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美人,你似乎猜錯了
自簡瀾進皇宮起,就未曾參加過什麽宴會。
這日一早,何淩便早早的過來傳話,說一定讓她參加宴會,這次不同宮宴,聽聞是官宴,接待國外使者禮節將至。
沒辦法啊!簡瀾不得不去,不去的話,將她父皇惹怒,再挨頓板子,到時她可吃不消。
那板子可不同於擀麵杖,足足的半個人高,再加上實打實的木頭棍子,打在身上,那真叫一個疼。
至於起床,簡瀾可真不願起,你說這年初六的,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蓮兒喚了她幾次,樂兒喊了她幾次,最後,青玉那家夥活活將她從床上拽起來的,你說青玉那家夥咋如此不曉得憐香惜玉?
如此這般的男子,將來誰還敢嫁於他?
這穿戴方麵也是個麻煩,簡瀾由著蓮兒樂兒擺弄了好長時間,方才妥當,看看鏡子裏的人兒,隻能說,好生俊俏的貴公子,除卻那份豔冠群芳的傾世之貌,再加以男兒般的英氣,簡直無可挑剔。
外套的那紫色狐裘也真讓她大開了眼界,見過黑狐,見過白狐,也見過紅狐,確獨獨未見過紫的。
問及蓮兒樂兒,她們說是浣衣坊的婢女們用花汁染色上去的。
那份朦朧夢幻的好看紫色,襯托得她愈加俊美迷人。
連及頭上的玉冠上那紫色狐尾也分外晃眼,飄逸靈動。
青玉那呆頭呆腦的家夥隻說了兩個字“好看。”
接著,便再未多說一個字。
簡瀾進了轎子,便打起了瞌睡,僅管青玉那家夥五次三番的提醒,睡相難看,連帶哈喇子都掉了一地,有失體統,可簡瀾才莫聽他那一套。
簡瀾下了轎子,剛站穩了步子,便見華爵天也站在轎子旁,似乎在等待,見到她,便款款而來。
奇怪,他現下雖依舊孤高冷傲,宛若千年雪山,但嘴角確如雪般慢慢消融,消融在他上揚的唇畔裏,他步履輕快,似踏雪而來,飄逸靈動的不似凡人,不沾凡事。
簡瀾仍舊不明,為何那日裏他對那女子如此的決絕冷漠,和現下的表情判若兩人。
斷袖?簡瀾心肝一顫,警覺不妙,這絕非好事。
她隻當沒看見,默默轉身,抬腳欲走,誰知,方邁開步子,腳都尚未落下。
那黑影已閃到自己跟前。
“瀾兒,似乎不太認識路。”
“啊!哈哈哈….我在找東西,東西掉了。”她打著哈哈,確當真蹲下去,自顧自的找了起來。
“可是這件?”他攤開手掌心,裏麵孤零零的躺著一塊美玉。
簡瀾驚跳,這不是上次她給花樓老鴇那件?
現下裏如何跑到他手上去的?且現下製成了腰間玉佩。
“沒錯,確實是我的東西。我且問一句,二哥如何撿到的?”
“自是有辦法。”他說完話,攥攏了掌心,重新在腰間打結、掛好“既是我撿到了,那便是我的。”
“小七。”六哥的聲音似夢幻一般,隔著老遠,他便呼喚她。
華爵天確不由分說拽起她的胳膊,道“既是官宴,我們理當守時才對。”
那時,簡瀾尚未來得及尋著聲音望去,便被這家夥一路拽了進去,怪異,這家夥是強盜嗎?話說,那塊玉也算得上價值連城,是她這副身體的兄長留下來的,現下裏,他不僅納入囊中,還一拖二拽的強迫她做事。
且若然她沒記錯的話,這二皇子最是不喜參加宴會,現如今,可是變了性情?
這宴會,來了許多人,上到皇帝妃嬪,下到內務大臣,且還有幾國的公主使臣。
大殿之內流連異彩,氣派使然,絲竹管弦,曼妙舞姬,各式美味珍饈,可口奇果,香氣縈繞,那金黃刺人眼睛,那鮮紅吉祥喜慶。
雖有小聲竊竊私語,且尚未有一人喧嘩,每個人都舉止優雅,一切小心翼翼。
“小七,方才六哥喚你,你可曾聽到了?”老六坐在她另一側,端起酒杯,優雅的抿了一小口。
“怎麽?方才六哥喚我了?”簡瀾故作沒聽見。
“嗯。”老六點點頭,且又抿了一口小酒。
隔著一人的華爵落,隻自斟自飲,雖依舊慵懶邪魅,但堪堪透著那股子貴公子般的雅氣,他一杯接一杯的飲酒,偶爾瞥一眼隔著老六的華爵瀾,他那雙邪魅驚豔的眸子,偶爾瞥見她紫色襯托下白皙美麗的側顏,夢幻迷離,若有所思。
有時,他那雙銳利的眼眸也會在他七弟及二哥身上流轉。
似猜測,又搖頭,接著譏笑自嘲,尚不知他究竟在想何事?
偶爾有舞姬上來給他斟酒,他邪魅使然的托住她的下巴,道“美人,可知曉我是誰?”
