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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沒名,這奇葩女是誰?

  夜色中,他一雙淩厲的眼眸緊緊的盯著‘他’,繼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盡管掐住,但手上的力道並不大,明顯著不想傷害他,他咬牙問“你到底是何人?你根本不是瀾兒,你不是‘他’,說,你將瀾兒藏到哪裏去了?是誰指使你…..指使你來假扮‘他’。”


  鼻尖縈繞的桃花香明顯成了一味毒藥,他手掌的力度不大,確也讓他喉頭發堵發疼,隻覺咯咯的同斷裂了一般,他呼吸變得困難了些,勉強自喉嚨裏發聲為自己辯解“我就是華爵瀾,是……是華爵國的七皇子,並…..並未假扮任何人。”


  華爵天手掌縮緊了一些,雖是夜色,近距離能瞧清‘他’眼眸裏的恐懼,若然是瀾兒眼眸裏一定沒有半絲恐懼,或許會嘻嘻哈哈的及他打哈哈,亦或許會動歪腦筋,同他談些旁的,還可能會揚著眉毛,裝傻的聳聳肩及他說“二哥,你若然不信我,大可以去問問咱們父皇,瞧瞧他到底招惹了幾票風流債?”


  盡管被雙手掐住了脖頸,‘他’依然能厚臉皮的嘻嘻哈哈,一番謊言東扯西扯,到頭來,非得將你繞暈不成。


  他險些將‘他’一把掐死時,室內,忽然闖進一道黑色的身影,那身影身手極為矯健,身輕如燕的躥進窗戶,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清新的泥草香迅速飄進來,爾後,室內的燭火被燃起。


  在榻上的兩人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華爵天掐著‘他’的脖頸,骨節泛白,帥氣的風華絕代的臉上,劍眉緊緊的蹙起,牙關緊咬,腮邊咬肌分外明顯,明明是一副恨之入骨的表情,那雙好看的瓊宇仙姿之眸裏確閃爍著盈盈淚光,似是痛楚,痛楚不忍。


  那裏麵閃爍的內容是不忍、痛楚、矛盾、還有一絲不知是恨旁人還是恨自己的恨意。


  ‘他’根本不是瀾兒,可確有一張同瀾兒一模一樣的臉蛋,他想看看‘他’是不是易容之類的,可瞧著‘他’額頭不斷往下流的汗漬,且燭火下,那白皙皮膚漸漸滲出毛孔的汗水,他相信了,這廝並沒有易容,每一處銜接都天衣無縫,實打實的真人臉蛋。


  他疑惑、絕望、不解…..更多的是自責。


  自責他並沒有護瀾兒周全。


  華爵雲挑了挑燈芯,手裏握著一方白色錦帕,他一雙陰鷙的眼眸僅瞧著跳躍的燭火,聞著燭火濃烈的蠟味,陰鷙的眼眸裏映襯著兩盞火苗,耀眼亮堂….嗆得咳嗽了一聲,他皺眉,用白錦帕掩著口鼻。


  聲音沉沉的說“僅是回來給七弟送還錦帕而已,確不成想聽見裏麵的打鬥聲,更想不到…..二哥要同自家兄弟手足相殘,怎麽著…..二哥同七弟有仇?”


  華爵天頓時鬆開了手,昌隆得空大口大口的吸氣,且一連串猛咳嗽了半晌,繼而連滾帶爬的跳下床榻,奔向華爵雲,豈料,華爵雲自袖袍中掏出一把匕首,在華爵天訝異的眸光中,一把架在了昌隆的勃頸上,森然道“ 我瞧著二哥根本不是真心想殺七弟,若然真心的,便應同我一般,直接用匕首,一把抹了‘他’的脖頸,豈不是幹脆利落,而且不拖泥帶水,二哥,你可讚同?”


