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瀾兒,若是女子該有多好
“哎…..吟秋”簡瀾著急,忙著喚她,確見已經沒了那廝的半點兒蹤影,那時她心裏嘀咕,混賬,白白醫好了你那張滿布斑點的臉。
她再扭轉頭時,便已撞進他的胸膛,那獨特的桃花香氣已將她徹底吞並,她抬頭,見他正低頭俯視著她,一張俊臉有幾點血漬,發絲也有幾分的淩亂,好看的眼眸方才冰冷的駭人已經消失不見,如今…..竟生生的燃出幾分暖意,好似春日裏一汪油綠通透的湖水,讓人愜意宛如春風拂麵,又暖暖的及那春日裏春花燦漫的陽沐。
她許是瞧錯了,現下裏他性感的唇微微上揚,似是純純的開心,默默歡喜,瞬間將周遭的一切比對下去。
同方才及吟秋說話時,現下裏判若兩人。
他拉過她的手,隻聲音極為低沉的道了一句“同我回去。”
隻一句,雖魅惑誘人,音色極致的動聽,似裏麵珠珠堅定的霸氣側漏,那雙手致命般緊緊握住她的,且讓她掙脫不得,亦抽出不得。
簡瀾試著抽回自己的手,並試著反抗,豈料那家夥霸氣般一把將自己騰空抱起,不給她絲毫抽身的機遇。
豪雲見了,大驚失色,貌似他們家主上身上還有傷,那肩膀處傷口約莫幾寸見方,都還未來得及包紮,如今依然湧出鮮血,他驚歎“殿下,你肩膀傷還有未包紮的傷口,且讓豪雲來吧!”
“不妨事。”隻那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再看時,帝上已經走出很遠。
直到進了一輛馬車,簡瀾才避瘟疫一般的縮進馬車最裏頭,就在方才一路上,她幾次三番的及他說,自己完好無損的,做什麽被人抱著,並央求他放自己下來,可那家夥確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句“我之前尚未抱過任何人,現如今將你抱著,你莫要再亂動,否則,牽扯到我肩膀處傷口,濺你一身的血,那你便同我一般狼狽了,還有,回宮之後,安分一點兒,莫要如同今日這般,這次你能僥幸活命,但亦不知下次能否有這種幸運了。”
馬車前行,簡瀾雖縮至馬車最裏,離這個斷袖遠一點兒,但目及到他肩膀傷口,那一大片耀目的鮮紅,還是於心不忍,若那血再如此肆無忌憚的流淌,那麽…..他便沒了活路。
她撕下袍角一處粗布料子,作勢要給他包紮,見他唇畔更深上揚,滿眼默許幺幺之色,便不再猶豫的給他包紮。
他將頭靠在她肩膀之時,讓她驚慌失措,作勢要逃,豈料被他臂膀更緊的攬住腰身,好看的雙眸微閉,聲音即是滄桑倦意“別逃,讓我睡會兒。”
已經記不清幾夜沒有合眼,如今倦意襲來,僅想在‘他’肩膀處安心的打個盹。
那時,她尚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何事,在煩惱何事,其實,他無時無刻都在想‘瀾兒,你若是女子該有多好?’
再次睜眼的時候,青玉正站在床榻一旁。
簡瀾起身,模模糊糊的記得,那日在馬車上,她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似乎有人抱著她,在她耳邊道“若父皇問起來,你便說同我一道出宮辦事便可。”
隻隱約記住這麽一句話,其它的,如今她睡了幾日,現下是何時辰,她都尚不知曉。
青玉見‘他’醒來,黑著一張臉說道“離那華爵天遠一點兒,凡是及他相關的都招惹不得。”
那日,華爵天及‘他’見麵時,他便躲在暗處,即便離的遠一些,倘若不瞎眼的全看看出來,那華爵天對‘他’有心思,且萬分特別,他親眼目睹他拉了‘他’的手,一路穩穩的抱著‘他’前行。
且聽說,他手持那把金岩冰劍,僅一侍從跟隨,便霸氣擅闖鬼魅閣。
據說這鬼魅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由當年風極一時的鬼魅老人一手創建,且每人進閣之前首先由鬼魅老人考驗,考驗通過了,方才在每人右肩膀處紋身一隻魅靈黑蜘蛛,鬼魅閣裏機關重重,擅自闖入者,沒有一人活命下來,倒是華爵天,雖然僅僅受了一些皮外傷,但聽說當日殺傷無數,算起來,這華爵天功夫深不可測,再加上手裏的那把金岩冰劍,更是說明他的不同。
“別跟我提旁的,我那個斷袖二哥,我根本就不想去招惹,倒是……我娘的事情,你們讓做的,我一件不落的照辦,現下裏,來這數月有餘,也該讓我見見我娘親,以盡孝道,如若不然,我也不是吃素的。”
且憑什麽?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
“你方才死裏逃生,還不能安分一點兒?公公說了,現在盯梢你的能極多,你待在宮裏尚能安全一些,至於….見你娘的事,公公自會安排她進宮與你見麵。”
“那還要等幾日?”