那美人一臉羞澀,斟完酒便快速離開。
老四仍舊那張麵癱臉,唯一不同的便是來自眼眸裏那一絲若人毛骨悚然的狠厲。
他也優雅飲酒,未曾說過一句話。
今日的開篇節目,便是由各國公主獻舞。
首先,自是墨冰國允樂公主。
她跳了一曲《歸雲》。
簡瀾那時恍然想起,那日及華爵天說話的,可不是當下這位美人。
一襲淺粉羅紗舞裙,盡顯窈窕纖細,那張清麗的容顏自是常人不能比擬,眉間那一抹朱紅,更似是畫龍點睛,襯得她越發標致動人。
真可謂一動人心弦的曼妙女子,美人稱謂當之無愧。
如此讓人心動的女子,因何遭了華爵天冷臉?
她肆意舞動,但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睛確始終追尋著華爵天,可華爵天確並未看她,隻優雅飲酒。
“這公主…..似是為二哥所舞。”老六淺笑著望了華爵天一眼。
“隻可惜….”老四尚未看任何一人,一邊飲酒,又似自言自語道“妾有情,郎無意。”
“倒是堪堪可惜了美人。”華爵落輕輕搖頭,一臉的邪魅妖嬈。
一舞終了,允樂眉宇間明顯的一抹失落。
簡瀾見桌上那誘人的各色糕點及上等水果,自是巴結安撫了肚子一番,倒也管不著旁的,更不喜如其他皇子一般大舌頭的說上幾句。
她來此的目的,可管不著誰紅鸞星動,命犯桃花,她隻管吃她的。
接下來,也還有旁國的公主獻舞,不是湊近華爵天,就是湊近華爵落,自然,也有歡喜華爵青及華爵雲的。
至於她呢!雖相貌也不差絲毫,隻是那吃相,簡直…..
令簡瀾印象深刻的,是東江國公主東金豔獻舞。
論起美人姿色,除卻允樂,便是她了。
她上來尚未獻舞,便幽幽開口道“金豔自小到大,確不曾傾慕於誰,今日到來,便是久仰二皇子的大名,據說二皇子從不曾參加任何宴會,如今…..可曾在這裏呢?”
她眼睛掃了眾皇子一眼,皇帝剛欲喚華爵天起身,便聽她接著說“本公主相信自己的眼力,這樣,本公主自己尋過去。”她說著,真的大膽直視眾皇子容顏,最後,停在了華爵落麵前。
“本公主若不曾猜測,這位便是二皇子華爵天吧?”
簡瀾記得,當時,那公主見華爵落時,眼睛登時一亮,唇畔上楊,不由分說便向他走去。
還自是不用多說,華爵天的容顏雖傾世於天下,當真稱得上第一美男,可他冰冷高貴,如天山雪蓮,總有種遺世孤立的王者氣。
而華爵落容顏照樣驚豔,且慵懶隨性,再加以那一絲邪魅,也有著讓許多女子瘋狂的本錢。
“美人,你似乎猜錯了。”他微微皺眉,嘴角掀起一絲邪魅,依舊慵懶的優雅飲酒。
“我是七皇子華爵瀾。”當華爵落說出那句話後,簡瀾一口茶水瞬間噴出,丫的老五,竟然陷害她。
聽及這裏,她急忙站起身為自己辯護“公主,五哥同你開玩笑呢?其實…..本人才是七皇子華爵瀾,至於你麵前那位,正是五皇子華爵落,順道說一句,公主,你眼光真不錯。”
華爵落一道寒光射向她,她也還擊他一個大白眼。
兩人眸光自空中火花四濺。
“哦!原來是五皇子,本公主失禮了。”
她盈盈的蹲了一福,淺笑後退,一臉的春花爛漫、
接著,便是為華爵落舞上一曲《寒之殤》。
舞起舞落,僅頃刻之間,便每每望著華爵落淺笑嫣然,那番勾魂眼神,是男子便無法招架吧?
隻是華爵落仍舊一臉平靜,還是方才那般邪氣慵懶的模樣,眼睛微眯著,看不透半分情緒,似被這公主吸引著,又似自始至終他都未曾凝神觀察她一眼。
華爵落就是這樣的性情,及女人總是似有情還無情。
讓人委實捉摸不透他心底在想何物?
簡瀾忽然舉起一杯茶,調皮一笑,道“恭喜諸位哥哥門前桃花多多開,至於傾慕於哪一朵,要好好選擇哦?”
簡瀾現下就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她就是等著看好戲呢?
“小七,你如今越發調皮的緊,竟嘲諷起哥哥們來了。”老六忍不住苛責了她一眼。
這時,皇帝華爵允開口。
“正逢年節,普天同慶,既是諸國公主過來慶賀,聊表誠意,那咱們華爵國皇子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也當共贏同慶,那麽…..誰先來呢?”
他眼眸威信般掃向幾位皇子。
見他們都依然原位不動。
就又問“誰先來?”
“要麽爵天先來?”
華爵天隻聽不語,也不應,更是半晌不見開口,這堪堪讓皇帝臉麵不保。
他忍著一腔怒火,掃向簡瀾,道“先自年齡最幼的開始,那…..爵瀾先來。”
憑什麽?那時,簡瀾在心底叫囂,又不若孔融讓梨,非要將最大的讓給年齡最幼的,再說了,又沒啥好處分享,他才不會傻到猴子一般讓人品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