  那匕首架在他的勃頸上,越來越深,最後,在昌隆瞠目結舌、不可思議的眸光中,鮮血順著匕首緩緩的淌下來,亮瞎雙眼的匕首同鮮紅的血完全沒有違和感,似是天生相輔相成,合二為一。


  昌隆瞬間吐出一口鮮血,瘦削單薄的身體同秋風中搖搖欲墜的落葉,秋風輕輕一吹,它們輕而易舉的脫離樹幹,最後,隨風搖曳,枯敗孤落,最後,不知道飄去哪個方向?

  華爵天似乎已然成了條件反射,方才那匕首沒入‘他’的皮膚時,他已經稍稍動容,如何說,即便是性格有差異,九成不是瀾兒本人,可‘他’那張臉蛋,同瀾兒一模一樣,既是同瀾兒一模一樣的,他便不能坐視不理。


  現下裏,‘他’一口鮮血吐出時,他便再也不能淡定,風一般的下榻,來至‘他’麵前,爾後,一把將‘他’攬進懷裏。


  一邊急匆匆的對華爵雲說“四弟,若然看到我們兄弟相殘,我覺得父皇也不會饒恕,而且,及七弟,你還真下得去手?”


  他說這話時,確不曾發覺華爵雲眼底的一抹陰鷙森然,這便是他想要的結果。華爵天的唯一軟肋便是鴻運。


  數月之後,大概半年之久。


  一女子身披紅色毛羽鬥篷,上身一橙黃色的長袖小夾襖,下身一淡綠色的棉布羅裙,頭發簡簡單單的披散著,那一張傾國傾城、膚若凝脂、美若天仙的容顏真是羨煞了旁人。


  連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何名字,她醒來之時,丫鬟小廝全都恭敬的喚她夫人,同她相處極好的萍兒對她說她同他們家主子是成過親的,聽及成親之時十裏紅妝,場麵相當壯觀,萍兒描繪的繪聲繪色,兩眼放光,好似再現了當時的光景。


  她說得極好的,因此,她便一天一天的盼著能見到那位英俊瀟灑、姿態翩躚、氣質出塵的夫君,可是盼來盼去,…..至今都未見過他一麵,不要說一麵,便是連及袖袍衣角或是一根汗毛她都沒見著。


  現下,小丫鬟萍兒便在一旁侍候,時至臘月底,池塘的水麵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此刻,他們夫人正站在冰麵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她臉蛋紅通通的,一邊往前挪,鼻孔乃至嘴裏的哈氣一邊往外噴,且全全都是熱氣,她嘴角上揚,瞬間若百花齊放,美得不似凡人。


  “萍兒,去尋兩根木棍過來。”


  萍兒見他家夫人微笑的瞬間,被那種純純的美所打動,正呆愣的欣賞之際,便聽那聲音再次幽幽的傳來“萍兒,我瞧著你這丫鬟思春咋地?快些尋幾根木棍,我耍玩耍玩。”


  萍兒訝異的睜大眼睛,此刻在冰麵上已然很危險,幹嘛非要木棍?要木棍幹嘛?


  她發瘋一般的尋木棍,小侍衛連翹也幫她尋,嘴裏一邊同萍兒嘀咕著他們家讓人震驚的夫人。


  話說他們家主上怎麽說也是風流倜儻,舉止端莊,對於規矩遵守都極為嚴謹,便是對他們也頗為嚴苛,不,不隻是嚴苛,而且已然演變成了狠厲。


  起初,他們對主上的夫人並不怎麽看好,便是活了十幾個年頭,也未見過如此的女子。


  最初來時,她時長爬牆,有時,手裏握著一個蘋果,在他們一眾人的呼喊注目下,堂而皇之的大口大口咀嚼,完全沒有一絲規矩禮儀可講,眼見著蘋果僅剩了一個果核,她一把扔得老遠,有一次,偏巧砸在他臉上,她笑得前仰後伏,爾後,將手上黏黏膩膩的骨肉汁在身上胡亂的抹一通,又猴子一般的躥下來,直接歡脫的緊走幾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道“連翹,不好意思,我似乎砸中你了,沒關係,下次換你來砸我,如何?”


