥雪地是二比一,而在六幻滅絕門,沈天甚至都沒有出動大量軍隊,僅僅是有望月凝月穀的一萬隱術戰士,便成功擊潰奇陣名門。
這麽多的例子告訴我們,天盟經曆的每一場戰爭幾乎都是以少打多,可現在你還在跟我強調人數優勢,是不是有點鼠目寸光了。”
血達的言語非常的平和,但其中所透露出來的冷峻意味卻極為濃重,不免是讓範魯有種深陷冰窟的感覺。
“阻擋天盟沈天,你無力去做,守衛南疆,擊潰天地無極門,你也無法可施,統領掌管百萬軍隊,你也屢出差錯,範魯,你該讓無如何繼續信任重用你呢。”血達轉過身形,將長時間玩呀的範魯攙扶起來,然後眼神化作毒蛇般凶猛道:“明天在朝堂上,自己提出隱退,好生在家中休息一段時間吧。”
“宗主,這。”範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血達,數十年來,他一直都是血達身邊當之無愧的部曲,無論任何事情都是馬首是瞻,可是現在血達的一句話,就解除了自己花費多年心血積澱的地位,這不免讓範魯心態大崩:“臣為宗主忠心耿耿,宗主何故要如此對我。”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血達輕輕拍動著範魯肩膀,神色中也有著幾分無奈,如同他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盡管了漫長的深思熟慮:“沈天即將大軍壓境,而你又無法對其進行抵禦,繼續統領左軍難道不是作繭自縛。”
“可換下了臣,血宗之中又有誰能夠抵禦天盟呢。”範魯聲音變得愈發龐大,甚至說到最後,都已經變成了吼叫,整個人的麵容都是鐵青色,仍舊抱和行禮的雙手也是顫抖起來:“或許血飛將軍能夠勉強與之一戰,但除了他,血宗還有誰呢。宗主將我從左軍統帥的位置上罷免,那又由誰來統領這龐大的軍隊呢。”
“我心中已經有了合適人選。”血達已經厭煩了範魯無意義的的吵鬧和糾纏,他獨自一人緩慢踱步走向了雄山,步伐堅定而又鄭重。
“臣為宗主勤勤懇懇多年,還望宗主告訴我,接替我成為左軍統帥的人是誰。”範魯看著背影逐漸遠去的血達,感覺就好像自己與權力漸行漸遠。
“我並不知道這個人的具體人選。”血達停止了腳步,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息,然後揮動龍袍衣袖,繼續向著雄山山頂走去:“但是今日我來到這裏,就是在請這個人出山。”
“難道說,是血堂的人。”範魯望向了雄山頂部的大堂,他就像泄氣皮球似的向後退步,然後身形站立不穩,恍然跌落在了地麵行,華麗鎧甲上的寶石此刻也變成了一塊明鏡,清晰的將自己的難看表情反應出來,
其實做出這樣的決定,血達本人也十分的不情願,倒不是說對範魯有著濃厚的感情,隻是時局緊張,範魯又難堪大用,自己不得不重新選擇一個合適人選。
可縱觀朝堂上上下下,除了已經擔任右軍統帥的血飛,全宗上下再無一人可以承擔起保衛北方的重責,無奈,他將目光放在的雄山血堂。
按照血達的想法,當年血堂的能夠在建宗之時為爺爺血岩挺身而出,如今在血宗遭遇危險的時候,自然也會走出來。
秉承著這樣的信念,血達邁著堅定步伐,一步又一步的走上雄山高處,盡管雄山千丈,石階更是有著上萬階,可是血達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勞累,仿佛此去一行是為登峰造極,羽化登仙的超凡之路。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少,血達終於來到雄山血堂前的片青石廣場,舉目四王,皆無人類蹤影,給人感覺如此龐大的領域都是一片無人區。
血達無奈回頭,望向了上下,可是因為濃雲滾滾的緣故,山下的一切自己都是看不清楚,無論是龐大的守衛軍隊,還是倉皇潦倒的範魯,一切都似乎消失般的沒有蹤影。
