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殘的,這條腿真的
又一次,何淩差人過來,告知她,那公主現下就在‘騎射苑’,一並傳話過來,那公主最歡喜人誇讚。
簡瀾心下一動,不就是誇人?那堪堪便是她的強項,及現代那三寸不爛之舌,便不是虛名。
簡瀾去的時候,也是信印滿滿。
那時,陽沐朝朝,青空碧草…..
碧空下,那紅衣女子,高揚馬鞭,眉宇間竟是英氣,那番颯爽英姿堪堪稱得上女中豪傑。
她明溪皓齒,無拘無束,舉手之間盡是灑脫。
串鈴般的笑,激散泥土沙塵。
那一頭烏發隨風飛揚,柔絲若緞。
手上的串鈴叮鐺作響,委實動聽。
簡瀾審視之際,那女子已然拉住韁繩,那褐色的馬匹頓時瘋狂揚起前蹄,激起萬千塵土。
簡瀾後退一步,用袖口遮去那烏泱泱的塵土。
半晌後,待塵沙歸於平靜。
畫麵愈見清晰了。
簡瀾方才仰頭,看向馬背上那番英姿颯爽的人兒,正訝異的盯著她瞧,那種居高臨下的凜然氣息,倒絲毫未打擊簡瀾的氣焰。
“七皇子?”
“公主今日真可謂英姿颯爽,美若天仙,灑脫不拘啊!”她用折扇敲打著手心,雙眸微眯,一臉的浪子樣。
來之前,她特意命蓮兒找來這把折扇,自說風流公子的手中理應不可或缺之物。
見公主仍然一臉的訝異,她便繼續言道“哎!雖作為皇室中的皇子,確整日間被那些繁文縟節束縛住了,還真是….我倒堪堪向往公主這種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那你歡喜騎馬嗎?”那公主偏著頭問,一雙大眼裏滿是純真。
“嗯。”簡瀾點點頭,接下來的話讓青玉一個趔趄“作為騎馬,我煞是歡喜,可我心髒不好,且…..哎….”她一臉沉重的歎息,用折扇拍拍腿,道“我這條腿….”
那婉瑩公主同情的望向她那條腿,心道:莫不是曾經騎馬,自馬上摔落,是條殘腿。
“殘的….”那公主掩唇,訝異驚呼。
“差不多。”三個字,讓不苟言笑的青玉滿臉驚訝,這丫頭的表情著實認真沉重,此番,及他都險些受騙。
“真是殘的?”那公主再問。
簡瀾煞有其事的擺擺手,道“殘的倒不至於,隻是這條腿及馬狠狠的踏過,太醫雖瞧治了,也僅好了六分,現下裏,但凡騎馬,右腿便會疼痛,再嚴重便會抽搐不止。”
就那番話,躲在暗處的豪雲聽了,滿頭黑線,嘴角抽搐,早早聽及二皇子說過,這七皇子酷愛搞怪,如今,果真不假,盡管他一再憋住笑意,莫讓自己笑出聲,可終究掩唇笑了。
那公主一臉的瞠目結舌,那眸子中忽閃忽閃的辨不出幾分真幾分假,三分疑惑,兩分同情,簡瀾見她心存疑慮,便又道“公主若然不信,我便舍命陪美人,就這些不爽便算不得理由?青玉…..”
她轉頭看向青玉,便寥寥吩咐“將黑龍牽來。”
聽及黑龍這個名字,青玉隻原地苦皺眉頭,嘴角抽搐,似有十分難言之隱的模樣,她明知曉黑龍便是二皇子的坐騎,又作何及他去牽那招惹不得的畜生。
那公主便瞧著青玉那番為難的模樣,尚未多想,隻思慮著奴才心疼主子,在乎主子的傷勢,才硬生生杵在原地,不動不搖。
因此,便忙著擺手,道“既是七皇子身子不便,本公主便不再強求,我且問殿下一句,是何種難訓的馬匹將殿下傷成如此模樣?”
簡瀾一眼便看向婉瑩公主的身後,及她身後尚遠的馬圈裏,那圈馬小廝小心翼翼所守護的,正是那匹黑龍,視野遠略一些,尚辨不清它此番模樣,隻覺一眾馬匹大致相似。
那婉瑩公主方才自馬背上一躍而下。
著實灑脫英武,那一身的英紅彰顯火熱。
她手上的鈴鐺清脆作響,倒是動聽的緊。
她轉身,不由自主看向簡瀾現下所觀望的地方,仍舊模糊她到底所指哪一匹?