  那黏膩膩的抹了連翹一手,他嘴角抽抽,待他家夫人走遠之後,上手一聞,倒是蘋果的果香,無奈,他左尋右尋終於尋了一處池塘邊,臉蛋抽抽的洗了起來,夫人陰晴不定的脾性他不能接受,夫人這時常惡作劇的脾性他更是無法接受。


  有時,她會打一個小包袱,爾後,將包袱中放了各式各樣的美食,之後,將包袱背在身上,繼續爬牆。


  一眾的丫鬟侍衛以為夫人要離家出走,便全全都跑出來,一大幫的侍衛守在外麵牆邊,一眾的侍衛守在牆裏,仰頭,自下而上的盯著她瞧。


  她確墊了墊肩上的小包袱,爾後,取下來,放在大腿膝蓋上,又鋪展開,拿出一個飽滿的大紅棗,在眾人嘴角抽抽下,自身上蹭蹭,一邊吃一邊及他們笑笑“嘿嘿…..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這錦緞綠袍不知蹭了多少顆紅棗子,直至吃完最後一顆,她才拍拍肚子,微微一笑道“哎!九牛一毛,九牛一毛。”


  眾侍衛丫鬟瞧瞧地上的一地棗子核,不可置信的撓撓頭,這還叫做‘九牛一毛!’看起來,他家夫人不僅性情精靈古怪,這胃口還不是一般大呢?

  那日,正值酷暑,天氣雖陰沉沉的,沒有光照,可氣溫極高,悶熱的讓人汗流浹背,人們在底下仰頭望著,僅覺頸椎發酸,整個人暈沉沉的,最後,望著望著時長被汗水迷了雙眼,用袖袍拭去額角的汗漬,再抬頭時,確見牆頭上已然空空如也。


  連翹搖頭晃腦的說“別望了,咱家夫人早就哪涼快去哪了?”


  結果眾人又是四處尋找,在一處大樹蔭底下尋到了她,那時,她將小包袱鋪陳開,手上還拿著一塊酥餅,嘴上也全然是酥餅渣滓,地上掉的到處都是。


  那一刻,他們很想問主上一句“主上,你確定不是娶了一奇葩,確定不是娶了一吃貨過門?”


  數次爬牆後,他們守得更嚴,因著一次,爬牆之後,他們一時大意,便如何都尋不到她,估摸著主上回來見不到她,估計會讓他們個個都提了頭,於是,一幫丫鬟侍衛全全出去找尋,確在後山的一棵百年大樹上尋到了她,那時,她正在樹上翹著二郎腿眯眼小憇,小包袱尚且掛在一棵大樹枝丫分叉上。


  風一吹,搖搖晃晃的,眼尖的連翹同萍兒遠遠的便瞧見那打晃的小包袱,她躺在那根粗樹幹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隨風飛揚,,一抹綠樹枝葉遮住了她的臉龐,山澗靜的出奇,僅有樹葉同枝幹摩擦發出的嘩啦嘩啦聲,清新的風和著清脆的聲響,打破了原有的靜寂。


  樹幹粗壯的很,上麵樹皮斑駁的裂紋似是記載著曆史,那時,連翹同萍兒在樹底下沒命的呼喚,樹幹上太過危險,極怕睡著了,一個不小心便滾落下來。


  結果便是,她徹底被你喚醒,爾後瞬間自大樹枝丫上滾落下來,滾落時完全沒有任何意識,得虧連翹輕功頗佳,輕輕一躍,便輕而易舉的接住她。


  萍兒嚇得蒙了一雙眼,咬緊牙,甚至額頭都冒了冷汗,他家夫人的一句話,倒讓她訝異了半晌,她淡淡的說“沒事,沒事,僅是睡個覺而已,是人活在世上都要睡覺的是嗎?”


  那時,萍兒及連翹都想指著她的鼻子說“夫人,有你這般睡覺的嗎?”


  最後,萍兒劈頭就是一通埋怨“夫人,若然休息大可以在寢殿裏,在大樹上多危險啊!夫人,你若然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可…..我們可….”


  話未說完,已經吸吸鼻子,淚眼於睫,萍兒,萍兒就是一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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