“現在正值年根底下等忙活完這一陣,公公自會安排你們相見。”
那一日,爵瀾殿來了許多人。
華爵青來時,手裏提著她最愛吃的紅豆酥餅。
他依舊是那身白色狐裘披肩,清淺的如一汪水,他雙眸清亮,淡淡的竹葉香讓人舒心惹人溫暖。
“小七,許久不見,聽說你近幾日失蹤了,可是讓六哥擔心了好幾日。”他將那紅豆酥餅擱在桌子上,笑眼彎彎的望著她“你最最愛吃的紅豆酥餅,我命膳房多做了一些,府上留了一些旁的口味,隻拿來你最喜歡的。”
“六哥,你如何知曉我最愛吃這個?”簡瀾眼睛睜的很大,滿滿眼眼倒全是感動。
“你倒是忘記了,上一次你來我府上時,就桌上擺得那幾塊紅豆酥,讓你吃了個精光,六哥估摸著,你大概很是喜歡那口味,所以,便清楚的記下了。”
簡瀾忽然記起,那日自爵落殿落荒而逃,不知不覺來到六哥府上,當時她餓得肚子咕咕直叫,方才落座爵青殿,見桌上有幾塊酥餅,不由分說便吃了起來,六哥過來時,便見她那般吃香,嘴角全是酥餅渣,忍不住微笑搖頭“真是一隻極致大饞貓。”
“還是六哥最好。”
兩人有說有笑間,華爵落已進殿。
“小七。”當時,他便站在門口處,那音色似道盡萬般思念。
他依舊是大紅色披肩,三千青絲垂至腰間,眼眸裏充斥著說不出的激動歡喜
“小七。”他再喚,極怕是恍惚之間一場夢幻。
“五哥,近來可好?”她那時幾分尷尬的打著招呼,因著那聲小七過於溫柔曖昧。
“哦!原來六弟也在,似乎聽說六弟這些日不在宮內,既是不在宮內,那這些時日到底去了何處?”他眸光冷冷的看向華爵青。
“五哥莫要說我,我也聽說了,近些日子,五哥常去落煙閣,亦或是花樓什麽的?咱們宮裏頭女子自是不比外麵的,更何況那些女人應該精通勾魂術之類的,不然,怎得能讓五哥如此興致,五哥若這般喜愛女子,應早早同父皇說,讓他賜婚於你,莫要每每當父皇賜婚時,你假裝貞烈?說些沒遇到真情愛之類的話語。”簡瀾方才發覺,她這個六哥外表看起來溫文儒雅,但言語倒犀利的不輸旁人,說完,還扭頭看向一臉蒙圈的簡瀾,微微一笑,道“小七,你倒說說看,是與不是?”
“你差人跟蹤我?”他微怒,看向簡瀾,道“小七,六弟差人跟蹤我?”
他那時走到簡瀾身旁,拉著她的胳膊道“小七,你倒是評評理?”
簡瀾看看這個,瞧瞧那個,隻默默道了一句“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去。”
華爵雲沒來,華爵天亦沒來,隻差了他的侍衛豪雲過來,匆匆的說了一句“主子目前安好,殿下不必擔心,主子吩咐,殿下每日前去給他換藥即可,用不著日夜陪著他。”
誰稀罕日夜陪著他?躲他還來不及,他倒好,臉皮得有多厚,竟往自己臉上貼金。
老五臨走時也非常不客氣,他即是認真道“小七,欠下別人的承諾是無論如何要還的,所以,每日梳頭的重任還得落在你頭上。”
“混蛋。”簡瀾那時在心底咬牙切齒,都拿她當做軟柿子了不成,橫豎都想捏一把。
不僅是軟柿子,還是丫鬟婆子之類的。
就這幾日,她每每清晨還未睜眼,便看到阿翔守在那裏,她忍著困意,咬牙幫他梳頭。
有時候,他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小七,這些日子可還安好,我很是著急,一直命阿翔尋你的消息。”
或者說“小七,你倒說說男子和女子有何不同?”
亦或是說“小七,我覺得最近你變了,但是…..”他無奈傻笑“我也變了許多,及那些個女子,便是提不起任何雜念來,你倒說說,我是不是病了?”
也有時候,他會趁她梳頭時,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倒是一雙靈巧手,竟生生及女子還纖細三分。”
那時候,簡瀾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道“五哥的手不也很好看嗎?”
“果真?”他盯著她問,一副慵懶邪魅樣。
“嗯。”簡瀾點頭,隻具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果然,那家夥用一雙手捧住她的臉,極曖昧道“那我的臉好看嗎?”那妖孽的眼眸裏是滿滿的期待。
那時候,嚇得簡瀾掙脫開他的手,極其狼狽的破門而出,後麵又傳來那家夥猖狂邪魅的笑。
簡瀾真怕,遇到一個斷袖尚且能忍受,若兩個都是斷袖的話,你讓她如何忍?
給他梳頭倒是小事,伺候了這尊大佛,還有一尊要伺候。
那妖孽也不怎麽正常。
幫他換藥,每一次自是一種煎熬。
你想想,再如何說,簡瀾雖為現代人,可到底是個女子,那家夥每次換藥時,必脫下外麵袍子,白色裏衣也退至一半,露出肩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當然還有結實的胸膛。
記得她第一次幫他換藥時,他便開始寬衣。
“你這是作甚?”當時簡瀾就慌了,慌忙轉過身去。
“自然是換藥,不然的話,你以為呢?”那家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廢話,老娘怎麽說也是一女子,你這家夥臉皮真厚。
“不然這樣,我讓豪雲過來幫你換。”她背對著他,作勢要走。
“站住。”他當時明目張膽的威脅她“你莫不是想抗旨,這可是父皇的旨意,再說了,我這傷口是為了何人,莫不是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