頓時間,血達感覺自己似乎來到了另外的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中,沒有世俗的道德標準,也沒有嚴苛的權力等級,甚至也沒有生命,有的隻是自己。
“血宗宗主血達,求見血堂眾前輩。”血達走向了青石廣場的中央,認真端詳了麵前宮殿幾分時間,然後彎腰衝著空間虛無行上禮儀,聲音也是極為巨大,聽起來如雷貫耳,有醍醐灌頂之力。
可即便如此,仍舊沒有任何生物出現的跡象,唯有自己呼喊的回音久久回蕩。
“血宗宗主血達,求見血堂眾前輩。”血達再次呼喚,可這一次依舊沒有得到回應:“難道這裏從來就是無人領域。”
血達喃喃自語兩聲,開始大跨步的向著前方大堂走去,徐徐清風吹蕩在四周,使得寬大血龍袍都盡數飄飛:“噗嗤,噗嗤。”
血堂大門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被開啟過了,當血達推開木門的時候,吱吱呀呀的聲音一陣陣的傳蕩出來,不免是讓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陳舊氣息。
血堂的整體布局風格和皇城中的金色大殿很像,數十根巨型支撐石柱撐起了龐大的穹頂,通體岩石和木質結構的宮殿彰顯的尊榮大度的一麵,細細看去竟是讓血達恍然間回到了金色大殿。
“血宗宗主血達,求見血堂眾前輩。”安靜,依舊是長久的安靜,這次血達仍舊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不過好在他發現了一些其他事物。
當視角掃視四周的同時,血達意外的看到了位於血堂底部的一處器具,器具本身並不出彩,紅木質地的器具雖說價值千金,但對於從小就見多了名貴之物的血達來說,是在是不值一提。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在器具上盛放的一柄利劍,一柄對於熟悉而又陌生的劍。
劍乃兵器之皇,世間用劍者數不勝數,血宗皇室中的練劍之人也是不在少數,時至今日,最為著名的當屬已經叛逃血宗的血奴首領血淩雲。
血淩雲手中的燼劍乃是當年血岩尚未成為血宗宗主時佩劍,劍心狂暴,劍鋒無雙,世人皆說此劍有邪劍之名。
後來,燼劍傳給了血霸,在後來血霸又將其傳給了血淩雲,以此作為血族練劍人的一種傳承。
但對於血族人來說,燼劍固然意義不凡,但在血族寶劍中隻能排在第二,第一,是一把名叫“決”的劍。
決劍並不是一開始就屬於血族的,恰恰相反,決劍屬於一個的於血族有著難解仇恨的家族。
七十年沈族家主沈決,為當時北方的練劍人中的第一高手,他使用一把通體采用天外隕石所製成的無名之劍,從而在北方開宗立業,讓沈族成為大師名聲顯赫的大族。
沈決劍術超凡,天下無雙,後來在與同為練劍高手,天地無極門門主梅青禮的比武切磋中,更是在百餘劍招中將其戰勝,死人隨即奉沈決為使劍第一人,而他所用的無名之劍,也被送上的決劍的名號。
可是後來天妒人命,沈決因為離奇重病而不幸離世,沈族也緊接著麵臨了血族的雨夜屠殺,決劍自此也被落入了血族血岩手中。
決劍力量非凡,乃天下至強兵器,血岩在得到此等寶物,隨即棄燼劍不用,轉而使用決劍征戰天下,在隨後的數年時間中,決劍劍鋒橫掃了北方的北方的每一座城市,進而成為了血族中名氣最大的一柄利劍。
可是自從血宗建立之後,血岩便將決劍長久封存,直到自己臨死前也沒有透露決劍的具體下落。
血達自己也在成為血宗宗主後,曾命令手下多次在皇城中尋找決劍下落,可最終都是一無所獲,仿佛這把劍已然消失似的。
可是沒想到歪打正著,今日卻在血堂中再度見到了這般充滿曆史積澱的利劍,這不免讓血達心中充滿了興奮,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雙手在浮空來回的顫抖,如同隻要自己拿到此劍,就可以像當年的血岩一樣,縱橫天下,無可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