簡瀾前麵帶路,公主自身後追隨,轉眼之間,圈馬小廝已將公主所騎那匹馬牽回。
這馬場倒是極遼闊的,那一地綠油油的草坪,被那些褪了色的竹籬笆統圈起來,籬笆開外,便是一片剛抽出嫩葉的小樹林,野草叢叢,偶見些不太凶狠的小動物。
既是這些小動物,也堪堪是由皇子們外出狩獵時,及那些受傷不太重的,不忍心殺害,便散養在小樹林裏。
他們便止步在圈養黑龍的馬棚開外,那圈馬小廝一見,便是前幾日愈想順馬的那位殿下,遂,心下一緊,更是將黑龍守護的緊,偏怕一不下心,就被這位七皇子生生騙了去。
婉瑩公主見了黑龍,那般氣質絕倫的黑色大馬,孤冷高傲,有種倪盡天下滄桑的氣勢。
她平生閱馬無數,作何野性難馴的尚且見過,唯獨未見過如此這番,竟生生讓她有種望而卻步之感。
“公主,便是這匹。”簡瀾揚起折扇,瀟灑的指了指黑龍,便又道“它名喚黑龍,是二哥的坐騎,較外人來說,野性難馴的很,此番我也是吃了它的虧,才堪堪落下……哎”
那圈馬小廝也著實不懂這七皇子究竟作甚?何時‘他’吃過黑龍的虧,貌似上次二皇子及時過來,也僅是將‘他’撈上馬,堪堪繞著馬場跑了兩圈而已。
“你……將馬棚子門打開。”
那公主指了指圈馬小廝,音色凜冽。
“公主,萬萬使不得,這本是二皇子的坐騎,除二皇子本人之外,旁的人是不敢動的,因著此馬野性難馴,二皇子才特意命奴才和若琪兩人輪流照看。”
那小廝一臉的為難模樣,如方才青玉的表情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便是青玉帥氣許多。
那公主及小廝磨蹭許久,見不為所動,欲來些硬的,方揚起軟鞭,準備及那小廝不再浪費唇舌,直接動手之際。
千鈞一發,一隻大手淩厲的接住軟鞭,及簡瀾這個旁觀熱鬧的,都忍不住心下一動。
有股欲逃之勢。
華爵天就站在那裏,一身豪華飄逸的黑色狐裘,兩顆貓眼一般的石頭,頭頂黑白狐尾交纏簇擁著白珠玉冠。
怎一個帥氣驚豔、英姿颯爽了得?
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美男。
他右手就那番攥著軟鞭,眸光銳利,聲音醇厚低沉道“如何?公主是瞧上了我的馬不成?即便是瞧上了,也得問問我這個主人願不願意,否則……那不堪堪成了偷?”
他微眯起雙眸,那副正義凜然、王威天下的氣勢,絲毫不減。
且高冷孤凜,句句字字珠璣,咄咄逼人,絲毫不顧及對方是嬌滴滴的弱女子而憐惜半分。
婉瑩公主踉蹌收回軟鞭,也瞬間被他這種高冷凜然的氣質所震懾。
空瞪著那雙美眸,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接著,他便轉頭望向簡瀾,唇畔不自禁的上揚幾分,那張臉瞬間陰轉晴,讓婉瑩公主一時口呆目瞪,說不出的情緒,他兩三步至她麵前,道“你今日此番又來做甚?上次騎馬尚不過癮?偏要親自上陣不成?”
“二哥,你今日便是誤會了。”簡瀾慌忙推脫,道“是婉瑩公主看上了二哥的馬,想試騎一番,我沒旁的,此番便是來湊湊熱鬧。
“不然,”簡瀾咽口吐沫,一副豁出臉麵的模樣,,既是想做英雄,那便要有不怕犧牲的精神“二哥,你便讓婉瑩公主試騎一圈,從而滿足她的好奇心。”
“是啊!二皇子,本公主便騎一圈,同本公主一般自小馬背上長大的,何樣的馬兒未見過?”
最後,那婉瑩公主如願以償了。
但二皇子有言在先,若然公主上馬受了傷,及自己半點兒關係沒有。
還有一點兒,那便是,作為回報,讓簡瀾再及他包一回餃子。
娘的,又讓她包餃子,拿她當奴才使喚,還真以為她就是奴才,作為兄長,一個個竟會欺負她這個小的。
旁的先莫要說。
倒是說說那公主騎馬的代價。
當時,她牽出黑龍之後,剛欲上馬,黑龍便同受了驚,瘋狂上揚前蹄,激散了一地的沙塵泥土,她技巧一般飛身上馬,勉強抓住韁繩,死命的抓住,後蹄又瘋狂跳躍。
簡瀾見那番震驚的場麵,活脫脫的鬥牛士,隻不過,將牛換成了馬匹而已。
而那公主,那番韌性,如今簡瀾都生出幾絲欽佩。
盡管幾秒之後,那公主便被黑龍殘忍的甩開馬背。
呈大字趴在地上,嘴角滲出血絲,但那番壯烈的場麵,簡瀾仍目瞪口呆。
隻因,她摔下又爬起,爬起飛躍上馬背,甩下之後,就又踉蹌爬起。
如此反複三次。
簡瀾欲上前將她攙扶起時,那一直在簡瀾身後冷眼旁觀的高冷美男,終於略有所動,飛身上馬。
躍上馬被之後,他撫了撫馬的鬃毛,又趴在它耳邊嘀咕了兩句。
漸漸的,那黑龍才慢慢歸於正常,不再揚蹄亂踹,那高冷美男握緊韁繩,馬兒一聲嘶吼,便漸停下來。
簡瀾將婉瑩公主扶起後。
自身上摸出一方繡帕,道“馬兒便是好馬,隻是……堪堪不是常人所能駕馭的。”
那婉瑩公主接過繡帕,道了聲謝,便拭去嘴角的血絲。
她現下狼狽至極。
興許第一次受挫,也頭一次如此狼狽。
現下裏,她發絲上,包括美麗的臉蛋上都堪堪沾了塵土,連帶衣服都淩亂不堪。
那時,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華爵天親自將馬牽回,又命圈馬小廝好生看護它,扭頭時,方才見簡瀾仍然扶著那公主的胳膊,一副憐香惜玉道“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如何?”
“不必了。”華爵天冷聲開口“你身為皇子如此便送公主回殿,自是不妥,堪堪惹來些閑言碎語也怪不得誰,倒不如我讓豪雲將她送回去。”
簡瀾默默思量華爵天的話,倒真有幾番道理,若然此事傳揚出去,皇上再信以為真,啞巴吃黃連的賜了婚,那她真是有苦無處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